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七十二章

真正从工藤新一的口中听到了宫野志保的真实过往,看着他出言吐气对那所谓的黑衣组织的忌惮警觉,可又丝毫不把同样是其中一员的宫野志保放在其中,反而向自己解释她的不幸和不得已,森川智也其实并没有体会到对方想要传达出的意图。他能感觉到工藤新一是想要这么做,但是他不能欺骗自己在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且更加不理解的是工藤新一向自己这么去做的感情。他觉得这超出了自己在情感上的理解范畴。于是他只好选择不去继续这个话题。

不理解的还有工藤新一对宫野志保的感情和所作所为。在他原以为的认知中,工藤新一是因宫野志保的某些方面所吸引,从而怜惜她、袒护她。可是看着工藤新一在讲述对方时展现出的真挚、善良、尽量客观的态度,他觉得工藤新一是清醒的,并非处于被魅惑的状态,反而像是在慷慨援手自己一个落难的朋友、伙伴一般,仅仅是为了使其拉出原本身处的泥潭。这使得工藤新一显得很高尚,却也让他为宫野志保在这不幸的人生中难得得到的幸福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悲哀,尤其是当前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某些变化之后。

虽然他不说出来,却不代表心里不去想。已经是第三天没有见到宫野志保了,工藤新一也完全没有提到要她过来帮忙。在看到白鸟警部竟然带着FBI到案发现场来找工藤新一,森川智也突然意识到工藤新一应该是真的要离开了,他的心中又涌现出难受和不舍。趁着工藤新一没有和人说话时,他就上前去问。

“我会把这个案子处理完再走。”工藤新一笑着对他讲。

然而也就这一两天了。森川智也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正要开口,工藤新一却先问起他之前失踪医生的信息。

森川智也被问愣住了,努力回忆了一下,断断续续说了几点。“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需要等会儿回去了看卷宗确认。”

工藤新一却显得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反而有些不自然的,语气有些局促的又说:“我的随记本还在昨天的外衣口袋里。”

他突然记起自己清早回家洗漱换衣服时急着来现场,便忘了把它拿出来。这其实不是什么急事,但是为避免它被灰原没注意就给洗了,他还是决定:

“等下回去时我先回家一趟好了。”

森川智也很想说直接告诉宫野志保不就好了,但他只是说:“您下午不是还要去接人吗?”说着,他又问起,“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有什么联系吗?”

“失踪的时间上比较接近了。”

森川智也便也回想着之前的多起失踪到发现尸首的时间,会意过来。接着他又回到自己最初的问题上:

“您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会留在美国?”

“我不确定……”工藤新一正要说下去,突然看到Vermouth在向自己使眼色,便说了声“抱歉”,就又走开了。

后面白鸟任三郎来到他身边,问他:“确定这才是第一现场吗?”

“发现了子弹壳,但是这明显不够佐证,只能说经过这里,而且排除了自杀。”

白鸟任三郎点点头,又说:“这里也算隐蔽,但是既没有枪声也没有血迹。”

“根本就不是用枪……”

森川智也正说着,白鸟任三郎这时却拍了拍他的肩,带着陡然变得欢乐的语调打断了他:

“你看谁来啦。”

森川智也一回过头,就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美丽的身姿在朝他们走来,然后用那相当得体的、有些高傲的优雅的姿态和腔调与他们握手、说话。只是无论她此刻显得是多么的傲气和从容,森川智也都没法真正拿她这么看待了。她和白鸟任三郎说话时,森川智也就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她含笑的脸颊、那压在深红外套上的白衬衣翻领、颈间的珍珠项链——却想象着她当时是怎样慌乱狼狈的出逃,孤苦无依的找寻到工藤新一的形象。工藤新一并没有告诉他关于意外变小的事,因此他想象的是当前形象的两人会有的反应。

“好久没见工藤太太了,是太忙了吧。工藤君没有你的帮忙,可是有些可怜呢。”白鸟任三郎说。

而森川智也听着宫野志保说:“他有个小本子忘在家了,我送到警视厅时他的办公室是关着的,他们说他出来了。”

“其实可以和美和子说一声,交给高木也行,这样就不用特意跑到这儿来了。”白鸟任三郎又说。

“那就麻烦森川了,”宫野志保说着,便要把随记本递出来。

“哎,您等一下,等一下,”森川智也回神般的赶紧说,一边像探照灯一样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工藤阁下在那里!”他指向身后已结束了交谈,此刻正独自站在水边的石子上的工藤新一示意。

“工藤君怎么这么急着走,FBI说他希望越快越好。”

看她走远后,白鸟任三郎又说。

森川智也想了想便笑道:“可能为了和太太休假,之前他们就这么打算的。”

“可他说是一个人去。”

森川智也下意识地又望向身后,只见他们仍在水塘边交谈着,工藤新一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与宫野志保牵着,但两人的目光不是相对的,而是分别看向别处。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那个交好的警员正在不远处驻足着,便鞠了鞠躬说:

“我现在需要先回去,不好意思失陪了。”

