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伊万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又是那个人。

每次他过来“汇报工作”的时候，那个名叫莉莉丝的女人总是从某个地方冒出来。

让他……厌烦，又偏偏摆脱不了。

“伊、伊万？”

女孩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伊万蓦然回头。

金发金眸的小姑娘，站在一丛盛开的向日葵边上，没有穿着过去的那身黄裙。她的脸上是意外惊喜的表情，似乎想要过来，又有些迟疑。

“维纳斯！？”伊万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目光落在她不同于以往的打扮上，又硬生生克制住，“好久……不见了。”

自从当初……之后，他的人生崩塌成一片废墟。

而废墟之下，不应该再出现维纳斯·德劳瑞斯的名字。

“我来找康斯坦丁先生，”维纳斯说，表情有些怔怔地，又低下头看着脚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他，对你好吗？”沉默了片刻，伊万忍不住问。

女孩似乎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他，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他自言自语地说。

仿佛这是他滑稽可笑的人生中，唯一的慰藉了。

虽然早已与他无关。

“伊万，你也还好吗？”

不知不觉间，金发的少女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他。仿佛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龃龉，已经被她遗忘了一样。

“！”想起自己用枪顶着对方脑袋的一幕，伊万猛地后退，“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呢？”

“……”少女怔了怔，露出了被话语刺痛的模样。伊万的心里涌出一丝后悔，正想开口道歉，就听到面前的人笑了一声。

她抬起头，虹膜的金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噬人的绿沼：

“因为，想要送你愚人节礼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