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得到的好处 1 1再 1

夏末天气依然炎热,在凉爽的屋子里吃着冷饮是件极爽快的事。

唐瑾吃了两口,甜甜的东西更能让人心情愉悦,笑着夸赞:“好吃!”

他知道古代有冷饮,前世知道唐代有酥山,这一世知道宋朝有冰雪冷元子,都很有名,也都是有钱的贵族才能享受到的美味。

在姜府的时候,吃过的冷饮叫“冰雪”,就是冬天在水中加糖加果汁在冰库里冷藏,夏天再取出来。

是以吃到冷饮很正常,吃到奶味冰淇淋味道的冷饮……想想也很正常。

就像古代有类似钢笔铅笔的硬笔,有一串宋代或之前就有大家却以为是现代专有的名词和事物:世界、牙刷、火锅、火葬、博士、石油、律师、学位、总裁……

他在这里,被狠狠地刷新过很多次认知!

事物大都是慢慢发展出来的,古代人智慧不比现代人差,皇家的冷饮比别的贵族家里的花样多还好吃真的很正常。

太子听到唐瑾说好吃笑的眼睛都亮了:“你要方子么?我问御厨要了给你,你自己回家去也能做。”

唐瑾高兴地应道:“谢殿下分享美食的心意,可惜家里人厨艺不好,要了也做不好,不若以后来宫里,您有多余的,就送我一份。”

这种手艺,想也知道不会轻易传人,真答应了,那就是“太子一张嘴,下人跑断腿”,就算御厨被说服了把方子给了出来,他说不得就有幸中“被某位御厨怨恨”的奖了。

太子想到唐瑾刚来京城家里怕是没有多少冰就点头:“也对,你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做,那以后想吃就来我这里,味道正宗,这可是百年秘方呢。”

听到这手艺传了百年,唐瑾彻底没了这个东西是穿越者做的想法了,也不再引导话题打探。

一般遇到口味类似现代的冰淇淋的冷饮他还真不会想这上边来,可谁让他刚知道了有个重生的俞大人?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太子问了木饶县的风俗,唐瑾说了一些,还讲了一些木饶县发生的趣事。

唐瑾讲得好,太子当成故事听,听得很高兴,觉得唐瑾县长当得很有意思,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等唐瑾刚从皇城门出来,就看到有一个老者带人上前来,像是来找他的。

人到了面前,唐瑾打量来人,花白的头发,看着六十岁左右,衣着讲究料子很好,应该是哪家等级高的仆人。

“唐大人好,小的是左家的下人白忠,特意来给您道歉,昨天是府里的侍卫傲慢,已经被主子罚过了,为表诚意,特送城西一座三进的宅子给您,望您不要嫌弃。”白忠态度恭谨,言辞真诚,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唐瑾听到“宅子”一词,就知道这白忠是个厉害的。他已经从俞阅处和唐老爷子那里知道了这么一号人,他带着儿子白金团千里赶赴秦省,就为了探查现在的唐家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唐家,家里有没有巨大的财富。

现在肯定也是来试探他,一个不好被怀疑了,唐家就有怀璧其罪的灾祸。

他面带吃惊地问:“三进地宅子送我?”古代有的朝代房价很低有的房价高,咸国城市里的宅子,房价那是高到普通人存一辈子银子,也不一定买得起最小的一座的程度。

表达了吃惊过后,唐瑾像是回了神,觉得自己失态了,吭了一声,放缓语调,端起姿态:“那倒不必了,宅子本官已经有了。”

白忠便对着唐瑾一阵夸,从经历到身份再到容貌,看着唐瑾努力冷着脸眼里却有亮光的样子,感觉摸到了他的性格,事情也有了进展。

唐瑾能在姜镇的眼皮子底下而不被发现,演技早都被磨砺出来,与白忠互飙着演技。

一小会儿白忠就觉得聊得差不多,他看唐瑾坚决不收房契,只好收回去:“大人您不收宅子,那小的只好拿回去给小姐做嫁妆了。”

唐瑾有些意外,白忠看到他的表情后苦笑了一下:“左家宅子占地上百亩,其实没房契。”

唐瑾吃了一惊,神色疑惑中带着奇怪,白忠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看我这嘴,老了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是说宅子大,却只有一个房契。”

他又拿了五百两的银票出来,请求道:“那这会子您总得收着。”

会子以前叫交子,现在又叫银票。银票的叫法比较新,这几十年才大面积流行开来,一些有底蕴的人家都会唤会子,这是上百年传承下来的习惯叫法,不是几十年的新贵家族能养成的口语习惯。自然,有些没底蕴的新贵会跟风这种叫法。

左家有左贵妃和汉王的关系,兴旺起来也不过是这三四十年的事。

唐瑾感觉白忠“会子”的这个叫法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试探,他看到银票,嘴角拟制不动地向上勾起,眼睛里有了笑意,又极力隐藏住,装作平淡的样子:“又不是左大人的错,罚过下人就行了,哪里能要你家主子的银票?”

