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夏天很热,温度在刚到九月份就闷起来,连续几天的高温总算在今天积累了些乌云。
而当常思夏作为新生代表在主席台旁边的墙上背发言稿时,直接被一个迎面而来的书包正中靶心。
在全校的目光移过来时躺在地上半晕的常思夏无助的想道。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等在有意识正好过了午饭时间,瞧着墙上的钟表,躺在床上的常思夏愤愤的抹了一把被砸到的脸,发誓一定要弄死那个准头太好的豌豆射手。
医务室没什么人,透过玻璃窗看只有一个校医趴在桌子上午睡,常思夏撑起身子穿上鞋,对着边上的镜子仔细看了看。
因为操场正在修缮,所以主席台边都是土地,她倒下时正好站在那儿,虽然能看出来被清理过但长发上依然能看出来有些土,姣好的脸上鼻子和下巴仍红着,脸颊好像被什么给划了一下被纱布遮着,她试着碰了一下然后传来丝丝的疼,刻意培养出来的清冷气质直接被毁了个彻底。
还是在全校师生面前……
“…哇啊!”,一个女生的惊呼声传来,常思夏回头一看,那个人带着一堆东西嘀哩咣啷的摔了个大马趴,校医被这声惊醒连忙带上眼镜去扶那个女生。常思夏也下意识的往那里走。
医务室有两扇门,一扇是大门,一扇是隔开药房与病床的玻璃门,那女生正摔在玻璃门边。
正午的光线很好,照在女生金色的藻发上熠熠生辉,常思夏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却看见程校医扶起她的胳膊,这时才看清了女生的脸,然后愣在原地。
那是很漂亮的容貌,融合了亚洲人特有的柔和并且也能看出俄罗斯人的特点,绿湖般的桃花眼现在好像被月亮吸引涨潮,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溢出来。
她的鼻梁大概是被门上的金属片划了一下但没太大问题。手里甩出去的东西是两个盒饭,由于没有被拿住都被送去见了耶稣,仅剩两瓶披着哇哈哈外皮伪装的汽水咕噜噜的冒泡。
“谢谢医生”,她被扶起来后用有些别扭的中文道谢。程校医顺手给她鼻梁贴了个创可贴。
这时常思夏才反应过来打开了门,又懊恼自己又被这张脸吸走了神志,湖怎么可能涨潮,自己物理虽然不好但也不能瞎说,“叶列娜?你怎么会在这?”
她们仅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三年前的俄罗斯,常思夏能认出她来就不错了,可她怎么来的国内?这个破寄宿私立女校有什么吸引她的?
“长夏!”,叶列娜使劲拥抱过来,力道之大直接给常思夏抱了个趔趄,因为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中文又觉得去掉中间的字好念,这个外号也就成了她的专属。
而常思夏本人觉得‘常夏’很别扭,就擅自的将‘常’字在脑海里同音替换成‘长’了。
“我转学过来啦,嘿嘿,惊喜嘛”,她总算是放开了常思夏。
程校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掏出一个扫帚一个墩布递给二人,“同学,以后走路要看道,赶紧收拾完请人吃个饭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哈”
“什么道歉?”,常思夏没反应过来直接问出口,看着明显心虚的叶列娜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是我不小心把书包砸你脸上的……”,她瓮声瓮气的回。
常思夏眉头一跳,面色有一瞬扭曲,尽量不咬牙乃至发出的声音都有些虚,“你为什么会扔书包…”
“啊哈哈,我迷路迟到了嘛,不太敢从正门进去,想着先把书包扔里面,翻墙进去,我刚上墙头就看见你面朝天倒在地上,我的书包在你旁边,周围都是人……”
“被班主任说教了好久……”,她一只手背过身去拿着墩布,一手挠挠头。
活该!这人克我吧!!上次去参加她生日宴被玻璃杯砸了一头还淋了一场大雨发了场烧,那时她也双手合十求原谅,什么鬼啊。
“对不起嘛”,她双手合十低头求原谅。
她就只会这一招。常思夏冷脸死死攥住扫把,忍住不把扫把扔到这个豌豆射手脸上的冲动。
……
那些撒在地上的米饭和菜好打扫,没几分钟就干完了。
现在的问题是已经过了食堂放饭的点,刚才叶列娜打的饭又进了垃圾桶,该去哪吃饭?
“哦,刚才班主任教育我的时候告诉我可以带你去外面吃,刚才的饭就是我从外面带来的”,听到常思夏肚子打鼓的她立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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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校门种的都是玉兰,这时候不是花期,树上也都是绿叶,只有少数几个叶子在地上。
“你的学生证?”,在等公交时常思夏问道,出校门那里叶列娜给保安看了她的学生证,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上面的名字好像不是叶列娜。
“我妈妈说既然来了国内那就得有个中文名字,所以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嘿”
她站在马路边的路缘石上歪歪扭扭跳了一下然后立正,朝常思夏伸出手。
“我是林悦归,你好呀”,在斑斑绿影中她的身形模糊,或有风垂怜,让她的笑容是那样明艳。
“…你好,常思夏”,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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