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婶娘的脸怎么在乱动?

刚一见面赵丽河就鄙夷道:“哥儿也好意思进祠堂,真不知道是那里的规矩。”

“婶子说的这是那里话?”程浅把白玉壶护在身后,“小玉是我程家的儿媳妇,自然入得了程家的祠堂。”

反正日子怎么过,关起门后还不是只有他和白玉壶知道?何况白玉壶又是哥儿又孤身一人的,无名无分的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家终究不好。至于以后……古代又没有网络,他和白玉壶的生意做大了就搬得远远的,这农村的谗言怎么传都影响不到他们。

这么说服自己的程浅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渐渐习惯以白玉壶的角度去处理问题了。

旁观者清的程姚附和道:“就是啊娘,如今小玉也算是你的侄媳妇了,你们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程浅:“姚姐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们才是永远的一家人。”

他对这个一回来就要抢他祖宅的大伯家完全没好感,不过程姚多少和他们有点不同。

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程姚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儿时她和程锦程浅上山玩时曾遭遇山匪,程锦自是开始就跑没了,后来还是程浅不要命的将她从土匪手中带回的。

成月晃了下她的手,“娘,外公叫你呢。”

回过神的她转向程湖,“爹……”

“哼!真是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没规没矩。”程湖不屑的啐了一口,“纸钱给我,赶紧出去。”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在我家祠堂待久了,只会坏了我家财路。”

“就是,”另一边赵丽河也说:“小姚你也真是不懂事,月姐儿还小就算了,你都嫁出去了,到大门那就该停了。”

“娘,我……”

赵丽河避开她,“晦气。”

见状一旁的程浅白玉壶都有些不悦,一路走来,程锦一家的大包小包可都由程姚拿着。

“原来嫁出去的人就不能进祠堂。”白玉壶继续说:“那婶娘在这里还真是煞风景。”

比起心思不纯,他更讨厌赵丽河这种没什么本事还整天找事的人。

听了他话语的赵丽河又是抬手要扇他耳巴,却被程浅拦住,“婶娘,我敬你是长辈不和你动手,但若你非要找事,我不介意当着祖宗的面犯上。”说着他把白玉壶整个护在身后。

见势头很对的白玉壶赶紧委屈巴巴的说:“阿浅,你别这么说,婶娘她也只是想教我点规矩罢了。只是以前在家娘亲都是找名门夫子给我授课,我一时没习惯婶娘的直爽而已,毕竟在我家动手打人是只有下人才会做的事。”

“你说谁是下人?”赵丽河当即就不爽,她好歹也是秀才他娘,岂是一个贱哥儿能比的?

白玉壶继续弱弱的说:“自然是只会动手的人。我娘曾经告诉我,这样的人往往粗俗又泼辣,叮嘱我日后遇见了,就得赶紧远离。”

赵丽河被气得说不出话,见状白玉壶又赶紧小心的瞧着程浅,“阿浅,我说的不对吗?婶娘她的脸怎么在乱动?”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程浅汗颜,白玉壶这那里是做错了,他这分明是往人伤口时撒盐。

不过许是赵丽河平时泼辣惯了,此时竟无一人为她说话,其中程姚更是暗自偷笑。

以前她还未出阁时,没少遭赵丽河毒打,当初若不是她拼死要与成少爷订婚,赵丽河还想把她卖给隔壁村好堵又家暴的老光棍当媳妇。

不过赵丽河再怎么泼辣,可到底是程湖的妻子,他道:”行了,大清早的在这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浅哥儿你也是,管好自家媳妇,别在这种日子让人看了笑话。”

方才赵丽河白玉壶一通吵闹下来,程家祠堂外早已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清明时节到底祭祖为重,何况赵丽河也没真做什么事,有了程湖这个台阶,两方人就都没有再说什么,除了一事。

他拦住欲走的程姚,“姚姐你也姓程,程家的祖宗就是你的祖宗,这祠堂你该进。”

他对古代重男轻女嫡庶之别不感冒,他程浅只认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赵丽河翻了个白眼,“没规矩就是没规矩,我程家的风水可不能让她破坏了,小姚去外面等我们。”

“想不到姐姐在婶娘眼里还不如虚无缥缈的风水。”程浅依然不放手,“婶娘怕风水被坏,但我不怕,姚姐你待会儿跟我一起。”

他的话让众人均是一愣,见多识广的白玉壶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即使是皇家,也严格遵循着这一系列封建礼,民间的人也自然而然默认外嫁女不得入祠堂,这个程浅倒是一上来就“坏了”规矩。

有意思。

两难中程姚说:“小浅,还是算了……”

