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阮很快就在梦里和两位师父见了面。
棉阮很敏锐地发现了两个师父的神都非常的沉重。
两个师父也没有打算瞒着棉阮,村子里面闹了“瘟疫”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冥界的鬼气叫大家染了病。
村里面很多的村民都中了招,就连黄小闹他们这种道行比较浅的,也都中了招,高烧红疹,梦魇,很多时候陷入沉睡难以叫醒。
幸好有大师父在,村民们虽然受了不少罪,但是都没有生命危险了。
棉阮神情严肃:“同那口枯井有关系吧。”
闻喜点头:“是的,我和你大师父虽然用自身的力量将那里暂时封印,但是我们在结界内毕竟能力被压制,还是有一些魔气溢了出来。对手……非常强大。”
棉阮心中一动,冥界,非常强大,从土地庙回来,他的脑海里面就一直出现戴承的脸。
于是棉阮将从那女鬼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两个师父,然后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会不会和戴承有关系呢?”
皓白和闻喜却对这个名字都没有什么印象,冥界戴承?
棉阮道:“他好像是认识二师父,之前录节目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他曾经在我这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二师父。”
棉阮这会儿也顾不得二师父的**了,如果真的是戴承,知己知彼才能夺得先机。
“找你二师父?”皓白的脸登时便黑了,声音冰冷,“可是鼻翼有痣?”
棉阮仔细回想了一下,戴承鼻翼处,确实有一颗小而圆的痣。
棉阮一点头,闻喜就差点跳起来,手都下意识按到了腰间的软剑上面。
“两位师父你们认得他?”
闻喜厉声:“谁认得那卑鄙小人!软软,你对他一定要一万个小心,尽量不要和他打交道。”
棉阮点头。
“那……会是他么?”
闻喜压下胸口跳动的怒意,转头看皓白。
皓白沉默着思考了一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小软,如果你有任何关于戴承的消息,都要及时告诉师父,知道了么?”
棉阮正要答应,闻喜就道:“皓白,还是尽量叫小软不要接触他的好。”
皓白郑重道:“闻喜,他不是孩子了,他要成长。”
棉阮当即道:“两位师父请放心,我不会贸然行动的,一定会注意保护自己。戴承那边我会想办法多了解一些。”
皓白点点头:“注意安全。”
闻喜更是满脸的担心:“不要勉强,注意安全。”
“我会的。”
棉阮从梦里醒来,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
天刚微微亮,他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水杯,水已经凉了,喝了一口到胃里面,舒服了不少。
但是很快,嗓子就有开始疼痛起来。
棉阮躺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就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结果洗漱结束回到卧室,就开始头昏眼花。
等牧封钺敲门来叫人的时候,棉阮倒在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牧封钺敲了好一会儿门没有人理,打了电话,发现手机在房间里面,破门而入。
棉阮小小一团倒在床上,白皙的小脸上煞白,满是冷汗。
牧封钺冲上去,叫着棉阮的名字,用掌心去碰他的额头,发现烧得很厉害。想把人抱起来,领口拉开,露出修长的脖子,上面是星星点点的红痕,起了疹子。
棉阮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里面。
有水,很多很多水。
他能感觉自己在幽深的还海底,尽管他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突然一个巨大的水怪用触须缠住了他的双腿,很疼,骨头都要折了一样,他想喊痛,却无法发出声音。
窒息感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去。
他剧烈的挣扎。
终于,胸口强烈的挤压感消失了。
空气猛地灌进来,棉阮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正焦急地唤着他名字的牧封钺。
“医生!医生!”牧封钺见棉阮醒了,连忙叫一声,几秒钟的时间,两个医生就走了进来。
检查了一下,对双眼发红的牧封钺道:“烧退了一点,身上的疹子没有退,但是人醒了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很快,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牧封钺帮棉阮倒了水,润了一下嗓子,棉阮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声音软软的还带着沙哑,听起来特别可怜。
“我睡了多久?”
牧封钺道“两天了。”
这么久?
