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曲子？”

少年模样的白沧月捏了一块糯米糕放进嘴中，在钢琴凳的一角坐下，木屐随便踢开，抬头看向自己的家庭教师，眼神带着不刻意的引导。

“德彪西的《月光》”。儒雅的教师揉了揉他柔软的发，语气藏着宠溺。

已成年的白沧月像是隔着毛玻璃望着这一切，情感也隔了层雾般模糊。

他苦笑着，神情却没有丝毫后悔。“我当时可真是不守规矩”。”

“这债是一生都还不完了。”

“沧月...”

刚刚从梦中解脱出来，他还有些不清醒，努力眨了眨眼，看清了站在床边的Rapper陆维舟。“现在几点了？”

“快到定的直播时间了。”陆维舟把手中的水递给他。”你睡了足足两天，队长说你再不醒，就只有送医院了，私人医生也这么说。”

白沧月的嗓子发涩，缓缓啜了几口水。“公司怎么说？”

“你身体不好，这次直播不用去。”

“我去，不然又说队内不合，黑粉又要盖好几层楼。”白沧月推开被子下床。他只穿了一套很单薄的睡衣，没了平常的光鲜亮丽，只显得瘦弱让人心疼。他有点站不稳，陆维舟连忙给了他一只手让他扶住。“你现在何必…算了，我也劝不住你。”

白沧月没答话，缓缓走进浴室洗漱。镜面中他的面容像一朵在风雨中将要凋谢的花，勉强残留着绝代的风华，却依旧美得可以烧灼人眼。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再次将阻碍外界的面具严密扣紧。

从来都没有退路可走，不可抗的力量推搡着人前进，像是戴着沉重脚铐踉跄过荆棘之路，足下全是淋沥的鲜血，却硬说是蔷薇的绮丽。

他收拾得很快，上了点淡妆增添了几分血色，长发还没染回本来的栗色，灰白的发随手挽在脑后。

“在哪儿直播？”陆维舟递给他热好了的三明治，听闻回答道。“就在宿舍…放心，就是玩点游戏”。”

Rapper平常不上舞台的时候就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最会照顾人，完全是循规导矩的感觉。

他回自己房间转了一圈，塞了几颗糖在兜中，把常用药从抽屉里拿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准备去客厅。

智能系统在调试直播设备，队长骆之邢披着一件褐棕色浴衣在旁边守着看是否正常运行，听到陆维舟下楼便扭过头说道：“舟舟，你下来得正好，直播马上要开始了。”

他点点头，一边走到白沧月身旁坐下。“知道了骆队。”

他从兜中拿出一颗糖塞到白沧月手中。“你先吃一颗，免得一会儿低血糖。”

哪知道这个时候直播间连通上了平台，两个人的动作都愣住了。

【哥哥们开直播啦！好开心！下次回归是什么时候啊？】

【cygg还好吧上次发布会出事我好担心的...】

【舟舟刚刚那句话是什么啊？！！！！好哄！！！！！】

【偷偷摸摸地在干啥呢】

【骆队看这啊！！！！！！！】

【唯月疯狂上分今场血红啊！！！！！！】

白沧月回过神，撕开包装把糖含在嘴中。青苹果味的，他最喜欢的一种。

骆之邢拍拍手，看了一眼各个队员。“三，二，一...”

“我们是，Moki！”

骆之邢习惯性地开始cue流程。“首先是告知一声Moki的全国巡演，望各位支持！”

【巡演！！！终于又有了！迫不及待了！！

【会有海外巡演吗？】

和白沧月一样同为vocal的俞悠扬笑了。“问有没有海外场的朋友是海外党吗？这次是有的，但具体在哪儿没定好。”

【有日本吗留学生悄悄按爪】

“日本一定会有的。”看到这条弹幕，一直没说话的白沧月将话题接了下来。

日本...早稻田，水树刑理…

冒出来的支零词句被他压在心底，不愿再提。

急什么。总会再见的。

“好啦，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玩一点小游戏，大家来点提议吧？”骆之邢出来cue流程。

【这个团的宠粉处在于粉丝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接吻游戏？？？】

【hhhh前面的姐妹是魔鬼吗】

【国王游戏！】

【赞同奶一波国王游戏！】

“国王游戏就算了我怕扬扬有阴影。”骆之邢笑着看了一眼俞悠扬。俞悠扬耸肩。“阴影已经有了，已经有PTSD了。”

【那…那…谁是卧底？】

Dancer何涵一眼就望到了这条弹幕。“那就谁是卧底吧？”

略之邢无奈地摇头。“好好就玩谁是卧底。”

