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闪躲不及时,脖颈小痣被划了一道血口。
“嘶……”他皱眉,伸手去摸伤口,看着指腹上的血,眼神有些受伤地看着林容。
林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把沈盛弄伤了,他上前想看他伤口。
沈盛也没有阻止。
他看着浑身是酒味的林容,伸手拥抱了他,“你怎么又喝酒?”
林容哇地就哭了,“工作不顺心,我总监的位置要被架空,你每天又很忙,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见他哭的一抖一抖地,沈盛心疼,他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不要乱想,我是你的未婚夫。”
林容情绪稳定了一些,从沈盛怀里退出,看他喉结受伤,拿出碘伏给他消毒。
他像是第一次发现新奇的事物一样,盯着沈盛的喉结小痣看。
“我都不知道你这里有痣。”
沈盛身体马上紧绷起来,他怕林容下一句就是他不碰他。
好在,林容有分寸,没说这些,沈盛放松了一些,下一刻,想起正事,他又紧绷了起来。
“我……”沈盛刚开口。
林容用棉签按在他的喉结上,沈盛被扼制住命运的喉咙。
等伤口处理好,林容洗漱后清醒了些,沈盛拿出他和苏栗被拍到的照片给林容看。
林容扫了一眼。
太过安静以至于沈盛有些坐立不安,“你,你说点什么。”
林容说:“没什么,这肯定是误会。”
沈盛眼睛一亮,发现林容真是好伟大,他都没有误会,他的压力骤减。
林容静静听他说完,“你只是救人,我没必要对你生气。”
沈盛:“……”
他不对劲。
他以为他会说让他去报警,不用自己涉险,居然是这样的回答。
沈盛小心翼翼:“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林容笑了一声,“没什么,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报警了估计也来不及。”
林容又说:“只要苏栗不缠着你就好。”
苏栗?
沈盛皱起眉头,摇摇头,应该不会,而且他对他用的是假名。
他也是下意识地和他撇清关系。
“不会的,任何人都不会对我们的关系造成伤害。”沈盛揽住林容。
林容靠在他的怀里,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眼神却很平静。
沈盛问他工作的事,林容想说什么,沈盛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知道他要忙,林容也就没有继续多说,他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等沈盛处理完事物,林容又觉得他刚才想说的事已经没有多重要了。
沈盛问的时候,他也只是一句没事了。
沈盛追问不出,就想着一会去查查,两人中午在一起吃了顿饭就分开了。
见沈盛的车子开远,林容在原地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干嘛,过来陪我。”
苏栗本来想着沈盛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没想到他根本没处理,甚至现在网上还在疯传他是小三/沈盛劈腿/等新闻。
苏栗去上学的路上都不自信了。
但是沈盛那个王八蛋,说他叫陈皿,他又没法去找他。
这可不就是play的尽头是他自己吗。
苏栗只能暗自宽慰自己,还好他有脸盲症,不然他都要尴尬死了。
午休的时候,钟闻优和傅越来找他吃饭,开口就是问他和沈盛是不是有一腿。
傅越说:“不是吧,你俩怎么鬼混到一起的?”
钟闻优说:“沈盛还把你藏起来,笑死,这不是更像是真的了吗?”
苏栗:“……”
苏栗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放学的时候,老桑总派来了一辆车来接苏栗。
苏栗坐上车,将车牌号和地址发给了钟闻优和傅越,要是他有事,就指望着这两人来救他了。
到了家,苏栗就见着三个模糊团坐在沙发上,一副审问的味道。
不用说都知道这三个人是老桑总、豪门妈、好事的桑庭安。
苏栗走过去,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老桑总盯着苏栗,眼神晦涩不明,“你说你这孩子,早点和爸爸说你和沈总有接触,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苏栗说:“家门不幸,我也不知道来给你们做儿子,第一件事就是联姻。”
老桑总脸皮绷不住。
豪门妈唇瓣动了动。
苏栗转头去看眼带不怀好意的桑庭安,“你看啥呢,下一个就是你。”
见他恐吓桑庭安,孟晚慧尖锐尖叫,“你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苏栗说:“那怎么办呢,现如今我和沈盛的大合照还挂在热搜第一,你们觉得现在还有哪个世家会要我这样的破鞋啊?”
