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开放式厨房，当初买这处庄园的时候白杨还在养病，璞玉怕白杨躺在床上天天对着天花板心生倦怠，所以计划把厨房缩小一点，在中间凿洞放一棵树，最终出于实用性的考量，以及白杨要给他做饭的怜怜乞求，遂放弃。

所以二楼厨房很大，大到五米长的长桌放进去空间还绰绰有余。

璞玉此时坐在桌子一侧，庆幸自己在牙地人那里买了这张雕花立柱的重工长桌，否则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盘山珍海味。

“吃吧。”璞玉替白杨系好餐巾，轻轻拍了拍。

金枪鱼被精细地切成一块一块，肉色鲜美，旁边是装着柠檬和海盐的味碟，盐焗蓝龙虾还网上冒着热气，阵阵飘香。

白杨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物，他活这辈子从没见过的食物，无从下手。终于，他在一堆看起来很贵的食物中找到老朋友：苦芥菜。他窘迫的眉头终于宽懈些许，握着叉子的右手僵硬地叉起芥菜根最粗的地方，然后放进嘴巴。

璞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不是那种非要逮着过去不放的人，白杨也数次跟他提过现生幸福满座，历历苦楚无需在目。可是此时此刻，他仍然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

璞玉看着白杨一直吃苦芥菜，盯了半晌，他解下自己的餐巾，挠了挠白杨的下巴，“我给你剥龙虾。”话落，他坐得离白杨更近了点，戴上手套利落地卸下龙虾的壳，取出白肉沾了点酱料送到白杨嘴边，“啊。”示意他张嘴。

白杨谨慎地看着璞玉，肉到嘴边，确定他允许自己吃下去之后才迅速地嚼进口腔，“谢谢。”

璞玉开始给他刮牡蛎，动作间他突然说：“白杨，你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高大吗？”

白杨口中食物还没有吞下去，愣愣地摇头，含糊道：“不知道。”

下一秒，璞玉语出惊人：“因为你和我结婚了。”

一分钟，足足一分钟，宽敞的厨房只剩下璞玉用小刀刮牡蛎的声音。

白杨完全呆住了，“我......我，和你，结婚了吗？”

璞玉低眉微微阖眼，笑得很温柔，他把牡蛎送到白杨嘴边，说：“是啊。但是西西里亚对结婚双方有身高要求，你得有186才能跟我结婚，可是你原本那么小，我心急啊。”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寻山问海终于找来一瓶奇药，你喝了之后就能变高大了。”

不不不，白杨心慌，他也摘下餐巾，攥住璞玉双手，瞳孔地震：“那个，不行的，不行......我，我出身卑微，璞氏是世家大族，我，我配......”

璞玉心口酸涩，这孩子尽说些扎人心窝的话。

“你听好了。”璞玉摸着白杨后脑勺，跟他额头抵额头，气息交错，继续道，“我喜欢你，爱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珍视的人，我的全部，你说这些话我会很心疼，我的心很疼，你摸摸，感受到了吗？”说到这，璞玉带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心，“所以你说这些话，是想推开我吗？是想不要我了？”

“不是！”白杨急切道，他按璞玉的心口，脑袋埋到他肩窝里，片刻后，璞玉锁骨一片湿润的触感，白杨哭了，“我多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别疼，别疼...我要你。”

今天太阳不错，下午一点钟，送奶工准时把两瓶牛奶放进奶箱，在这之后，保姆和洁卫会相继下班，二十平方公里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璞玉眯了眯眼，喉咙干涩，问：“你要我？”

白杨闷着声音，重重“嗯”了一声。

璞玉咬着他的耳朵，问：“你知道怎么要吗？”十五六岁的长青，知道纵欲撒欢的隐秘之事吗？如果不知道，要怎么调教才能让他不害羞......如果知道，他知道多少？又是从哪里学的？

