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的意思是，”秦颂努力把话圆回来，“剧组的资金不够了，齐总能再追加一小笔钱吗？毕竟要是电影都拍不完，那就连作为商品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紧张地吞咽，生怕自己刚刚说的胡话会搞砸一切。

“呵。”电话那头的齐暮琛压抑着喉间的低笑，“秦小姐这是在威胁我？”

秦颂怎么敢威胁他，只是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她得把利弊说清楚了，不然爸爸的片子怎么办？

“希望齐总能理解我的精益求精，相信赵制片也告诉过您其实我们马上就要杀青了，但就差那么两三天……齐总当时要是早两天和我签合同，我如今说不定就不用来打扰您了。”

“我发现秦小姐在签字前不太喜欢看补充条款，其实万然本就具有追加投资的权利，只要你最终能还万然三倍就可以。”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你继续追加一百万，最终票房得超过1.03亿人民币？”

“以票房抵的话，万然只能拿到约三分之一的分账票房，所以是1.09亿。”

“……”

秦颂震惊了，这可是九倍啊！

“可是，如果你早两天和我签合同——”

她正想反驳，便听到齐暮琛冷漠的开口道，“可惜没有如果。就好比我不会去假设你的父亲还活着，我很忙，虽然看你努力地在我面前上蹿下跳很有趣，但有趣也是有限度的。”

秦颂努力地张嘴，却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发声的力量。

“一百万明天就会打到剧组的账户上，还是希望你的拍摄能够顺利。”

说完，电话里便传来了挂断的忙音。她紧咬着的嘴唇才终于松开，幸好秦颂忍住了眼眶里的眼泪，不然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软弱。

秦颂拍电影超了预算确实是她的问题。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借爸爸的死来讽刺她。

秦颂不着痕迹的随手抹掉，深呼吸调整完心态后，她才坐上了赵明所在的车。

“怎么样？”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赵明有些不好意思，“齐总有腕力有野心，所以最近连我们这些老人都有些难做。”

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齐总什么来头啊，这么说一不二，您似乎都有些怕他。”

赵明叹了口气，“据说和万总有些亲戚关系，所以一上来就成了万然的执行董事，以扩张的目标去呢。”

“这样啊。”秦颂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扣弄着掌心，隐秘的疼痛让她的脑海无比清晰。

不过是和万然集团总裁有亲戚关系，傲慢和贬低都变成了有腕力有野心的表现。

她意识到，只是因为她和父亲一无所有，所以才会这样让人看不起。

但终有一天，秦颂会让齐暮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

资金到位后，接下来的也就不是什么难事，最后几场在三天内顺利结束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剧组终于杀青，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很高兴。

秦颂更是无比欣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她和爸爸一起完成的电影，也倾注了那么多人的心血，至少她把电影顺利拍完了。

后期的部分秦颂也会继续贯彻他的想法，坚持最优的剪辑版本，绝对不会做出丝毫让步。

如果真的因此让她背上几千万债务，秦颂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作为导演，按照惯例秦颂应该自掏腰包请大家在酒店楼下的大包厢吃饭，算是杀青宴。

不过所谓的自掏腰包，其实还是父亲的遗产罢了。

只是，原本高高兴兴的秦颂作为唯一一个姑娘坐在核心团队的这一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桌上说着玩笑话，食物的香气里偶尔夹杂着难闻的烟味，时不时还有人给秦颂劝酒。

秦颂不怎么喝酒，但想着今天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加上周围的人热情难却不好拒绝，一时不察便被倒了一大杯红酒。

她想着红酒度数低问题应该不大，便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

见秦颂真的喝了一杯红酒，大家便起了哄。

又有人给秦颂继续倒了一杯。

秦颂觉得自己的状态还好，就是感觉自己心跳得比较快，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但看大家这么热情，希望能更融入剧组一些的她便举起酒杯打算继续喝，边上的顾羡一忍不住皱起眉头道，“红酒也是会醉的。”

“不会吧，你不也喝了很多吗？”秦颂瞥了他杯子里见底的酒。

“红酒有，有什么啦？正好锻炼锻炼酒量……秦导以后，以后需要喝酒的地方，肯定也不少啊哈哈哈！”脸色发红的美术王指导神色暧昧的大笑了起来。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啥的，她便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眼中的画面都有些聚焦不起来了。但听了美术王指导的话，迟钝的秦颂依旧心下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见她想要追问，顾羡一打断她，“王指导醉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虽然秦颂不知道为什么王指导醉了和他要送自己回去有什么联系，但醉意逐渐涌来，秦颂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离开包厢，清新的空气让秦颂感到舒服了一些，尽管她之前一直在努力地迎合，但在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不过毕竟是喝了一大杯酒，秦颂整个人越发晕晕乎乎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竟然有这么差。

见她都有些站不稳了，顾羡一扶住她的手臂，“能走吗？”

秦颂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实在醉的不行了，始终没有回答他。

顾羡一忍不住叹了口气，当电梯门打开后，他将秦颂的手臂抬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便快步往她的房间走去。

小心翼翼地从她的口袋里拿出房卡，房间里亮起了昏暗的灯。

他继续抱着秦颂走到床前，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

正要直起腰准备离开，顾羡一却意外发现自己突然动弹不得，顺着秦颂的手看去，就发现醉了的秦颂紧紧地抓着顾羡一的后衣领不松开。

他无奈地看向面前的秦颂，意识不清的她睫毛轻颤着，嘴唇因为残留的酒渍而变得鲜红，身上还泛着一股淡淡的红酒香。

“别走。”秦颂软糯的声音满含眷恋，与平时拍戏时利落严肃的她完全不同。

顾羡一微愣，看着秦颂的眼神不知不觉柔和了一些，紧紧凝视她的脸。

“爸！”只是下一秒，秦颂突然用力地抱着顾羡一的脖子，对着他委屈的大哭起来。

“……”

顾羡一：我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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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小天使们想买谁的股呢？

PS.协议纯属胡编乱造来着（捂脸。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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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