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江鹿白走回来,神情麻木。

教官轻咳一声,终究还是没有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掩饰般转过身,只是不停抖动的肩膀暴露了他。

江鹿白面无表情,“教官,我都看到了,你想笑就笑吧。”

教官闻言转过身,脸上带着几丝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他握拳放在嘴角,轻咳了几声,开始强行转移话题。

“你这方向感也太差了点,之前都没人教你吗?”

江鹿白听到这话,顿时陷入了沉默。

其实她小时候方向感还行,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但是!谁让她摊上一个不着调个哥哥!

江鹿白的哥哥叫江临,比她大八岁,专业是摄影,最擅长的是坑妹。

江鹿白小时候开始分辨东南西南,江临就故意在旁边唱反调。

等到宋云发现,那时候也晚了,江鹿白对于方向已经彻底糊涂了。

教官见江鹿白低头不说话,心里有点没底。

他不会是戳到小姑娘的痛处了吧?

林阳进部队那么多年,这也是第一次带女生方队,部队里全是大老爷们,他早把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丢到九霄云外,完全就是把这群小姑娘当成了部队的新兵蛋子。

直男教官走到江鹿白面前,蹲下来,半开玩笑地说:“你可别哭啊,别人看到就要说我欺负小姑娘了。”

江鹿白疑惑地抬头“教官,我没有哭啊。”

“那你低头干什么?”

江鹿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思考如何坑江临,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太阳有些刺眼。”

教官掩饰般咳了咳,随即站直身子挡在她身前,“今天天气不错。”

“……”

气温将近三十八度,这天气还真不错。

看着程沥三人离开的身影,江鹿白突然开口:“教官,要不你让其他人当排头吧。”

“为什么?”教官有点不解,“你除了方向感差一点外,其他我觉得都挺好的。”

江鹿白:“昨天晚上有学姐来找我,说是知道我会跳舞,想让我参加迎新晚会,可能过段时间通知就会下来,到时候训练时间就有冲突了。”

“这样啊。”

林阳带了好几届新生,对S大训练安排早已了熟于心。

S大军训最后一天,下午军训成果展示,晚上是迎新晚会,固定得很。

前两年他带的队伍也有男生被选中去唱歌,训练彩排什么事格外多,与之相应的训练时间就少了些。

“既然是这样,那你做排头也有些不合适。”

教官想了想,“要不然你和纪云换下位置,她正步走得还不错。”

江鹿白自然是没什么异议。

待哨声响起,十分钟休息时间结束,教官让江鹿白回归对列,随便跟纪云换个位置。

不明所以的纪云见自己代替了室友的位置,心里揣揣不安,看向江鹿白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羞愧。

江鹿白压低声音道:“和你没关系,是我主动跟教官辞职的。”

纪云愣了一下,刚想问她为什么辞职,脚跟突然被人踢了一下。

“说什么呢?要不要让大家一块听听?”

纪云急忙闭上嘴巴。

江鹿白那边,不做排头,脱离重点监视范围,教官对她也宽容不少,转身出错也只是瞪她一眼。

换了个排头,也没换了教官的暴脾气,只不过炮轰对象从江鹿白变成了纪云。

“注意节奏,给我走慢点,你走那么快,是要上天啊!”

那声音,吓得群鸟具散。

江鹿白站在纪云旁边,脊背挺直,心里则在盘算明天要不要联合纪云送教官一盒菊花,好好去去火气。

教官一眼看出她不在状态。

“江鹿白,看哪呢?”

“……”

上午训练结束,纪云就像蔫了的小白菜,惨兮兮地对江鹿白说:“江鹿白,我终于能明白你的感受了?”

“咱们教官上辈子莫不是个喷火龙?”

“他的嗓子是铁做的吗?我吼几声就受不了了,他太强了!”

……

江鹿白扶着她,时不时应两句。

有人应她,纪云这个话痨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嗒嗒嗒说个不停。

寝室其他两人看着她,心里忍不住吐槽:其实你更强啊!

—————

下午的训练,教官终于放过了左右转身,开始训练正步。

一个排八十多个人,走齐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再遇到个教官是强迫症晚期,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比起这个,纪云觉得她和江鹿白两个就是不幸中的不幸。

中间的人教官也看不到,站在显眼位置上往往最倒霉,首当其中的便是排头。

“你们两个给我注意点,节奏和其他人都不对!”

纪云其实很想反驳,不止她和江鹿白两个,排里八十个人,估计有八十种走法,她们只是八十分之二而已。

教官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冷笑道:“纪云,你之前走正步不是挺好的,怎么当上排头也这样了,这排头的位置有毒还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样!”

纪云就像寒风中的鹌鹑,不敢出声。

教官还是不想放过她俩。

“你们两个,出列!”