“怎么要？”白杨重复他的问题，还能怎么要？难道不是一辈子待在对方身边，偶尔亲亲脸碰碰嘴就好了吗？

璞玉没回答他，给他剥了好几块虾蟹，确认他吃饱喝足有力气了之后，璞玉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说：“要睡午觉了，我好困，走不动...你抱我回房间吧。”他懒懒地说。

白杨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把手认真仔细擦干净，将璞玉横抱起身。

三楼主人房没锁，床铺也没收拾，虽然往常都是白杨收拾的，可是他记忆乱了，忘了。璞玉早上慌成那样也没来得及收拾。

床单很皱，被子耷拉在床边，地上还有好几个蓝色撕开的小包装，白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只顾把人安安稳稳放到床上。

“窗帘...”璞玉哼着声音，好像真的很困，“窗帘也拉上吧。”

“好。”白杨点点头，快步过去去拉上窗帘，房间内突然暗了一半。

趁白杨拉窗帘的功夫，璞玉将睡袍脱下一层，这会儿春光如何，肉眼一览无余了。

白杨转身，璞玉背对自己，一缕没被窗帘关住的阳光招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腰身，很漂亮的腰身，肩胛、背肌、腰窝到......白杨这才反应过来，璞玉他，他没穿......

“我，我去除草。”白杨越来越觉得不对，心火越烧越烈，发动身体各处血脉喷张，他觉得，很奇怪。直到他低头，发现奇怪在哪里了。

没等璞玉回答，他慌忙想走出去，璞玉站起身把他叫住，“去哪？”他淡淡问。

光影旖旎，欲壑难填。

白杨没地方可以看，结巴道：“去...去除草。”

“你不说要我吗？”说话间薄纱尽褪，肌肤白玉，双腿修长，长发飘飘。璞玉咬着指节，眉头微蹙泪光泛泛，看起来很委屈，“又不要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只是......”白杨捂着不明处，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半晌，颤着双手伸出去，掌心朝上，嗓音沙哑道，“教我。”

璞玉很满意，牵着松枝游离好几处敏感，茉莉已经半泡在水中，白杨倏然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人这样碰过你了？”他瞳孔地震，难以置信。

璞玉一头雾水，顺着他的视线往去，是根茎处的牙印！

白杨.....你别得寸进尺，这印子不是你自己咬出来的吗？！璞玉很想这样说，可眼前人没有那段记忆呀！这怎么办！

好了，璞玉将说未说，欲言又止，面露窘迫，在白杨看来是锤定了！就是有人那样碰过他！

“你别乱说话！”璞玉又羞又愤，谁知道眼前这祖宗更硬气，直接穿上衣服扭头就跑了！

“白杨！白杨你去哪！”云没翻雨没覆，连前戏都没开始，璞玉抓起衣服就跟上去，“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草坪很大，璞玉哪里跑得过白杨？用尽力气也还是剩大半截的距离，白杨就像那种没牵绳胡闹的狗，主人一追他就跑，不追就不动了，愤懑看着自己。

这个点太阳最大，璞玉身体刁钻，受不了一点热，这会儿已经浑身出汗。结婚十几年了，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情，这口锅扣自己身上可是天大冤枉。

白杨见他要追作势要跑，璞玉走出两步忽然想到办法，他用力咳嗽一声，下一秒“晕倒”在地。

“璞玉——！”白杨果然马上跑回来，被璞玉一把捞进怀里压在自己身上，“嘿嘿”笑着，果然无论失忆不失忆，这招永远对他管用。

白杨知道自己被骗了挣扎想跑。其实他不想跑，但是又有点生气，是的，只是有点而已。他已经想明白，璞玉愿意将自己留在他身边已经很好了，为什么非要奢求“唯一”呢？

“不跑啦？”璞玉哄他。

“哼。”白杨说。

保姆将草坪修得很好，人枕上去软乎乎的像海绵，不扎人，也不会有虫子，所以他经常拉着白杨出来，什么也不干，就这样安静地让身体吸收阳光。

“我怎么可能有别人......”璞玉说着，右手手心扣上白杨的手背，开始往内里牵引。虽然记忆没有了，习惯性的动作总归记得吧？

璞玉还穿着睡袍，手稍稍一扣带子就能解开，触感越来越热。

“你怎么能说出那么令我伤心的话？”到了地方，璞玉将他的手实实地按在那里，“说什么有别人碰过我？你怎么想的，嗯？”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咬痕......”白杨本来想乖乖停在那里，手却控制不住抓了一下，他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感到吃惊。

