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壶做的是米糕,程浅不懂这些,就只帮忙递水什么的。待最后装盘时,他颇有种“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欣慰。
白玉壶拿了块沾了蜂蜜的糕点递给他,“尝尝。”
冷却后的米糕又软又白,粘上金黄的蜂蜜后更是可口,程浅只咬了一口就称赞道:“好吃。”米糕蒸好后,白玉壶特意拿刀把它们切得方方正正,摆在盘子里还真有点皇家糕点那味。
“那当然。”白玉壶异常自豪的说:“平生就会这么一道菜,可不得做好吃点?”
程浅调侃说:“不会是你父母逼着你做的吧?”
以白玉壶的家世,他想象不出白玉壶洗手作羹汤的理由。
“这倒不是,”他拿了块米糕丢进嘴里,“小时候有段时间一个人待在外面,没人做饭,就自己试着做。”
“你为什么会待在外面?”
“这个嘛,不是所有家庭的兄弟都和睦。像我家那种情况,逢年过节时,十几个兄弟姐妹吵起来都是常事。”
“这么多?”程浅一时默了,原谅他不懂豪门争斗。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人情世故,难怪白玉壶能处理好与各种亲戚的关系。
白玉壶点头,“这还不算什么,最多的时候大概有四五十个。”
他那皇帝老爹若有什么是他望尘莫及的,那便是十年如一日的繁衍。他这次离宫时,好像又有几个妃子怀孕了,再次回去他怕是又要多几个弟弟妹妹。
这次程浅彻底无言了,白玉壶老爹都快赶上皇帝了。想想这样的人最后还愿意拼死护白玉壶逃生,白玉壶在家里想来是受宠的那个。
他试探的问:“那他们……都还在吗?”
白玉壶难得陷入沉思,他那些兄弟姐妹有一半他都记不住,再三思量后他说:“不清楚,家里发生变故后,我们都失联了。”
“小玉……”
“阿浅是想要安慰我吗?”白玉壶抬眸看他。
“是有点。”
本来他是想说点什么,可想了想竟然没什么语言,白玉壶倒是豁达的说:“阿浅,你不用担心我会难过。我和他们虽是血亲,但基本谁也不认识谁,和我要好的也就一两个。以后若是遇见他们,我带来给阿浅看好了。”
“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白玉壶说:“阿浅可是我的恩人,带他们来见你当然合适。”
虽然他与那些皇子皇女大多不对付,不过只要程浅想见,他就是绑也要把他们绑来。
想起什么的他又道:“阿浅,你明天去找三叔的时候,顺便带盘糕点给他。”
他白识一向喜欢有才能的人,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才,怎么着也要笼络到身边。何况以他和程浅现有的资源,要做生意可少不了能人相助。
第二天一早,程浅就提着他包好的糕点去程河家,然而才到半路,程浅就停下脚步。
河边的柳树下,正行来几个捕快打扮的人,他们径直朝自己家走去,程浅就差飞去他们面前。此时的他手心满是冷汗,那些人居然这么快就找来这里!
此时的他也顾不及程河,转身就要去给白玉壶通风报信,但让他意外的是那些捕快并没有去往他家,而是停在了他面前。
为首的黄脸捕快没什么好语气,“你就是程浅?”
“是……”
黄脸捕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像,随后示意身后的人,“抓起来。”
这突然的转变让程浅懵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时,双手已经被两个捕快反扣在身后,手中的食物直接摔烂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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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壶小心的摆弄着桌上的花盆,这盆子是他们之前上街买碗时顺便拿的,不过前几天他们一直忙挖坟的事,这会儿才有时间把韭菜移到盆里。他有种花的经验,移植盆韭菜不过简简单单的事,就是不知为何,程浅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有些忧心的来到屋外,正好对上匆匆赶来的程河。
“小……小玉。”他指着远处结结巴巴的说:“浅……”
“阿浅他怎么了?三叔你慢点说。”
白玉壶扶过程河,但后者依旧着急的看着远方,“他……被带走了,我种菜路过,看到的。”
程浅走到柳树旁的时候他就发现他了,可不等他唤他,程浅便被一些捕快带走,而他的瘸腿又跟不上他们,只好先折回来跟白玉壶说此事。
白玉壶着急的说:“三叔,你有看清他们是什么人吗?”
“穿着官衣,拿……拿着刀。”
拿刀……
白玉壶微微皱眉,奇怪,就算皇后发现他没死,要抓也是来抓他,怎么去抓程浅?
