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钟庭风约宴清禾一起去玩,一起的还有谢晚棠,宴清禾犹豫了一下、答应了,随后向“沈老师”请假了,为此还惹了沈意不高兴。
起因是沈意打听他请假干嘛,听到他是要跟别人去玩,立马就气鼓鼓走了。
本打算邀请沈意一起的宴清禾只能看着他愤怒的背影,哑然失笑。
别说,小朋友脾气见涨。
他们约在了图书馆,因为谢晚棠需要找一些学习资料。
“所以,你是因为预料到了自己太无聊、专门拉我来跟你作伴?”宴清禾坐在位置上,朝着钟庭风的方向、压低声音,故意阴阳他,“不愧是我庭哥,坑兄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面对宴清禾的“控诉”钟庭风只是笑,同样压低声音:“没办法,我就跟你聊得来,不找你找谁。”
“啧,迟早跟你割袍断义。”宴清禾撇了下嘴,往钟庭风那边凑了点,下巴超谢晚棠的方向轻抬,问道,“他每次都这样?一看书就跟入定了一样?”
钟庭风思索了片刻,回道:“差不多吧,搞得我每次都不敢叫他,这里的书我也看不下去,所以我每次都很无聊,只能在这儿睡觉,没位置的时候我就坐地上睡。”
宴清禾嘲他:“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暴殄天物啊。”
钟庭风回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宴清禾果断摇头:“不要,谁的竹马谁哄着。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跟你陪谢晚棠来图书馆了。”
这句话宴清禾说得非常坚决,让听到这话的当事人非常痛心。
当事人——钟庭风没有对此言论表示谴责,反而示意宴清禾看他们斜后方的位置。
“那边那个、你认识?”钟庭风侧着身子,一手托腮、一手自然垂放在腿上,“他盯你好久了,目光还不怎么友善,你仇家?”
“……”宴清禾不经意往后瞟了一眼,就见那颗脑袋猛地低下、活灵活现演绎着“做贼心虚”的某人,轻“啧”了声,“不,是我的福气。”
语气起初有些咬牙切齿,最后全是带着认命的无奈。
钟庭风挑了下眉,露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宴清禾朝那边走去。
另一边。
宴清禾眼看着随着自己到来、用书把自己脸全部挡住的人,舌尖顶了顶牙齿,尖锐的痛感将心底不平稳的情绪暂时压下。
“沈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只是书又往上移了移,这次连头发丝都遮得严严实实。
“沈意小朋友?”
“……”
依旧是毫无回应。
宴清禾的眸子染上几分无奈,声音都低了几度,再次开口时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怎么:“沈意,把书拿开。”
“……”
这次对面的人僵了片刻,还是缓缓放下了书。
沈意放下书后,快速看了宴清禾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再次抬头时,神态皆是不安与惶恐:“你…你生气了吗?”
宴清禾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沈意,看不出喜怒。
没有得到回应,沈意表情变得更可怜了,语气听着也更软了:“我、我就是路过,没有故意跟踪你…你别生气。”
说这话时,沈意低着头,话里话外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说自己没有故意跟踪了。
啧,爱撒谎的小孩儿。
宴清禾面上不显,倒是向系统问了句:“系统先生,反派是从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系统的回答是:“你一走他就跟着了。”
“宴清禾……”沈意见宴清禾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迟疑片刻后,颤着手指、轻轻戳了下宴清禾放在桌面上的手,语气带着些讨好、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宴清禾~”
“说话就说话,撒什么娇?”宴清禾瞥他一眼,嘴上听着嫌弃,手倒是没挪地儿。
“要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你应该也认识他们,钟庭风和谢晚棠,上次你见义勇为、舍生取义的救助对象。”
沈意看了眼那边,视线从钟庭风身上掠过,在谢晚棠身上停了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不去了,跟他们不熟。”
宴清禾注意到了那几秒的停留,劝道:“认识认识不就熟了嘛,真不考虑一下?”
沈意抿了抿唇,像是在跟谁较劲般,语气低闷:“不想认识。”
“行吧。”宴清禾见沈意情绪不高,没再劝,只是让沈意在这儿等自己一下,然后又去了另一边。
这边钟庭风双眼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
宴清禾将手在人眼前挥了挥:“回神。”
钟庭风回过神,拍开宴清禾的手:“说完了?那谁啊?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匹诺曹。”宴清禾给出个答案,并宣布了噩耗,“我走了,我们要去玩儿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陪谢晚棠慢慢打坐吧。”
“不再坐一会儿吗?”钟庭风试图挽留,“这里多好,既安静、又安静、还安静。”
“哇,听起来真的好棒。”宴清禾敷衍捧场,不为所动,“这等好地方我这俗人欣赏不来,所以我们打算去吃好吃的了,下次再约、图书馆除外。”
跟钟庭风说完,宴清禾就过来叫沈意。
“把书放回去,然后我们走吧。”
沈意眼睛一亮:“你不跟他们一起玩了吗?”
“嗯……”宴清禾打量了沈意一番,直到把人盯得快不自在了时,才缓缓道,“他们太无趣了,我还是喜欢你。”
沈意没有说话,脸却是红了起来,一声不吭放书去了。
等他放完书回来,脸上的红意褪了些,耳朵依旧是通红,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
两人一同出去,或许是因为沈意在身边的原因,路上没碰见什么意外,让宴清禾心情好了些。
因为自己连个“配角”都算不上,所以世界意识如跗骨之蛆,动作不断。
虽然可以靠自己躲过,但总是影响人心态,宴清禾到底是屈服了。
于是他提出了让沈意给自己“补课”,一是为了挡世界意识那些小动作,二……也算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果然,在这样重要角色的影响下,世界意识安分了许多。
只要跟沈意出门,他在身边时,从来不会出现什么要人命的意外,第一个目的达成了。
至于第二个目的……看起来进展也不错,但宴清禾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像是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很。
他不知道那陌生的情绪是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分明是利用那小孩儿、结果人傻乎乎的以真心和他相处、从而产生的不道德感吧。
虽然这种不道德感似乎与他现实世界里遇见的不太相像,但小说世界嘛,有些细微差异也说不准。
宴清禾终是把自己说服了,正好看见路边有卖糖葫芦的,于是给被自己利用的小孩儿买了一根。
“喏,哥哥请你吃糖,尝尝。”
沈意接过那根在气温下、糖衣微化的糖葫芦,对于宴清禾自称的那声“哥哥”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撕开包装,咬进嘴里。
沈意的表情从一点嫌弃逐渐眉头紧锁。
宴清禾眼睛眨也不眨,一脸期待:“甜吗?”
沈意皱着脸,没有忍心说出实话,只是语气有些沉重,言不由衷道:“……甜。”
“看来很酸……”宴清禾看表情辩真相,眼里的期待尽数散去,一不留神暴露了自己的险恶用心,“那我不买了,我以为挺甜呢。”
此话一出,收获了一个变成河豚的小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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