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匀糯看着他，光线大喇喇照射进来，老旧玻璃窗被强硬推开，窗槽处都是泥巴混合污垢，外的台坎灰都铺了很厚一层，鸟屎点缀在上，绿葱葱树叶，蝉鸣络绎不绝。

“现在几点？”

“下午两点。”

南陌迅速坐起来，发懵，“怎么不叫我。”

“我好心让你多睡。”

南陌不知道言志宇对他做了什么，能一直让他睡着，但是存在意识，在意识中的世界，能够正常的生活，甚至不会轻易察觉，混杂着真实发生记忆和虚假形成，会让大脑时刻处于混沌疯癫，痛苦。

所以南陌现在患上嗜睡症的“植物人”，大脑自我保护，免受外界刺激，可能睡几天，坏情况下几个月也有可能。

“真是……”南陌无奈。

G311—31实验室Alpha们歧视王全灯，南陌正在公共食堂领营养液，多嘴在新来南陌面前念叨，似乎想挖人，“你们真难得来G311—31，怎么会选择去科3王全灯。”

“那不是你们这边对接安排的助理？”

男人惊呼，明白一切，“所长又收钱。”

“王全灯哪是什么助理，他是G311—11—科3负责人，估计有钱，但也没钱，肯定是贿赂所长将你们分给他。”

“就一疯子，想永久消除Alpha发情期。”

南陌不动声色继续打听，“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成功？”

“他能成功才怪，他因为实验都闹出人命，因果报应，同时这研究本就忤逆生命规律。”

“原来这样，多谢。”

“这都应该的，不能让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G311—3，王全灯变得颓废，他太想成功，给予超越本身希望，失败后苦苦挣扎。

匀糯率先在沙发上等待，“这边坐。”

两人一条腿靠在一起，没有留缝，南陌想坐开点，匀糯不给机会。视线侧过南陌碎发，看到昨天针孔，已经没有味道了。

“实验我都看了，我徒弟可以配合你。”匀糯给出肯定。

都不是帮，如果愿意，想什么时候成功都可以，南陌的确有这份实力。

南陌看着年纪不大，不起眼，十分不靠谱青涩，没经验，王全灯说实话有点犹豫。

—

南陌独自来G311市区，想采购把带电激光匕首，能方便携带和护身。

“站住，站住！！”

周围变得嘈杂，南陌心一凉，是喊他吗？应该不会，可声音好像就朝他这个方向，他没有听劝，按部就班走了几步。

“还跑，你小子。”南陌停住脚步，回头看，穿着条纹病服，不合脚小一码拖鞋，脸上还嬉皮笑脸，头发乱糟糟，油腻中满头头皮屑，“你说不跑我就不跑。”

两人差点相撞，南陌及时躲开，这人好死不死拉住南陌袖子，顺势威胁，“你们再靠近，我对他不客气了。”

手反转扭在身后，不客气勒住手腕，追上来穿着便服的人，后退，“大家后退。”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这是谁？”

有知情者回答，“还能是谁？G311精神病院跑出来说梦到母虫的疯子，他发的那篇文章热度炒起来。女朋友受不了，亲手送进精神病院。”

南陌面无表情，不打算做任何行动，等着事情自然发展，意外发生。手臂一直没存在感的红眼睛不舒服了，在它们认知里，手臂是属于自己领地，手掌是爱惜的圣物，眼前这个人竟然如此出格。

手掌心裂开个嘴角，尖锐牙齿一口咬上疯子的手，不留情，那人吃痛。真是会给他惹事情，南陌庆幸穿着长袖，谁也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胳膊上全爬满大小不一，可怖眼球，他立刻行动，捏紧疯子手，一个过肩摔就将人撂倒在地。

“啊！”那人惨叫，周围有拍摄，南陌低着头，降低存在感，当所有聚集在捕获的疯子，隐没人群，消失。

“现在为你播报今日趣闻趣事：

我真的，真的没有精神病，朋友们！！！！！

还要让我说多少次？！！！还篡改我发的稿件，什么叫我去医院救治，明明我没有病，非要说我有病，强制性好吗？

还有你XXX（女朋友名字，涉及公民信息已打码）别以为我好脾气，不抖出你的事情，你就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今天逃出来，发这篇有一点就是为了曝光你，你优质Omega是没错，看不起谁呢！