白忠坚持,唐瑾推让,最后唐瑾笑着只收了一百两的银票,才坐车离开。

在车上,唐瑾面上平静,心里想起唐家那些巨大的财富,有些压力:只一个县令肯定守不住,要努力升官扩大权势,希望汉王早点倒台。

白忠回了左府,对左家的老太爷说起试探的结果:“看着稳重,其实也没什么手腕,就站着和我聊完了也没意识到这不对;还能看出来是个孩子,心绪不能收放自如;见钱眼开看着也没什么大的见识,听到我说这宅子没有房契很意外,没有一丝怨恨嘲讽警惕忌恨的表情,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称‘银票’而不称‘会子’……”

左家老太爷听完后总结:“也就是说,他不是唐家的后人?真的房契没在他家?”

“看着不像。”白忠可不会把话说死。

左家老太爷不知道怎么有些烦,家里现在这么大的宅子,房契却是作假得来的。虽说二三十年过去早已弄假成真不怕别的,却也得把意外掐死才能让人安心。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算了,你去秦省也没查出来什么,两边都没问题,看来他们只是普通的人家。”

这就是左家上次想“请”唐瑾做客的原因,想要试探他到底知不知情、知道多少。几次都没查出什么来,左老爷子也放弃了。

今天休沐,唐瑾回到俞家,见俞大人时,他的儿子们都在,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俞家老大说起自己有个孙女儿,左挑右挑,还没找到好人家。

唐瑾心里一动,觉得俞家能把这种女儿家的事拿出来与自己说,恐怕有试探的意味,笑着伸出胳膊,给他们看自己手腕上的珠串,说大师批命自己不能早婚。

其实吧,能娶了俞家的女儿,成为姻亲,对他事业上的帮助最大。只是他五年多前就拒绝过一次,五年后再答应就不好。再说他不愿意娶一个没什么了解的女人,哪怕俞家的小姐从教养到才华都是最顶尖的那一层。

俞阅笑了笑,这件事没有挑明,那就过去了,他转而说起了别的,眼神含着兴味:“说起婚事来,让我想起客居姜府的邵小姐,她姐姐给她正在挑的这个人,家世低了些,却是个优秀到找不出缺点的,就算用了心也查不到一些阴私事。”

唐瑾有些囧,他才十三岁,就算是成年人思想,欣赏邵馥,也没想过会与十几岁的小姑娘发生什么。

他想到那个姑娘清醒到独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还请大人帮忙把一下关,要是她相亲对象和父亲有什么不好的或者风流的地方,想办法通知了姜大奶奶,或者有合适的,帮介绍一下。”

俞阅打趣地望着唐瑾,点头应下。他在杭州的确有很多人手。

唐瑾在俞府里住了几日,与俞阅聊了很多现代的事,又是得来俞阅一番对现代社会的惊叹。他也从俞阅这个一生从官的长辈这里学来了很多官场上的东西,受益匪浅。

和汤玄也更加熟悉起来。

这天,苗林来了俞府,给俞阅说起了梁多案子的消息:梁多被判秋后问斩,夺了进士身份,可以被用刑,不过刑还没用,一用梁辉威胁,他就说出了把青腰虫放进了菜里的事。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汤甫的死与这个有关,但从实验的结果来看大家都觉得是这个原因。

俞阅听完当天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了,唐瑾有些唏嘘,准备过几天离开京城去辽中县上任。

他离开厅里一会儿,俞家老大俞泰下了值来陪俞阅说话,聊起了唐瑾不想当他当孙女婿的事,有些可惜:“不受权势诱惑,意志坚定,不会见利忘义,这么好的孩子可惜成不了我们家的。”

“他要真同意了,反而证明他不是那么好,我也不会这么重视他。”

说起这个,俞泰终于问俞阅:“爹,你怎么对这个唐瑾这么看重?”太过重视了,让人觉得不对。这孩子是聪颖机敏见识多,却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吧?

像俞泰这种当了一辈子天之骄子的人,在别人眼里光芒闪闪的唐瑾在他眼里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俞阅坐好,肃正了神色,严肃地道:“俞泰,你听清了,俞家家训要加一条:没有重大到影响俞家根基的事,不要轻易与唐家人相争,最好和睦相处,友谊长存。”俞阅这辈子逢凶化吉顺风顺水,觉得像他们这种特殊之人,身上必定带着不为人知的好运道,不能轻易为敌。

也不知道有十年还是二十几年都没看到父亲这样严肃郑重的俞泰,立刻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认真答应下来,对于唐瑾的好奇心一时达到顶端,却没问出来。

晚上的时候,俞阅叫汤玄陪自己一起睡,一边闲聊一边教他一些人生的道理,最后询问他:“想当县长还是县令?或者想去辽中县?”

汤玄和唐瑾同科考的童子举,是个进士,也有做官的资格,有俞阅在定能被授官。唐瑾去辽中县做县令,那汤玄的品级只会更低,这让汤玄奇怪俞阅的问题里怎么还有辽中县这个选择,边给俞阅轻轻打扇子边微笑着应:“但凭师祖安排。”

俞阅笑着横了他一眼:“得有自己的主见啊。”

汤玄笑了:“我相信师祖,一定会给我做最好的安排。其实已经不用选了,在您看来,跟随唐瑾任职远比做县官重要,您才会提出来。”

是以,在唐瑾处理完京城的事离开之前,得到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汤玄要去辽中县任县丞。以俞阅对汤玄的重视,肯定会给他派几个好手处理事务,这样他一能跟着快速学习官场的各种事务,二在安全方面更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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