他转向程河,“三叔,这几天你尽量别外出,我去一趟衙门。”
说完他就着急忙慌的朝镇上跑去。
路上他也不管旁人会不会看见,施展轻功一路来到衙门。他直接翻墙来到唐知县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就是一顿问:“你派人抓的他?”
“九皇子说的可是程浅?”
白玉壶手骨捏得咔咔作响,“除了他还能有谁?”
唐知县汗颜,“没有的事,抓他的是隔壁今禾县的何县令。”他一阵叹息,九皇子的性格这么飘忽不定,还真是伴君如伴虎。
冷静下来的白玉壶松开他,问:“他为什么抓他?”
“是这样的九皇子,你们前段时间不是摘了香菇卖吗?寿衣店的老板赵升吃了你们的蘑菇后,口吐白沫一觉不醒,是他的老婆把程浅告去衙门的。”他继续说:”他们一家只是在这边做生意,本家在今禾县那边,所以这状纸也只递到那边,我也是刚刚才听下属说这件事。”
“你若是晚来一步,我都要叫人去通知你了。”
白玉壶沉默片刻,“你说他是吃了我们的蘑菇,中毒?”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
“不可能。”白玉壶当即反驳道:“那蘑菇我们自己也吃,卖给其他人也没出事,他怎么可能是吃了我们的蘑菇中毒?”
唐知县:“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本家在那里,九皇子若是要去了解情况,我让属下陪你一起。”
“不用了,把他家地址告诉我就行。”
拿了地址后,白玉壶就火速赶到今禾县。捕快和程浅没有轻功,此时才到今禾衙门,而受害的赵升一家早已等在衙门。
此时赵升的娘子正红着眼睛骂程浅,“姓程的,我家相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程浅一头雾水,“你……你相公?”
路上他也不是没尝试过问捕快情况,可得到的回应无不是沉默,这会儿被赵娘子这么一控诉,他瞬间无语了。不过这个人好像是寿衣店老板的妻子。
“你给我家夫君毒蘑菇,你还想装傻?”赵娘子声嘶力竭的说:“程浅,我跟你没完!”
“不是,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那些蘑菇他特意拿556看过才摘的,而且他和白玉壶吃了都没事,他的蘑菇不可能有毒。
但捕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冷冷的说:“误不误会的,你去牢里好好想想,明日何大人来了自会判你们公道。”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押着程浅去牢房。
双手被缚的程浅只能由着他们,把自己推进牢里。这里面唯一的欣慰大概就是,被关进牢房里后,双手就不用被麻绳绑着了。
他所在的牢房又湿又潮,地上只有几捆稻草供他休憩。
头次蹲大牢的程浅心里谈不上多好受,可更让他担心的是远在江河村的白玉壶。那么个做饭厨房毁的人单独在家,程浅一时都不清楚房子和白玉壶谁会先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转眼就见到白玉壶立在牢前。
他当即就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三叔看到你被人带走了,我知道后就跟来了。”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在牢里?”
来的时候他仔细看过了,这牢房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镇守,牢门还是黝黑的寒铁打造。白玉壶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一路打晕他们闯进来的,只说:“我看他们去休息了,就偷偷溜进来了。”
“阿浅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有点麻烦。”程浅道:“现在他们都觉得是我卖毒蘑菇。”
“没事的,吃蘑菇中毒会有一些特别的症状,待会儿我先去赵升家看看情况。不过要知道具体情况,还得找个医术高明的郎中帮忙诊断。”他问:“阿浅,你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神医?”
程浅当即想到一个人,“夏郎中。他连三叔的失语症都能治好,他应该能诊出赵升的病症。”
“好,那我就去找他。”白玉壶偷偷递给他一个纸包,“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晚。这饼是我路上买的,你凑合着吃。”
“没事。小玉,你注意安全。”
白玉壶朝他点头后,就转身离开牢房。看着他彻底远去的身影,程浅才想起一件事,白玉壶一个柔弱夫郎,怎么那么快就跟上他的脚程?
他看了看手心的食物,又看了看白玉壶方才所在的位置,莫非他产生幻觉了?
跃上屋顶的白玉壶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不过此时的他只蹲在赵升家的屋顶上。
他轻轻扒开几片青瓦,看屋中的人苦苦皱眉。
床上躺着的人自是赵升,他的脸上手上有不少青紫,可让白玉壶意外的是,赵升的脸颊上竟有不少红色斑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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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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