纯洁如苏栗,哪里知道破鞋这种词,都是看评论区学会的。
果然,破鞋两个字一出,老桑总和豪门妈好像都有点激动。
苏栗挑眉,沈盛没处理这件事,对他好像也不是坏事。
苏栗又去恐吓桑庭安:“你看哥哥我,现在在豪门圈算是身败名裂了,老桑家要想挽回点什么,你猜会不会让你出去联姻啊?”
桑庭安立刻狂跳起来,尖锐尖叫:“我不搞基,你别恶心我!”
这话一出,老桑总和豪门妈立刻对苏栗恶言相向。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桑家可没有卖儿求荣的事。”
“安安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们可不会把他推入火坑。”
苏栗不欲于与他们纠缠,“所以你们今天找我是来复盘的?”
老桑总唇瓣抖了两下,“你和沈盛的事都上了新闻了,爸爸也不是保守的人,你要是想好了,爸爸可以撮合你和沈盛。”
苏栗一听拒绝三连。
“不了不了不了,我和沈盛可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昨晚恰好救了我,他自己本人也有未婚妻,他和他的未婚妻十分恩爱,麻烦你们不要这么坏心。”
苏栗说完不欲理会还想游说他的老桑总,他觉得恶心。
他直接走了。
没走多远,他听见桑庭安用颤抖的声音问豪门爹和豪门妈会不会把他推出去。
听见他们笃定的回答,桑庭安哭了出来。
苏栗的心都寒了。
虽然没对这对夫妻抱有幻想,但着实恶心人了。
苏栗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搞事业。
到家后,他奋笔疾画,画完空虚失神间,一个电话惊醒了他。
原来是原身奶奶打电话来,怨气地很,问他怎么这么久没去看她。
苏栗赶紧赔笑,说最近学业太忙,他这个星期天就抽空去看她。
苏栗赶在约好的这天去看他奶奶。
他鬼鬼祟祟在门口张望,果然不多时,就听到了一阵威严的骂声,“不进来搁那站岗吗?”
苏栗眯眼笑,稳了,那就是他奶奶。
他将东西放在陈莲花的病床前,一阵寒暄撒娇,问她最近怎么样。
陈莲花看着他,满眼复杂,网上的事她都知道了。
她不知道孙子在外面竟然这么乱,还被认回了豪门。
“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陈莲花伸手摸着苏栗的头发。
苏栗歪倒在她身上,“不想说,怕您担心,再一个,他们都是不值一提的人,不想提。”
意识到病房不是聊天的好地方,陈莲花让苏栗带她出去走走。
陈莲花说:“你那父母真的假的?对你好不好?”
苏栗点头说是真的,但对他不好,不过他对他们也不好也就是了。
陈莲花就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苏栗立刻关切的上前,“奶奶你怎么了?”
陈莲花泪眼模糊地看着苏栗,说:“孙子啊,你给我一百万,我和你断绝关系。”
苏栗的眼神变冷了,“为什么要抛弃我?”
陈莲花手捂着眼睛说:“奶奶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大伯出车祸,要截肢做手术,手术费已经掏空了他们那个小家庭,但是不够啊,后续的疗养安装假肢都是钱,奶奶不能看他们一家人就这样穷困下去了。”
陈莲花求着苏栗道:“孩子,你帮帮奶奶,就当是偿还了这些年奶奶对你的养育之恩,你行行好,实在不行,奶奶给你跪下了!”
陈莲花哭的泪眼婆娑,身子颤抖,作势要给苏栗下跪。
苏栗怎可接受养育了他多年的老人的跪拜,他连忙把陈莲花扶起来。
看着嚎哭不止的老人,苏栗眼圈渐渐红了,他唇瓣翕动。
想说,他给她两百万,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他的亲人。
又怕那些一直吸奶奶的血的人转而趴在他身上吸他的血。
就当是一百万,买个断舍离吧。
苏栗最后颤声说了好。
将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递给陈莲花,苏栗原本以为会听到陈莲花最后对他一丝一毫的关心,没想到老人在拿到钱的那一刻,立刻就给儿子打了电话。
苏栗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他想说,钱不够他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多给点。
他想说,她要是被接回去后过的不好,还可以来找他。
他想说,她身体不好,那些营养品不能断……
一切都不用说了。
苏栗陪在陈莲花身边,看着她被她儿媳妇接走,看着陈莲花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头看看他。
苏栗眼里涌起了泪水。
他好像真的就成了一个人了。
回到家,苏栗坐在地板上,拿热毛巾敷眼睛,任由思绪放空。
余光瞥见到他走时的画,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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