璞玉闷闷笑起来，“还不懂？狗咬的。”

白杨一把抱住他，激动道：“是...是我做的？你只有我，对吗？”他撑起双臂再三确认。

白杨的身影挡住阳光，璞玉能够完全睁开眼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把上袍往外扯了扯。

“好...好白。”白杨忍不住摸。

“来，”璞玉咬着白杨手指，“勤劳的蜜蜂先生，院长教你怎么取花蜜。”

那是第一次在如此宽敞的地方，小蜜蜂如同打开新世界一样，将茉莉花蛰得破败，芯蕊蔫枯。

璞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自己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虽然腿还有点抖，但是浑身清爽。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帘整齐地拉起来绑好，一份早餐已经送到床边。

“长青？”他喊了一声，白杨从厕所探出个头，“哥哥，怎么了？”

璞玉眉头舒展，神色愉悦，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称呼。他走过去摸了摸白杨的头，问：“今天想吃什么？”

白杨却没回他，懊恼地低下头，嘟哝道：“今天不帮我换衣服吗？”

哦对对对。璞玉差点忘了，马上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紧身的黑色短袖给他套上去，眼神眷恋地留在胸膛的地方不肯离开。

“哥哥......我也想帮你穿。”白杨估计刚刚洗过脸，脸上还是湿漉漉的，眉眼清纯无辜。

“好好好。”璞玉怎么可能不答应。

三分钟后，白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胸膛镂空的女仆服。

璞玉两眼一黑，这是他打算让白杨穿的，藏得好好的，怎么就被发现了？

“那，那个，长青啊......要不换一件吧。”璞玉尴尬道。

白杨软着声音，问：“不喜欢吗？对不起......”

“停！”璞玉双眼一闭，“我穿，我穿。别不开心，嗷。”

白杨餍足地笑了起来。

璞玉忍着羞耻穿好，在卫生间停留了很久，做了很长的心理准备终于出来。白杨在厨房等他，因为他说过今天要教白杨怎么开装羊奶的瓶盖。

璞玉到的时候白杨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只不过是看着胸膛。

璞玉：......

“先撕开这层锡纸。”

白杨学着他的动作利落地掀开锡纸，然后说：“我做的好吗？有奖励吗？”

璞玉闻言慷慨地啵啵了他好几下，继续教：“然后取下瓶盖，瓶盖后面有个设计是专门开胶塞的。”

白杨又利落地开了胶塞，又问：“奖励呢？璞玉，我是好孩子吗？”

璞玉一愣，揉了一通白杨的脸，他现在真的好乖，“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璞玉，要叫我什么？”

白杨细双眼眯起来，天真无辜瞬变成晦暗不明，他似是再也忍不了了，将璞玉一把托起来到桌子上，嗓音低沉，道：“妈妈？”

璞玉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他抵着白杨的脑袋，愤懑道：“好啊白杨你个骗子！你个骗子！你恢复记忆了！放我下来！”

白杨越凑越近，“妈妈，妈妈？”话落，他钻了进去，啃咬吮吸。

“喂！桌唔子上还有羊奶，放久了会坏，先，先嗬喝！你大爷的白杨！”

白杨玩味，“没事，这里也有。”

【小剧场】

夜，璞玉泡在浴缸里，把购物车那几件是女仆装都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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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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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if线】母性光辉之白杨回到了长青意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