“姚姐,”程浅打断她,“爷爷、奶奶,还有我爹我娘,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没理由你靠近他们就会坏了风水。而且你跟着我一起,要坏也是坏我的风水,我不在乎那些。”

风水真能当饭吃的话,那小康社会完全不用建设了。

这时白玉壶也说:“姚姐你就听阿浅的吧,何况待会儿祭祖,好多事我们都得劳你帮忙。”

农村的祭祖肯定和宫里的不同,他和程浅又不都是熟悉这种事的人,程湖那几口人肯定不可能真心教他们,不过程姚未必。

最后程姚应了下来,“好,那我都听你们的。”

以前程湖赵丽河生下她后,就外出做工,而她则由爷奶扶养到六岁,她再大一点时他们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想要做点什么报答他们,即使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纸钱。

赵丽河又是嫌弃,“扫把星和败家子,互相克吧。”

程浅有些不爽,自家女儿都骂扫把星,这个赵丽河……

这次程姚拦住他,“小浅,你和小玉去焚香烧纸吧,食物摆桌我来就好。”

“好。”

把竹篮递给程姚后,程浅就拿着香烛纸钱和白玉壶去一旁。

因为他们来前,祠堂就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所以他们一套祭祖流程下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程湖果然如白玉壶想的那样不真心教他们,倒是程姚贴心的为他们摆桌,比如三碗小菜要放在最上方,三碗饭对正放中间,最后才是三碗烧酒,不过酒忌讳倒满,通常只到碗的三分之一。至于竖着搭在碗上的三双筷子,方的那头要在上面,对应天圆地方,上天下地。

今天若非她提醒,程浅肯定是乱摆一通,让人笑话。但这还没完,完事后程姚又叫住他,小声道:“小浅,你是长孙,待会儿跪拜你得在前面。还有叔叔婶婶,他们是你的爹娘,剩下的纸钱香烛你都可以烧给他们。”

“我知道了姚姐,多谢你。”

按照这里的规矩,长辈先行跪拜后,小辈才能跪拜,不过他们程家一时犯了难,长辈之一程河一直没出现,小辈的程锦也还没到。

赵丽河就忍不住念叨:“老三那死鬼今年肯定不来了,要不我们先开始得了。”

“老三他又没死,何况他那年没来?”

程湖虽然本人没什么做为,不过对这些事倒是讲究得很。

可两人的对话也让程浅明了一件事,这干净整洁的祠堂极有可能是程河先行打扫的,但他不知为何又离开了,不过让他不解的当属程锦。今天程小七都到了,可身为他家长子的程锦却迟迟不出现,他觉得以程锦的智商,应该不会刻意留下这种话柄供人取乐。

不过这到底是别家事,最后他也没太在意,倒是姗姗来迟的程河让他意外。

此时的程河头发上粘了些泥土,膝盖处的裤子也有破碎迹象,腿比之以往更不便。而进来起,他就直直的盯着程湖。

后者满不在意,“三弟既然来了就开始吧,到你了。”

“你疯了!”程浅不忍,“我三叔腿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他跪?”

他以前骑车时也曾摔到过腿,程河的腿伤就他观察,再折腾几下可以说后半生都要与轮椅度过。

“规矩就是规矩。”程湖,“程浅你是小辈我不跟你废话,但这件事不做也得做。”

程浅一时气不过,腿脚不便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最后他说:“既然这样,那我替三叔跪。”

“程浅!”程湖有些生气,“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这侄子怎么醒来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又是拉外嫁女进祠堂,又是替三叔跪拜,以前他可怂得不行……

“伯父这话就不对了。”白玉壶道:“都说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经,三叔和我公公既是亲兄弟,那三叔也算我夫君的半个爹,儿子替爹跪拜没什么不妥。”

程湖眯着眼睛盯白玉壶,这个哥儿怎么不像那些人说的痴傻?他莫非不是程浅在伢行里买的?

“哟,嫂子知道得不少,以后我的孩子可得仰仗嫂子教了。”

过门的是姗姗来迟的程锦,他笑吟吟的走向程河,“三叔既然腿脚不好,自当上坐。”说着他就要去抚程河,却被后者躲开。

“不……不要你……”

像是许久不曾说话,程河的语句有些生硬,被驳了的程锦一时也有点尴尬,最后程浅上前将人抚到一旁的椅子上班了吗——

“锦弟想要孩子,可得先把弟妹接回来。”

程锦的老婆是个貌美的富家千金,若是能带回,程锦也不至于现在孤身一人。

程锦紧了下拳头,“这个就不劳堂哥担心了,你还是赶紧替三叔行了跪拜礼为好。”

程湖眉头一皱,不过程锦在他开口前拿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言。

最后程浅还是替程河行了跪拜,加上他的三磕头,一共六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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