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跃尽职尽责带了人,开车来接牧封钺。
先把棉阮安顿回别墅,然后送牧封钺回桑家,黄小跑就跟着留在了别墅。
当天晚上棉阮没有等来牧封钺回别墅,就先自己睡了。
夜里醒了一次,去牧封钺的房间转了一圈,发现还是没有回来。
回到床上就有些睡不着了。
棉阮觉得牧封钺被戴承针对、受伤都是因他而起,桑家是有理由挑他的过错的。
他不怕被责备或者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因着他和牧封钺的关系,他比较在乎桑家的长辈对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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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封钺在桑家的暗室跪了一个晚上。
桑静帆起初见儿子一身的伤,心中的责备消散了大半,但是事情经过她已知晓大半,难免迁怒棉阮。
而且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为了别人去跳那通了幽冥蛮荒的枯井,那是个阴魂厉鬼进去都会被搅碎了的地方。能从那里面出来,百中无一。
否则,戴承就不会筹谋多年,最后也没能达到目的。
牧封钺开始的时候没有想把他和棉阮的关系这么快抬到明面上,一方面是他们刚刚确立关系,他不知道棉阮愿不愿意在人前公开;另一方面,毕竟是两个男人,桑静帆就算是能接受,牧国昌那个老古董怕是很那过关。
但是桑静帆叫他炒了棉阮,还准备叫妖管所去他的别墅抓人,将棉阮控制起来,方面后面的调查。
牧封钺当即就梗着脖子,十分认真地说:“他是我的人,妈你不能动他。”
桑静帆当即眼前一黑:“你的人?”
桑静帆撂了话,不分手,打断他的腿。
其实桑静帆并非没有见过同性之间的爱情,也不是看到儿子喜欢男人就会要死要活的主,她这么强烈的反对,更多是不想儿子卷入这么复杂的事情和争斗里面。
棉阮是那结界里面出来的人,他注定要卷入那巨大的漩涡。
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被拖进去。
“牧封钺,你要是敢再说,我现在就叫人把他抓来,打回原形!”
牧封钺平静无比:“妈,你放心,谁想伤害他,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于是桑静帆让他去跪着。
牧封钺说:“妈,刚才的话我说到做到,您别对付他,有什么冲我来。”
然后就直愣愣地跪到了天亮。
胡飞跃暗地里偷偷骂牧封钺“犟种”,然后卑微地去求情,将牧封钺身上的伤一五一十交代,桑静帆当即心软,心虽然软了,但是并没有叫人起来。
“你去告诉他,什么时候不再和那个棉花精纠缠,什么时候再起来!”
胡飞跃就去劝牧封钺先服个软,让他和棉阮先偷偷处着,等桑静帆消了气,再从长计议。
牧封钺突然抬起头,暗室里面光线很暗,胡飞跃夜视能力很好,可以看到他苍白上是严重难以撼动的坚毅。
“我不能。”
胡飞跃不理解:“这有什么不能的?又不是叫你分手,或者去娶别人,就是怀柔一下。而且……”胡飞跃没有说出口,而且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往后能坚持多久都不知道,就这么和家里面闹,真的值得么?
牧封钺万分认真,一字一顿:“我不能。”
胡飞跃:“所以你就打算在这把自己跪死?你就不怕你在这跪着的时候,夫人已经叫人去抓棉阮了?”
牧封钺愣了一下,他被冲昏头了,被胡飞跃这么一说有点紧张,想站起来,跪了一夜差点摔倒,缓了一下,准备再次站起来。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牧国昌出差提前回来了。
牧国昌这个级别其实已经很少出国去谈判了,但是这次的合同很重要,前前后后忙了好一阵子,提前结束了就赶紧回来陪老婆。
牧国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牧封钺其实长得更像妈妈一些,很是貌美,但是这貌美里面综合了一些牧国昌的冷硬,才会气势慑人。
牧国昌问儿子又闯了什么祸。
牧封钺又跪直了,“爸,我处对象了,妈不让。”
胡飞跃:“……”
牧国昌怔了一下,他儿子这棵铁树开花了?
牧封钺长得好,又是牧氏唯一的继承人,多年来围在他身边有爱慕之意的一直不少,但他儿子却母胎solo了二十多年。
牧国昌问:“是谁?”既然被罚跪在这,恐怕是找了个惊世骇俗的。
牧封钺老老实实:“我那个小助理。”
牧国昌:!!!上次看到他就知道不对劲!
