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椿水围庭迎客怂恿嫁入豪门

椿水围庭,晨,6:45分,飞机落地。

露水挂在枝叶上还没掉下来。

璞玉懒懒地摊在沙发椅上,盯着小蝴蝶发呆。

今天是这趟旅程的第五天。

可离婚进度非但没有长进,眼下时局看来还“节节败退”。

“我是有问题没错......”璞玉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但归根结底不得赖白杨吗?”

璞玉开始正式和白杨谈恋爱之前,当真以为他心思单纯壮硕无脑。

直到婚烟第二年,看到他本性隐隐有些外露:

之一是粘人。

比如璞玉公务在身三五天没法回家,白杨就会连带着电脑平板枕头被子拖鞋牙刷一个家的东西搬过来住在院长办公室里,直到璞玉处理完公事,恢复正常的休息时间。

之二就是心机。

比如有一年去夏威夷度假,璞玉将自己的防晒外套借给了一个外国小伙,白杨醋意滔天连连卖惨,说自己身上被晒得那里红一片这里肿一片,那会附近没有商店,这防晒外套又仅此一件,璞玉只好尴尬地叫人家给回来披在他身上,白杨这才停止哼哼唧唧。

之三就是阴湿。

璞玉虽然在床事上放的很开,可经年不运动又懒,体力难免跟不上,一般来过那么四五回就歇菜了。每当这个时候,白杨就会从某处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制服,从舰长、警察到男仆再到西装暴徒,变着法的勾着璞玉提起精神,直到将人压榨得一滴不剩。

如果说婚烟第二年开始只是隐隐暴露,那自璞玉提出离婚后,此人更是连装也不装了。

璞玉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小蝴蝶,气有地方撒了。

“你就不能给我出些好点子?”

让他也反制白杨一回?

小蝴蝶闻声闪烁了几下,开机成功,问道:“主人~是您在呼唤我吗?这次我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呢?”

“我只是想离个婚而已。”璞玉对着天花板,“真有那么难吗?”

“当然啦!”

璞玉低声“啧”了一句:“分不清大小王了?”

小蝴蝶“呜呜”两声,连连道歉:“对不起主人,为了表达的歉意,请您尽情向我提问吧!我保证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璞玉犹豫地看了它一眼,四周环视,暂时没人。

除了眼前这个时不时会冒出粉红泡泡的小蝴蝶,眼下的确没有人能给他出谋划策了,有总好过没有。

璞玉清清嗓子,一阵犹豫过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那,那你告诉我,怎么对付一个心机男?”

答:同类相斥,主人只需要比他更心机就好啦!以下是我为主人找到了《压制心机男?只需几步!》,主人可以据此参考学习哦~

璞玉手指拖着下巴认真思考,刚想点开,窗外有人喊了一声:“璞玉!来一下!”

是白杨。

眼下有了新计可施,璞玉院长心情不错,将小蝴蝶严实地收好,三两下穿好鞋蹦着出去。

椿水围庭是璞氏本宅,璞玉当任西西里亚国际翻译学院院长时,家族以此宅作为奖励送给了他。

和白杨成婚以后,璞玉叫施工队在宅后修建了一处停机坪,方便白杨出差途中劳累有个地方休息,然而这施工队半桶水的本事,差点将看宅子的百年大树给砍了,被璞玉及时制止。

因此树还好好长着,只不过侧后方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狰狞的锯刀伤痕。

“庭院是里是不是有小孩来过?”白杨撑着树干,指着锯刀划过的位置。

近十年过去,这道凌冽的划痕在缓慢的修复,然而现在多了几处新伤,不重,一看就是小孩子刮划的。

璞玉脸当即黑了,往后挥挥手,示意管家去查监控。

这树可是璞玉的心头宝贝,并不是因为它是看宅老树,眼睛留不住的东西,都在树里。

——

比如十年前一个雨夜。

北宫山惨绝人寰一叫后,璞父自认自己儿子行事太过鲁莽,怎么也过意不去,非得请白杨来宅中做客吃饭,白杨再三拒绝,最终还是被璞玉扔进车,架到了大门口前。

璞玉这小食指一伸,非但断了白杨下位的念头,从结果来看知道了他身体壮如牛,还间接将人送上自己家门,稳赚不亏!