【队长好像在带孩子…】

【前面的自信些，把好像去掉】

谁是卧底是团综常有的游戏，系统有相应的程序。五个人分到了相应的卡，依次沿着茶几坐下，抬头一看弹幕已经疯了。

【我从未见过这种板...】

【Moki每次玩得也太大了吧？】

【？？？？我真的没有多想】

骆之邢咳了一声。“从我这先开始吧，顺时针。它经常在教科书中被见到”。

经常在教科书里？太模糊了。白沧月握着手中的白板，轻轻敲着茶几面。

接下来是何涵，他认真地想了想。“超话里面也经常会有”。

【hhhh咸咸你怎么这么熟练】

【懂了2h经常翻超话！】

【两小时是内部人员吧？】

超话？教科书？这也相差太多了吧？

陆维舟也笑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地补了句。“月月常被人讨论这个…”

白沧月终于绷不住了，瞪大眼看着他。“你几个意思？”

什么玩意，还什么经常被人讨论...超话，教科书...等一下，倒是很多人在计效是唯月还是唯月…教科书…这是0还1的意思？

真是的，我还说你们在千什么话题越来越奇怪呢。

【他急了他急了】

【所以各位姐妹有讨论结果吗？】

白沧月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0还是1，只有蒙。“是整数。”

【cy的回答太正经了】

【下一位下一位】

俞悠扬摸摸下巴。“是自然数。”

【没意思下一个】

“好了那就表决投票吧。”骆之邢点点头。“大家认真想一想啊。”

“我就不用想了。”白沧月从桌子上找了一颗苹果味棒棒糖，熟练地开始拆包装纸。“我投涵涵，先去掉黄板。”

何涵一脸委屈“我又没说错！”

白沧月“嚓喀”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话题就从你这跑偏的。”说完他又朝陆维舟挑了一下眉。“下一轮就投你。”

【那个挑眉真的好A！！！！】

【月唯月唯月唯！！！！！】

陆维舟摊手，一脸无奈。“你真记仇。”

俞悠扬在一旁笑得双眼都变成了两轮月牙。“我也投涵涵。”

骆之邢也直白地跟了票，何涵直接出局。他假装抹眼泪，整个人往队长身上倒。“邢哥你居然跟着他们投我！”

“没办法啊总得出局一个吧？”骆之邢抿着唇笑着揉了揉他的发。“小朋友乖啦。”

“我都20了！”何涵装模作样地生气要走，不轻不重地推了下骆之邢的手臂。

【洛河血红】

【正主舞到cp粉前…】

骆之邢笑着赔罪。做为Moko的队长，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他永远是温和少见情绪流露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喜欢逗年纪最小的何涵。

“好了。下一局就从逆时针来。”系统并没有显示游戏结束，游戏继续。俞悠扬面露难色，给出的答案有些模糊。“它只用写一画...”

这次白沧月就从容多了。“我就是那个。”

何涵气愤地推了他一把。“你自己说要请黄板，却先变颜色了是什么意思？”

白沧月口中还含着糖，语气带着粘稠。“也是你带出来的。”

陆维舟更像是在针锋相对。“小白不是那个。”

白沧月随手把手臂往他肩上一搭。“你再说一遍？谁不是？”

白沧月擅长拿捏腔调，短短一句质问的话被说得勾人又勾火，弹幕马上被引炸了。

【截图干嘛？愣着啊！】

【...所以是月唯吗】

【cygg就是情场高手状态啊！！！！】

骆之邢尴尬地咳了一声。“嗯...电话薄上经常会有这个。”

第二轮投出了陆维舟。他把牌往桌上一扔。“我是0。”

何涵先爆发出惊人大笑。“舟舟你承认了你是0哎！”

白沧月见不住也笑了，隔空点屏幕。“cp粉记住，老四承认了，是月唯，不要站错了。”

【hhhhhh好的收到月唯】

【这件事终在正主口中有了个结果】

【可是我还是想嗑唯月…】

【哈哈哈是的年下raper也行】

【cy：我说不行】

“什么0什么1，黑粉又要说我们全团都是gay。”骆之邢扶额控场。

陆维舟自己也笑了。“我的意思是我的牌是0，是卧底牌。是还有白板吧，这也没必要继续了。”

骆之邢感觉自己只会无奈地摇头。“谁是白板？”

白沧月心情很好。“白板是我。”

“果然还是描述的太清楚了。”俞悠扬握紧了拳头，差点砸沙发。“月月藏得太好了。”

白沧月从喉中发出一声低笑。“是我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