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画布上的细微裂痕(下)
星野凛的公寓布置得温馨而富有书卷气,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一些微妙之处。所有的窗户都装着内里可见、却不易从外部打开的特殊卡扣,美其名曰“安全考虑,怕小孩子不小心掉下去”。他手腕上始终戴着一条编织精巧的银色细链手绳,工藤新一有一次偶然注意到,手绳下方的皮肤有一圈极其细微的、颜色略浅的痕迹,像是长期佩戴某种更紧的东西留下的压痕。
有一次,工藤新一好奇地问起那条手绳。
星野凛抚摸着手绳,眼神有一瞬间的飘远和复杂,那里面似乎藏着很深的东西,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算是……护身符吧。”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如同笼中鸟般的依赖与无奈。
他没有明说“重要的人”是谁,但那神情,结合手绳下若隐若现的压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被迫的羁绊”或“温柔的禁锢”。
还有一次,工藤新一发现上野凛在听到远处传来的、类似某些特定型号(比如琴酒常用的保时捷)汽车的引擎声时,身体会几不可查地僵硬一瞬,虽然立刻掩饰过去,继续微笑着谈话,但那瞬间瞳孔的细微收缩和呼吸的短暂停滞,没有逃过观察力敏锐的工藤的眼睛。
“上野哥哥,你不喜欢汽车的声音吗?”工藤新一试探地问。
星野凛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没有,只是……有点吵。”他避开了具体的车型,但那瞬间的异常反应,已经留下了印记。
裂痕四:超越“学者”范畴的警惕与观察力
星野凛对周围环境的观察,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他能准确说出工藤新一今天鞋底沾了什么类型的泥土(推断出他去了哪个公园),能通过对方袖口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纤维判断出他接触过什么人(比如毛莉兰毛衣上的毛线)。这种观察力,已经远超一个普通学者甚至业余侦探的范畴,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本能。
当工藤新一惊叹于这一点时,星野凛总是用“习惯了安静,所以对细节比较敏感”或者“看书看多了,总爱瞎琢磨”来搪塞。但结合他偶尔流露出的对黑暗面的熟悉和那些身体上的矛盾之处,这些解释就显得有些苍白。
工藤新一并非没有察觉这些细微的异常。在他的侦探笔记的某个角落,或许会悄悄记下关于“上野凛”的几点疑问:
·知识库涉猎部分过于黑暗精准。
·瞬间反应与体弱表象不符。
·似乎受限于某种未知的“羁绊”(手绳、对特定声音敏感)。
·观察力敏锐得近乎专业。
但目前,这些点都是孤立的,被星野凛用“体弱”、“敏感”、“博览群书”等看似合理的解释包裹着,尚未串联起来。工藤新一出于对这位温柔兄长的信任和好感,暂时将这些归类为“个人特质”或“自己的多心”。
星野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不需要现在就暴露,他只需要在工藤新一心中埋下这些疑惑的种子。当未来某一天,工藤新一(或者江户川柯南)接触到组织,了解到“琴酒”,甚至可能听闻关于“厄里斯”的只言片语时,这些被深埋的、关于“上野哥哥”的细微破绽,才会如同被按下开关的炸弹,瞬间引爆所有的联想,拼凑出一个让他无比震惊、心痛且难以置信的真相——
那个他信赖的、温柔的、病弱的兄长,很可能就是组织里那个传闻中被琴酒禁锢的、神秘而脆弱的“金丝雀”。
而那一刻的冲击与背叛感,将会是星野凛乐见的、最精彩的戏剧**之一。
他如同一个技艺超群的画家,在完成一幅绝世佳作的同时,也在画布最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几处只有最顶尖的鉴赏家才能发现的、预示着画面即将龟裂剥落的隐秘瑕疵。他只待时机成熟,轻轻一推,让这完美的假象,在他选定的观众面前,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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