“进去啊。”璞玉将车停好位置,看见白杨直直杵在大门中央。

白杨没见过这么高级的智能玩意,香山水榭里只需要轻轻按个指纹大门就打开了,而眼前复杂程度之高令人无从下手操作,有些窘迫道:“这...密码,要怎么按......?”

璞玉绕到白杨左边,跟上课教书一样认真,柔声道:“不好按吧?这个当初我也研究了好久呢,你看啊,外边这一圈先给它拉开,暗门在下边。”璞玉带着白杨的食指一起往机器下探,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处凹进去的东西。

“你们这宅子里是有什么上古宝物吗?”白杨问。

“有我这个潘安再世的美男。”璞玉话落,“咔嚓”一声,大门慢悠悠地开了。

璞玉带头领路,没听见后面脚步声,回头看见人还呆呆地看着那密码锁,招呼道:“一会儿吃完饭再带你玩这个,走吧。”

璞父严厉,璞母更甚,饭桌上知道璞玉假扮医生替白杨体检之后破口大骂,一个知识文化分子,骂儿子的话却变着法地沾点俗臭的边。

白杨一个人坐在边边角角上瑟瑟发抖。

璞玉心道不好,让白杨看到自己爸妈这副模样,万一不肯嫁过来怎么办?

得让他们闭嘴。

只见璞玉放下筷子,语气缓缓,“我准备娶老婆了。”

璞母闻言沉默不语,璞父放下筷子,开始旁敲侧击:“是哪家姑娘?”

璞父璞母早在璞玉硕士毕业之前就催过好几次婚,谈不谈恋爱不重要,二十三岁的年龄在他们眼里必须得开始筹备结婚的事情。

哪个家族势头正旺?哪个家族旗鼓相当?哪个家族能带来更多的商业价值?

璞玉头脑风暴编着理由,余光看见白杨在角落不急不缓地夹菜吃着饭,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豌豆进嘴后,顺手拿起一瓶朗姆酒,怼到嘴里吭哧吭哧喝。

白杨不是说自己喝不了酒的吗?!璞玉心里震惊。

片刻后,突然有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白杨该不会以为自己真要娶哪家姑娘,吃醋了,然后借酒消愁吧?

“问你话呢,哪家姑娘?”璞母重复了一遍璞父的话。

璞玉是叹了一口气,心想:佳人在侧,怎么能惹他伤心?

“带把的。”璞玉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句话。

“哈?”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璞玉桌子底下碰到白杨的手,被他现在的体温热得吓了一跳,抓紧,蓄势待发。

“你说的什么把?”

就是现在!璞玉将白杨拉起来,边跑边喊:“我说要娶的不是什么姑娘,是带把的!男的!气死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璞父璞母带着守卫抄家,从柜子到垃圾桶,里里外外角落翻了个遍没见人影。

璞父怒吼:“璞玉!你给老子出来!你敢搞个男的回来试试!我不揍死你!”

璞母哀泣:“怀胎十月养出一个男同!家产你全都别想要了!”

此时此刻,璞玉捂着白杨的耳朵,躲在槐荫树下,没有人发现。

等此即彼伏的叫骂声终于平息,天空乌云聚集,树叶缝隙兜不住阵阵小雨。

“白杨......白杨!”璞玉拍拍白杨脸,晃晃他的脑袋。坏了,眼神迷离,估计这会儿全想着酒去了。

璞玉院长怎能放过这种趁人之危的机会,连忙给人洗脑:“白杨,你要嫁给我,嫁给我吧,嫁给我知道吗?”

“不嫁。”

“嫁呗,我家财万贯,腰细腿长屁股还翘。”

“不嫁。”

白杨像个机器人一样木讷回复。

得,这“不嫁”的心思看来是已经录入系统了。

璞玉看着宅子,灯火通明,亮堂的地方回不去,看了眼背后,全是密林,更黑的地方走不了。只好将外套脱下来,替两个人稍微遮挡一点雨水。

“这是几?”璞玉比了个“八”的手势,伸到白杨面前问。

白杨迷蒙中看了一眼,突然抓住眼前两根手指,送到自己下巴的地方,然后耷拉上去,呢喃道:“...你...坏。”

璞玉一咯噔心软软。

莫非今晚能将人拿下?他璞玉后半生的幸福生活有着落了?

