Belle出手以后,韩琨亮也拿出了塔罗牌。
他将牌半摊开在手上,让乐旭尧选了一张。
翻开,是一张正位的命运之轮。
韩琨亮轻轻抚摸牌面上的圣兽和狼头的阿努比斯,道:“命运转动和循环,亡灵寻找归路。不用怕,他并不想伤害你。”
乐旭尧脸皱得像苦瓜一样。
他不想伤害我,让我每天晚上都死一次?还是被七八个长枪捅死!
“谢……谢谢韩老师。”
棉阮一直在一边观察。
二师父送他的扳指失灵了,乐旭尧身上有没有什么恶灵之类的他不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但是他拿出头天晚上就准备好的鉴鬼符,走到乐旭尧的身后,贴在他的后颈处。
乐旭尧毫无感觉。
符箓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的身上没有恶灵。
牧封钺紧随其后,而且因为他的身材高大,挡住了棉阮回去的路,棉阮也不太敢叫老板让开,索性就跟着站在那里。
牧封钺问乐旭尧:“可不可以借一根头发?”
乐旭尧动作迅速扯了两根头发下来。
牧封钺捏着两根头发,看着棉阮。
“有传言发丝载梦,每个人的梦会被头发短暂记忆,只要有合适的方法,就能将梦境复刻出来。”
棉阮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他连忙又抽出一张符纸,另一个口袋里面还装着笔,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画出了一张见梦符。
将那发丝同符箓一起点燃。
令人惊讶的,符箓点燃以后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异味,反而有些若有似无的清香。连带着,那跟燃烧的发丝,也没有发出什么难闻的味道。
待东西燃尽,灰烬里面居然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烟圈。
棉阮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梦圈”。
牧封钺把他拦下,“我来吧。”
棉阮道:“入梦还是有点危险的,我来吧!”牧封钺的身上还有伤,棉阮不想他再涉险。
牧封钺却自顾自地伸出手,将那烟圈抓在了掌中。
棉阮阻拦不急。
瞬间,牧封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不动了。
所有人都很紧张。
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牧封钺猛地一颤,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脸上血色都退了下去,额头上满是冷汗。
牧封钺缓了一下道:“这长枪穿胸的滋味,当真是难受。”
牧封钺此话一出。
原本对乐旭尧说得事情半信半疑的观众们,大半都相信了事情的真实性。
这么一番折腾,节目开播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
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尤其是牧封钺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棉阮在一边急得都要原地转圈了。
到了没有摄像头的休息室。
棉阮第一时间就关切地问牧封胸口的伤有没有事。
牧封钺笑着道:“没事,不用担心,就是一场梦而已,只是感受真实,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棉阮并不同意他的说法,要是真的没有伤害,乐旭尧就不会求助到这里,嚷着不能解决下半辈子了无生趣这种话了。
帮牧封钺检查了一下伤口,确认没有事情,再次感叹狼族强大的恢复能力。
乐旭尧的事情大家讨论的都很激烈,有人说是鬼压床,也有人说是有人下了诅咒,当然也有人直接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毕竟他说的东西只是梦,大家都抓不到摸不着的。
于是节目组准备当天夜里直播他——睡觉。
乐旭尧本身就已经对睡觉有了PTSD,平日在家里面都是能不睡就多挺一会儿,结果现在直播摄像头杵在床头,他就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最后还是申请节目组帮着找了一点安眠药,又喝了牛奶,折腾到了快凌晨,才睡了过去。
乐旭尧这边睡着了。
Belle那边第一时间点燃了黑色的蜡烛,又取出一块上面已经有许多蜡油的红色手帕,将蜡油滴在上面,漂亮的指甲在蜡油上面写了什么东西,眼看着从那蜡油里面晃晃悠悠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影,朝着乐旭尧房间的方向去了。
[狗节目组能不能不在这种时候放背景音乐?我戴着耳机呢,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
[Belle这是叫她身边的鬼过去探查了吧?]