我也是优质Alpha，有必要钓鱼一样，同时脚踏几条船，我就说交往怎么就只能牵牵小手（在认识了几年的基础上），也不让临时标记，是会打抑制剂，强行撑过。

好家伙，你是外面有其他野人，贴的下面全是咬痕。

好了，朋友们这个女人就到此结束，不值得一提了。我下面要发表我的重要感言。

首先强调一点，我真没病，没病！你吖才全家有病。

继续，真的，我成为了母虫，而且母虫正在幼崽时期，尚未心智成熟，我怀疑有人想非法利用幼崽时期母虫，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母虫在强烈不安，我通过查看寥寥无几的关于虫族的知识，知道这是因为幼崽时期，母虫会陪伴到幼崽到一定程度，才会死去，并将所有躯肉让幼崽吃下去，获得更强与其他虫族们的联系。

虫族不会有内部分歧，它们凭借母虫的意识纽带连接，而现在幼虫刚出生没多久，母虫却不见了，我怀疑这是人类所作所为，那会惹出大祸。

当幼崽没有母虫陪伴长大，极度缺乏会心性暴虐，虫族整体反而会随着幼虫进化（如果是人类所为，未来高纬度战争将会爆发）

我说的就这样，请一定要相信我！！！”

匀糯关掉房间电台，“你今天见到他了。”

“你跟踪我？”

“你身上眼睛怪告诉我的。”匀糯撇清关系，“不过新闻半真半假。”

南陌思考，“人类去虫族偷母虫，现在实力根本达不到，母虫身躯庞大，加上去往虫族黑洞，不可能，甚至听起来荒谬。”

“是这样没错。”说着匀糯挨近南陌，“为什么你身上又有信息素溢出了。”

南陌变扭拉远距离，“我怎么知道。”

动作使得南陌发尾在匀糯面前晃过，淡淡信息素，“真是奇怪。”

—

精神病院，男人喋喋不休，自言自语，表情狰狞，时而开心，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出了问题。

他全身被束缚带绑在床上，治疗仪愈合他今天被惩罚的伤口。

“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

啮齿动物咬食食物的窸窣声，空无一物，而在男人眼中，“妈妈，妈妈。”

“母亲”像巨大黏糊泡泡糖，粘稠在四周，硕大触角，堪堪分清器｜官名称，它锋利外壳银箔色慢慢延生足部，前足和后足带着毛刺，钩爪打磨锐利，复眼在黑暗中焕发幽幽绿光，淡灰绿，辰沙色，靛蓝，洋红构成薄前后翅，斑纹密布像蜘蛛网般，透露着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忽略丑陋外表，那对翅膀美的让人眼不可描述，类似于梦境的五光十色，又夹杂着梦幻美化，美。

过长足部抚摸着他的泪水，轻声安抚。

“滋--滋--滋～”

“很香---”

“去，滋滋---，找到他。”

……

男人蹭着透明生物手，很是依赖，人眼变为复眼，将全身都覆在母亲怀里，冰凉体温，熟悉味道，那淡淡精神连接，传来安抚。

“母……母亲。”

“妈妈，我饿了。”

在这间病房内，地上爬满蚂蚁，它们排列整齐和其他昆虫，似乎被什么吸引，蛋白质都是母亲大人提供，金黄色粘液为其添加味道。

从门外，窗户飞进来的昆虫越来越多，逐渐变成虫灾。

天旋地转，突然惊厥，他刚刚在做什么？

灯被打开，换药的女护士吓一条，蚂蚁堆积小山，束缚带掉地上，男人双膝跪地，捧着蚂蚁残骸，津津有味鼓进口腔，还有“咯吱”清脆声。

“啊！！！”护士叫出女高音，剧烈抖动肩膀，药全部掉落地，慌忙抛开。

“院长，这，真的。”护士惊动其他医护人员，脚步声交叠回响，回荡走廊，拿着武器仿生人开路，红外线扫射，里面无比正常。

男人照样躺在床上，地面干净，“怎么回事。”

护士错愕，“刚刚，真的，我明明看到。”

院长皱眉，吩咐，“调监控。”

高清监控，病房门内男人安安静静在床上，时间一点点过去，女人进门，摔地惊呼，全程独角戏。

院长指责，“大惊小怪，走廊大喊大叫，耽搁别人时间。”

女人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产生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