“男的?”
牧封钺低着头嘟囔:“男的怎么了,你儿子也是男的。”
牧国昌一个大巴掌就甩过来了,他久居高位多少年,早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会儿脸都要裂开了。
“我让你胡说八道!”
牧封钺脸上火辣辣的,人却还是跪得直挺挺的,“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给我找个男儿媳妇?”
牧封钺抽抽鼻子:“嗯。”
牧国昌又要大嘴巴抽上去,突然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牧封钺煞白的脸色,还有脖子上,手臂上的伤口,经过已经恢复了大半,但看上去还是十分的狰狞可怜。
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为了救棉阮,他被别人绑架了。”牧封钺这不算说谎,他爸不知道自己老婆孩子都不是人,有些事情他也说不了实话,“爸,反正我为了他能豁出命去,你们要是看不顺眼他,我真的……”说着还哽咽了一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胡飞跃在一边不由感叹,不亏是专业演员。
牧封钺演上以后就停不下来了,状似再也支撑不住了,晃了两下,“爸,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就成全了我吧。”
说完就往后一倒——昏过去了。
牧国昌是又惊又撼,百般滋味交加,叫胡飞跃赶紧叫救护车,自己上前查看儿子的伤势。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桑静帆出来了。
看到暗室里面的情况,叫了一声:“牧国昌!”
牧国昌见老婆来了,连忙道“快叫人,小钺晕过去了。你怎么叫孩子带着伤一直跪着啊。”
桑静帆见牧封钺死死闭着眼睛,脸上没了血色,也有一些担心,走上前,搭了个脉,脸色缓和了。
“不用叫医生,抬到屋子里面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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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阮已经很多天没有直播了。
上一期的综艺录制他缺席了,节目组多找了两个飞行嘉宾,人气略有有些下滑,但是总体的效果还不错。
棉阮在家里面又等了一个上午,牧封钺还是没有回来,他就准备找些事情做了。
甄厚发的电话这个时候打过来。
甄厚发代表嘉宾们关心了一下棉阮的境况,问病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录制,大家都很想他。
棉阮和甄厚发聊了一会,甄厚发突然道:“对了,喜气鬼和那个神通鬼怎么样了?”
“喜气鬼现在戾气消了不少,和神通鬼好像相处的也不错,神通鬼以后都不会再去找你了。”
甄厚发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神通鬼跟你到底是有缘分,烧些东西给他,怎么烧一会儿我告诉你。”
甄厚发自然又是一阵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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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家。
牧国昌和桑静帆在床边待了一会儿,就出去说话了。
留胡飞跃在床边照顾悲伤过度昏厥的牧封钺。
“少爷,您真晕啦?”胡飞跃问。
牧封钺没有动静。
胡飞跃叹了口气:“那我就告诉棉阮您老人家昏迷不醒了。”
牧封钺睁开眼睛,狠狠地等着胡飞跃。
胡飞跃立刻告饶:“大少爷,我就随口说说。没有您的指示,我怎么敢乱说话啊?”
牧封钺这才又缓缓把眼睛闭上,道:“别墅那边都守好了么?”
“放心吧,有任何问题我们立马就会知道。”
“嗯。”
胡飞跃又道:“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就这么把和棉阮的事情交代出来了,也不给两位长辈一个缓冲。”
牧封钺其实心里也稍微有一点点觉得自己冲动了,但是他的核心目的不变,棉阮他认定了,那就早早晚晚得叫他家里人认可了。
与其一直托着,有一天他爸妈自己发现了,到时候去难为棉阮,还不如他这会儿就豁出去,讨一顿打骂,把这件事情过了明路。
桑静帆和牧国昌鲜少争执,很多时候只要是桑静帆想,牧国昌就万事都顺着老婆。
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桑静帆一万个不同意。牧国昌却虎着脸一直没赞同老婆。
牧国昌平日里看着脸黑,尤其是对儿子的时候,但是骨子里面对牧封钺最是溺爱,很多时候牧封钺想做什么,桑静帆不同意,最后都是他在后面从中调和。
起初的时候他得知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心里面是别捏的,但是他儿子二十多年一个对象都没有,甚至没有表露过对任何异性或者同性的热情。
他心中早就隐隐有些怀疑的,他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周正严肃老干部,在这个圈子里面什么没见过?
牧封钺跪在那,说自己要处对象,男的,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终于印证了他多年的猜测……
今天有点晚,忙忘记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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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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