工藤新一其实发现了她,但是就是因为发现她在朝自己走来,他装作仍在看水面的样子。在她离自己几步叫起自己后,他惊诧般地转过身去。

然而此刻她凝然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恬静的脸庞,身上的深红色西装套裙,还有她颈间的那串珍珠项链,令他是那样的欢喜,忘记掩饰掉嘴角的微笑。以至于在那一刻他情愿那天在博士家发生的,包括这些时以来的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的那样,或者说已经过去了。

“大侦探忘了这个。”

宫野志保把小小的随笔本放到他手中。

而他则悄悄看了眼时间,估算着她这是在自己回家换衣服又一声不吭的走后,细心的把它翻出了,又送到警视厅,得知自己外出后又赶到了这里。

“反正有你在,我就没必要事事想周全。”

他耍赖的笑着,笑容中有获胜后的得意与喜出望外。在他承认自己失败了,就要接受这个结果时,他就这么赢了!

“我刚才看到了卡迈尔,发生什么了吗?”她问。

“噢!他在日本多年,派他来很正常。”他慌忙回答,暗暗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气头下的冲动行为。“Vermouth刚刚也在,现在有事先走了。”

“换回旧款啦,”她托起他的手腕,指着今早他戴回了自己原先的劳力士说。

“灰原,我……”

他正面红耳赤,好在这时一个警员来找他,他就赶紧和对方说起话来,认真的说着案情。没说两句他便让她等一下自己,他过会儿就回来,不等宫野志保开口,他就和对方去到前方发现枪支的地方。回来后他把手表摘了,而宫野志保也没再提这个,和他静静的呆了一会儿。但是突然又想到一个必须说的信息,他硬着头皮讲出:

“等会儿接博士时兰和我们一起去。”

果然,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气氛立刻变得生硬沉闷了起来。

“大叔他好不容易收到一封委托信,时间上刚好冲突了。兰不想他错过这个机会,我想着本来也是同路的……灰原!我和兰不是陌生人……”

他有些狼狈的边走边解释,把她的去处给拦住,没想到撞到了人。对方是刚才与自己交谈过的FBI,见是工藤新一,便笑着和他们说话。

“工藤太太果然是传言的名侦探助手般的存在呢。”这位FBI笑道。

工藤新一正担心着自己马上要离开这事会不知在哪一句时从对方口中给说出来,想着如何快些结束对话,然而瞬间宫野志保的神情全变了,她把头埋下来,抑制不住地发起抖。

“啊,是我有时事情太多考虑不过来,”

工藤新一若无其事的说着,拉着她慢慢牵到自己身后。“像今天就是,把东西落在家里,她怕我急用就送过来了。”

他继续说道。

“一个志愿者罢了。”

宫野志保突然笑着回道,弄得工藤新一惊讶不已。只见她脸上的恐惧消失了,也不再发抖,越过他的拦护,走上前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

白鸟任三郎要送FBI回去,工藤新一突然想起自己有话要和白鸟任三郎交代,就朝他挥挥手让他等待一会儿。又让宫野志保也先回家,不要再呆在这里。

“有可能是像赤井那样曾在组织卧底过,因此带上了灰原你恐惧的气息,”他推断刚才的那位FBI,并说,“这几起凶案可能是……”

看着她,想说出口的apotoxin他没说出来,只说,“组织有可能还在行凶,你先回去,等要接博士时我们再去。”

“有元太他们三个孩子、你那个事务所女孩,再加上我的话,车子今天就不用开了,”恢复了神色后她望着他讥笑道。

对她了然的调侃,他很快涨红了脸。“大叔应该是把车子开走了,我让元太他们直接在博士家等。”

“我自己搭车去机场。”

“灰原……”他脸上有些发烫,为她这明显令他难堪的置气做法。他想到了还可以开博士的甲壳虫,这样问题就都解决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说:

“我再想想能不能拜托谁一起……”

“这样正好,本来我就是后面突然出现的。”

宫野志保笑着打断他,说道,“这次也确实不合适去拜托别人,不然我自己就可以干呢。”

工藤新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明白她这会准备拜托谁,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低头,因此拉下脸来,冷冷地说:

“等回头再说吧,我现在正忙。”

“好在总算明朗了,这些时你应该被我折磨的不轻。说来其实就是源于我的胆怯,不然你也不会作出保护的承诺,也就不至于多出这么多烦恼。”

她嘲弄的笑着补充道,并且像是看出了工藤新一想要否认似的,又说:

“没有开始,也就不会结束,不是嘛。”

“哎,灰原,”

此刻她深深凝望着自己的目光闪烁着,使他对抗的心弦又松动了下来。他的确是想说自己并非是那个意思,但他知道了如果那样说没有说服力,因此便觉得没有必要了,而马上就要离开的白鸟任三郎已经在朝自己这里张望了。

“晚上回家了再说,”他换了缓和些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体会到自己的意思。又微微笑着,补充一句:“我有事情跟你讲,很重要的。”

见她也微微一笑,理了理他的领口轻声说着“去吧”,于是他放心的转过身,向白鸟任三郎走去。

“森川已经回警视厅了,”白鸟任三郎告诉他,又玩笑式的问,“本子拿到了吗?工藤太太先还准备拜托森川代收呢。”

工藤新一回过身去,然而已不见宫野志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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