睡了这么久,两个师父都没有入梦,而且他身上的症状和师父说的“瘟疫”非常相似。
棉阮又缓了一下,有了力气,便将之前师父在梦里面说的“瘟疫”告诉了牧封钺,大师父可以治,但是现在他联系不上大师父。
牧封钺心中焦急,想到自己是可以进入结界的,便想尽快将棉阮送回村子里面。
棉阮还是有些顾虑,便想着再等等,等他联系上师父,再做决定。
于是棉阮吃了一点东西,便又睡下了,虽然睡了那么久,但是因为人烧得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中。
只是这一次梦中没有师父,只有无边无际的水……
棉阮再次陷入了昏睡。
这次情况比上次更加严重了,人烧得开始说胡话,有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牧封钺还以为人醒了
床上的人张开软绵绵的双臂,抱住了附在他耳边听他讲话的牧封钺,然后软声说,“别走。”
牧封钺鼻子都酸了,抱着人安抚了好一会,后面才发现,其实棉阮根本就是无意识的。
第三天的时候,牧封钺彻底等不了了。
他已经用上了所有能用的方法,棉阮也不见好转。
不能在等了。
他要带棉阮回到村子里面去。
但是,牧封钺虽然可以进入结界,但是没有棉阮却无法找到结界。
牧封钺先是一个人,后来带着昏睡中的棉阮到上次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入口。
夜里,棉阮又被魇住了,整个人溺水了一样,在床上挣扎,很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几天的时间,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牧封钺看着棉阮快要瘦没了的小脸,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胡飞跃得知牧封钺的想法觉得他是疯了。
“那口枯井现在被妖管所和冥界两方面监管和控制,被说你能不能进去,就算你真的进去了,你是个妖,也不是鬼,你怎么确定自己能像那个女鬼一样通过那里进入结界?
而且,牧封钺你要知道,那么厉害的结界,你想用特殊的方法进入,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飞跃情绪激动地说了好一会儿,嘴巴都干了。
牧封钺只说了一句:“棉阮不能等了。”
胡飞跃沉默了。
“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至少要做一些准备吧。”
“怎么准备?”
“我暂时想不到,但是你不能就这么跳到井里面去,你要是真的出了事,我怎么交代?”
牧封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棉阮还等着我呢。”
胡飞跃:合着我在你这就一点都不需要担心是吧?
·
月朗星稀。
已经拉了警戒线的枯井边,出现了一道银色的身影。
牧封钺躲过了重重的看守,终于在接近子时的时候,靠近了枯井。
枯井黑洞洞的,已经没有了恶灵,但是戾气却始终缠绕。
牧封钺只顿了一下,接着就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了井中。
村内。
皓白将最后以后生病的村民治好,灵力耗费不小,闻喜煮了一晚馄饨给他。
“放了棉阮上次带回来了虾皮,味道特别鲜,快吃一点。”
皓白点点头。
“还没有联系上小软么?”皓白问。
闻喜脸上的笑容当即不见了,“没有,以往入梦都是比较简单了,但是这几天每次相联系的时候都被拒之门外。棉阮不想让我们入梦,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皓白只吃了一个馄饨就没有了胃口。
“等一下我再尝试一下。”
闻喜点头。
皓白犹豫了一下,道:“就怕……小软是染了这病。”
闻喜其实也早有担心,只是下意识不想说出来,皓白此时提起,闻喜心下一沉。
“得了这‘瘟疫’会陷入梦魇,我们自然联系不上他。”
闻喜眼睛红了,声音都有些哽咽。
“软软一个人在外面,要是真的中了招,恐怕……”凶多吉少这几个字如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突然,闻喜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不行,我得去找他!”
皓白依旧冷静:“怎么找?”
闻喜吸吸鼻子:“我……我跳进那枯井里面,既然妖魔鬼怪都能进来,我就不信我出不去!今天就算是被拔掉一层皮,坏了这仙骨,我也得去!”
皓白叹了口气,把人拦下来:“没用的。”
闻喜不服:“没试过怎么知道?”
皓白道:“我已经试过了。”他将手掌摊开,竟然有一处撕开的伤口,伤口发黑,显然是被戾气所染。
闻喜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是心疼皓白,又担心棉阮,无助地站在那,眼泪都快落下来。
皓白道:“那里,我们出不去。现在就只能等。”
闻喜哭:“可是软软要是和大家一样,他哪里有办法自己回来?难道会有人像你我一样,愿意为了他跳到枯井里面来找生机?”
闻喜的话音一落,皓白猛地站起来。
他布置在枯井处的封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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