[我真是太爱Belle这种暗黑系的女巫了]
另一边,棉阮和牧封钺被节目组叫醒,两个人住的房间紧挨着,得到消息穿戴好出门正好碰见。
两个人已经商量好,还是用白天的方法,去乐旭尧的梦里面看一看。
两个人到了直播的房间里面,紧接着能四和万羿也敲门走了进来。
能四见到棉阮那眼神已经日趋灼热,尤其是已经确定棉阮画符师父就是自己的祖师爷,恨不得每次见面都来一个叩拜大礼,反而见到牧封钺有了一点点天然的敌对。祖师爷的关门弟子,给一个狼妖当小助理,太屈才了!
万羿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提到牧封钺都要炸毛,几个小时前还因为牧封钺突然出现在节目和节目组有了龃龉。
于是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奇奇怪怪地反牧封钺联盟,组员只有两个人,日常就是建群然后说牧封钺的坏话,至于两个人为什么还要建群,总要给团队留下发展的空间!
反牧封钺联盟一进门就视图给牧封钺一个下马威,两个人插着腰站在那边,结果牧封钺全然忽略两人。
棉阮又惦记了牧封钺胸口的伤,害怕他再入梦会不舒服,一个劲嘘寒问暖。
联盟两大骨干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终于,Belle那边说她的人已经入梦了,直播镜头里面已经如说的乐旭尧在梦里含糊地说了一声“请进”,那拳头大的黑影就再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棉阮和牧封钺这边按照白天的方法操作,只是这次两个人一起伸手,抓住了烟圈,身体再同一时间僵住不动了。
能四和万羿守在两个人的身体旁边。
能四甚至在袖子里面结了一个手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绝对不能让棉阮受到半分伤害。
梦境。
棉阮骤然进入黑暗之中,再有强光入眼,眼前一片花白,脚下感觉踩到了什么乱物,脚下发软,心中不由发毛,险些摔倒,心跳如鼓。
待看清脚下,竟然踩着的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小兵的手臂,棉阮登时倒退了几步,脸上的血色的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他才听到耳边传来了战场的厮杀声,冷兵器刺入□□时的闷响,他在战场上!
突然有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小兵,提着一柄大刀,朝着他砍将过来。
虽然在梦中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棉阮猛地躲闪,大刀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紧接着便有一杆长枪将那大刀挑起,飞起一脚将人击退。
黑影这棉阮跑过来,棉阮下意识抬手格挡.
“是我!”是牧封钺的声音。
两个人从战场上退下来,虽然在梦里,本事都还在,很快就到了战场的高点,俯瞰着下面的局势。
牧封钺和棉阮身上都是红褐色的甲胄,正是此刻处于劣势的一方。
另一边的黑甲兵攻势迅猛,双方已经杀红了眼。
“在那!”棉阮看到了乐旭尧,此刻他穿着红金色的将军铠甲,脸上身上全都是血,发丝贴着脸上已经被血凝固,正咬着牙与敌军厮杀。
画面一转。
乐旭尧已经和众将士在大帐之中。
“将军,此战我们损失极为惨重,再这样硬攻下去,恐怕……”
“将军!朝廷的粮草到底何时能到?将士们的口粮已经缩减大半,即便这样也撑不过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攻城,也要被饿死在这了。”
乐旭尧脸上的血污还没有擦掉,垂眸凝视着沙盘。
他身侧的副将,悲愤道:“朝廷就是要我们镇北军死!将军,我们……我们……”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乐旭尧抬眸,环视着帐内的众将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三日后。
攻城败北,乐将军身死,镇北军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棉阮和牧封钺在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梦中惊醒!
棉阮睁开眼睛正对上能四一双熊一样的圆眼睛,手里面正拿着一张手帕帮他擦脸上的汗珠。
牧封钺那边万羿则嫌弃地翘着二郎腿看热闹,全然不顾冷汗落在地上……
牧封钺睁开眼睛,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没有代入将军的身份,但是作为全军覆没的镇北军一员,他是被箭矢射中了胸口,棉阮则是战斗到力竭,被一柄大刀抹了脖子。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几乎是同一时间。
乐旭尧也从梦里面惊醒,镜头真实记录了他像被摔上岸的鱼一样,身体骤然向上,吼叫着惊醒,全身颤抖,汗水已经将灰色的睡衣濡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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