“咻——”将外套扔到一边去,璞玉托着人的脸,问:“我怎么坏了?是因为我说娶亲你吃醋了?”

白杨将脸别到一边去,瘪嘴道:“讨厌你。”

“为什么讨厌我?”璞玉循循善诱,“是不是因为吃醋所以才讨厌我,那讨厌是不是喜欢的意思?你是不是喜欢我?”

雨水淌过白杨细密的睫毛,他突然立正,直直看着璞玉的眼睛,漆黑中倒映着些许亮光,正要开口:“我......唔!”

这天晚上槐荫树下,夹杂着雨水的颈间缠绕虽然甘甜。

然而由于璞玉心急火燎,醉酒的白杨双唇被堵的水泄不通,那一句“我”后面没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将两个人的恋爱战线往后拉了半年。

——

时至今日,十年过去,白杨才笃定地告诉璞玉:“是的,我那时正要说喜欢你。”

璞玉将颜料放在一边,气不过,拱了一下他的肩膀。

管家查到的监控显示的确是小孩刮划的。只不过是他们迷路了,拿小刀记了一笔。

璞玉心软不再追究,联系了植物医生送点医用颜料过来,上上药也就完事了。

“如果你觉得那半年太亏,可以补到现在。”白杨接过璞玉手上的东西开始涂剩余的部分。

“什么意思?”璞玉没明白。

“离婚这件事往后推半年,再重新考虑。”

璞玉扔下一句“没得商量”,头也不回的往室内走回去。

一直到入夜,天蒙蒙灰,蜻蜓低旋,还不见人影,璞玉又走出来,不明白为什么耗时这么久,走进一看,白杨在痕中间画了些小动物。

片刻后,璞玉收回视线,说:“我肚子饿了。”

“带你去吃饭。”

白杨三两下拍拍手,清清尘,背着璞玉往家里走。

肚子饿?不可能。

这肚子饿只是一个借口,璞玉眼看这一天快结束,自己的报复计划进度为0,他有些岌岌可危。被耍得团团转的滋味,他要白杨在今天体验一回。

只见白杨刚刚坐下,礼貌性地给植物医生盛了汤水,璞玉放下勺筷,可怜兮兮道:“哎,我这手涂了一天燃料,好累......如果有人也愿意帮我盛汤就好了。”

白杨闻言一愣,直接将瓦锅放在璞玉面前,顺带替人盛了一碗:“小心烫。”

璞玉这时候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不妙,只是他硬生生将这种“不对劲”给压下去,决定照着书中的指示继续执行。

只见植物医生想拿点湿巾,白杨顺手给递了过去,璞玉不满说:“唉......我只能拿袖子擦吗?”

......

雷声轰隆响,白杨思考了片刻,放下筷子,简单抽两张湿巾擦了擦手,再抹了抹嘴,看了医生一眼。

医生会意,匆忙道:“好的好的,那军长,夫人,快下雨了,我就先走一步,再会。”

话落,医生头也不回跑出门。

璞玉咽了口唾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

白杨一个踉跄虚碰到衣摆,没抓着,看着璞玉窜逃的身影,慢悠悠拿起件外套,缓缓踱步,朝着那个方向跟了上去。

哗然大雨瓢泼下来,璞玉躲在槐树后面,听着脚步声踏过草地,越来越近。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杨将璞玉抱起来,背抵着树,双腿岔开坐在自己胯上,意味不明地问:“院长,你喝醉酒了?”

“没醉,没醉,刚才鬼身上了。”璞玉嘴硬几句,挣了挣手臂,“你放我下去!”

“什么鬼,色鬼?”

话落,白杨没等璞玉开口,不紧不慢吞磨着眼前人,唇齿间少了试探的旖旎,多了噬咬的进攻。

半晌,白杨抽身,两人热汗涔涔。

“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离婚。”他问。

空气中只有细微呼吸声,不见夜蝉。

璞玉别开脸,“放我下来。”

白杨只手钳住他,还不肯放手,漆黑中眼神愈发晦暗不明。

突然,璞玉裤带里手机震动,停了又来,不肯罢休。

来电显示:秘书。

“你让我接个电话。”璞玉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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