好了,单练的人变成了两个。

就这样,在教官数日的摧残下,江鹿白和纪云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

真正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又是休息时间,操场上一群小绿人排排坐着,教官拎着杯子走了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江鹿白和纪云前边。

喊了那么久,他那铁打的嗓子终于有了点沙哑感,拧开杯子灌了一大口,可能是喝的太急,喉结上下滚动着,有水珠顺着脖子滑了下去。

教官也没怎么在意,随意擦掉,拧好杯子放到一边,顺手把帽子也拿了下来。

林阳五官深邃,皮肤很白,给人一种特别阳光硬气的感觉。

不得不说,虽然她们教官训练的时候脾气贼大,但他人长得也是真帅。

人送外号:教官队一枝花

阳光刺眼,教官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江鹿白和纪云身上,他抬了抬下巴。

“你俩咋回事啊?”

纪云靠在江鹿白肩膀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动,“教官,可能排头这个位置真的有毒吧!”

教官轻笑,“我就是那么说说,你们还真当真了。”说着拿起帽子,用帽檐敲了她们脑袋两下,“其他的记不清,倒是这个记得挺清楚的。”

纪云捂着脑袋,信誓旦旦地说:“那当然,教官说得每句话,我们都记得挺清的。”

“哟!真的吗?”教官来了精神,“之前给你们说得八荣八耻是啥还记得吗?”

纪云脸立马垮下来了,“......教官,这也太难了。”

教官笑着说:“油嘴滑舌的家伙,要真信了你们的话,迟早有天要被气死。”

“那可不行!”纪云语重心长地说:“教官,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林阳听到这话很欣慰,感慨这两个小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结果转头看见两人在那头对头悄悄议论。

“教官要是真的气出病了,会不会找我们的事?”

“我感觉这应该算工伤。”

“那我就放心了。”

纪云还没松口气,耳边传来了教官的声音。

“在说什么呢?”

纪云吓得一激灵,讪讪地笑着,试图蒙混过关,“我们……我们在说教官你白呢!”

说着还怕他不信,一手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伸了过去,“教官,要不我们比比。”

不多时,纪云悲愤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教官你居然比我白!你晒得是假太阳吧!”

教官淡定地收回胳膊,神情中夹杂点得瑟,“自取其辱了吧。”

纪云重新扑回江鹿白身上,语气悲切,“江鹿白,就看你的了~”

见江鹿白没说什么,纪云随即过去扯教官的袖子。

“教官,来来来,再过来比比,我就不相信你比江鹿白还要白。”

“人家名字中就带了个白,你这让我怎么比。”教官笑着伸出手。

两个人的手臂放在一起。

女生的手腕纤细,白得通透,跟瓷器一样。

反复对比后,纪云大笑,“教官你输了吧!”

教官淡定地收回手,不留余力地吐槽:“那又不是你的手,你还是比我黑。”

“我这是军训晒得,过几天就能恢复。”纪云狡辩。

“呵呵。”教官一脸不屑,“照你那个说法,我这晒了好几年,那还不黑得跟煤球似的。”

纪云被噎住了。

“教官你别太自信,万一有一天你真的变成煤球怎么办?”

教官不以为然地说:“那不是更好,你真是不懂得欣赏,黑点才更有男人味。”

林阳还挺喜欢黑皮的,奈何基因决定了他是个晒不黑的白皮,巧克力肤色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江鹿白想了想,晒黑的教官,就算成了煤球,他也一定是煤球中最帅的那个。

休息时间结束,一行人又愁着脸集合站军姿,教官来回巡视着,时不时喊几个口号。

小绿人们跟着教官的口号向左转向右转,前前后后全都晒了个遍,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晒不均匀。

上个休息时间光顾着和教官聊天,江鹿白忘了喝水,灼热的阳光照耀下,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衬衫里,一阵渴意突然涌了上来,并且越发强烈。

江鹿白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看了眼水杯的位置,突然有些后悔。

林阳第一次带女生方队,对她们还是比较仁慈的,一过十点,都会尽量找阴凉地方给她们训练。

她们之前是在篮球场,现在转移到体育馆旁,但是她忘了把水杯一块带过来了。

水杯放在篮球场旁边的香樟树下,那是一棵有些年头的香樟树,枝叶繁荣,树荫浓密。

树根处,一个浅蓝色的水杯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十分钟,江鹿白连忙跑过去拿自己的水杯。

因为两个地方距离有点远,江鹿白赶时间,也没注意到浓密的树叶中还藏着一个人。

程沥今天很闲,蔡铭钊有课,俞渝窝在寝室里打游戏,他闲着无聊就来到操场上看小绿人军训,还不安分地攀到树上。

又是休息时间,程沥懒懒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一个小绿人朝这边跑来,身形貌似还有些眼熟。

看清来人是江鹿白后,闲得无聊的程沥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霎时间就想出个捉弄人的点子。

江鹿白跑到香樟树下,拿着水杯松了口气,敢要站起身,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鬼脸。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待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挥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

那只白净纤细的手正好落到对方的脸上。

江鹿白: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程沥:呵呵

谢谢serein-S7 的3瓶营养液,爱你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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