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玉梓瑶跟着青谦回到城中,青谦直径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窗户临街的客房,到了房内,玉梓瑶将窗户推开透气,见窗口正对着一家糕饼铺子。她回头问青谦:“姐姐说的老地方就是这家铺子?”

“是啊。以前师父常买这家铺子的青梅饼,后来嫁去青山还时常念着,逢年过节总能收到青梅饼。可惜家里人买的都是另一家老字号,师父不那么喜欢,也没特意提过这家。我想和家里人说,师父却让我不要多嘴,倒变成我和师父的秘密了。”青谦四处打量了一下屋里环境,将行李放下,和玉梓瑶站在窗边往下望,继续道:“前些年,这家铺子快开不下去了,却说什么也不买青梅饼的配方。我给这家铺子的糕点找了销路,让伙计签了多年的契约,有钱也有保障,这间铺子才得开到现在。我请他们留意来买青梅饼的人,但一直都没有师父的线索。”她将玉梓瑶拉回桌边坐下,问:“你是怎么碰到我师父的?”

玉梓瑶将她与祝温久相遇至同行的经历一一说了,青谦听到她将祝温久打伤时不禁皱眉:“你竟下的狠手?”

玉梓瑶低下头:“是我心急了。我此番就为了找那个同门的线索,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难免……”

青谦抬手示意她别说了:“你说我师父和那个嬴安投靠了李鹰,又是怎么回事?”

“是她们亲口所说。但一路行来,她们做的又与那二人相悖,我着实看不明白她们到底是哪边的。”

“罢了,等我师父来了,当面问清楚不就好了。”青谦右手指尖敲了敲桌面,“寒冰诀当真解不了你的寒气?”

“是。”

“按师父的性子,或许会拖上两日,试图压制寒气自救,但她不会为此舍弃她的右手。这两日你呆在客栈等着,见到我师父务必拖住她等到我回来。”

“姐姐是要去找那个逃跑了的少年吗?”

“是。祝家寨传信让我亲自回来,我得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祝扬帆私会李鹰,或许是个突破点,我得先找找那人跑哪去了。”

“不用找了。”客房的门被推开,祝扬帆双手被缚,让人扔了进来。

玉梓瑶和青谦起身一看,祝扬帆后进来一个黑衣人,那人笑着行礼:“见过师姐和玉姑娘。”

玉梓瑶和青谦异口同声:“陆忏?”

“用树枝打掉暗器的人是你?”

“用树枝传信的人是你?”

陆忏起身一笑:“都是我。”

青谦请辞时虽说不愿耽误青山重建,可青籧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回祝家寨,派陆忏暗中跟随保护。陆忏是青山暗探,直属青籧,追踪隐匿均是翘楚,年仅二十便拿了考评第一,是以在青山镇时,青籧派他刺探玉梓瑶,后来青谦东行,也是陆忏一路护送。因他隐匿的功夫太好,青谦竟一路都没发觉有人跟随。

陆忏跟至镜湖边上,藏身土丘石壁东侧树后,恰巧见了玉梓瑶,又见嬴安出手暗算,便挡下了那枚飞针。眼看青谦就要跟着祝扬帆离开,他又折了树枝示意青谦土丘上有她要找的人。青谦见了玉梓瑶,还以为青山暗号出自她手,没想到她身后一直有个陆忏。

“那这祝扬帆……”

“我知道他是个要紧的人,不能走脱了,师姐身边有玉姑娘,又脱离了李鹰的视线,我便去将这人捉来了。”

青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干得好。”说着便揪住祝扬帆衣领想要审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一眼玉梓瑶。玉梓瑶会意:“我出门随意逛逛。”

陆忏跟出来叫住她:“玉姑娘,我跟你去。”

玉梓瑶正疑惑,却在陆忏跟至身边时听见极小声的一句:“这一路都有人盯着师姐,我在她不敢轻易出来。”

玉梓瑶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那师姐怎么办?”

“我路上找机会试过她武功,她就算出全力打不过师姐,但她轻功绝佳,柳风都未必是她对手。”

二人边走边说:“你见过柳风?”

“听说过,人如其名,飘忽如风。这人的轻功邪门得很,竟还有几分疏影横斜的模样。”

玉梓瑶停住脚步:“你确定是疏影横斜?”

陆忏仔细想了想:“五分相似。我见过其他弟子练功,前几步几乎一模一样,往后却像是没有章法地乱走……又好像自成章法,总之前后看上去不像一套步法。”青山暗探不习青山招式武功,他们各有自己的训练方式。陆忏能认得疏影横斜,纯粹是他自己练隐匿时抽到了“偷听青竹长老上课一天而不被发觉”的题目。

玉梓瑶忽然有个猜测:“你说的那人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还有没有别的特征?比如兵器,或发簪?”

“发簪?”陆忏“嘶”了一声,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那人一身黑衣,戴着兜帽,遮了上半张脸,发髻发簪都看不着。根据身形应该是名女子,兵器没有。”他低头问玉梓瑶:“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

“你说,有什么人,练武功会只练前一半呢?”

“没机会或者没心思学后一半呗。”

“机会……心思……”玉梓瑶喃喃道,“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跟着青谦姐姐呢?”

二人走出客栈绕道来到后街,玉梓瑶买了几个青梅饼,又要了些其他点心,便听见身后客房传来打斗声。她刚转头,陆忏已经跃上窗户朝内一弹指,玉梓瑶见状,当即使出长剑捏诀,给整间客房下了困阵。

她没心思绕回前街,直接跳窗进屋,见陆忏已将那黑衣人拿下,她上前伸手掀开她兜帽,避开那双带着妒忌和怨恨的眼睛,手指直触她发间簪头雕刻成月季的秋枫木簪。

“沐师姐,就算你改变了名字,遮掩自己的样貌,可你的发簪是绝对不会落入旁人手里的。”

玉梓瑶经过镜湖土丘一事之后,本以为自己见到白沐时仍能保持平静,但当她问出“为什么”三个字时,心底没由的升起许多酸涩愤懑和强压情感后的麻木,或许她从来就不是不在意所以从容冷静,她是不敢在意。在意便会抱有期待,只要对某件事,某个人有了期待,就总会伤心失落的。

就像她以为自己与他人温和相处,就能换来他人平等待之。

可她看见白沐就想起来,那些人,那些话。

她劝雪静不要争执,是因为知道,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那些人的想法。

而挑起这一切的人,就是白沐。

“那日你散布谣言之后,我想问你为什么,可我一靠近你你就说我恼羞成怒要对你动手,我说什么都没人听。后来只有雪静偷偷来看过我,我猜也是你告诉雪枫火,让他把雪静带回去的,对不对?”

白沐挑衅一笑:“你这么聪明,接着往下说啊。”

“我中的寒毒来自玄字族,给我下毒的人可以是玄字族的任何一个人,但扶桑宫这方,我只能确定你别有所图。沐师姐,都到这份上了,我只问你要一个理由,这要求不过分吧?”

“理由?我恨你需要什么理由?”

“我不信这世上有没有理由的爱恨。”

“那墨重阳呢?”

玉梓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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