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能喘口气了。”
目暮十三刚坐回办公室的椅子,才把帽子放到桌上,准备拿起茶杯抿一口热茶。
结果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什么?……多罗碧加游乐园?又死人了?”
他额角的青筋顿时跳了跳,深深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拿起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喊:
“高木,出发!”
“是!”
……
不多时,警车停在多罗碧加游乐园门口。
目暮十三下车后才发现,案发低调并不在游乐园游玩区,而是在游乐园外围的一条小吃街。
热闹的街道此刻被拉起了警戒线,摊贩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远处,小声议论着。
地上摆着一辆急救担架,可白布已经盖过了那人的脸。
坏消息,人早就去世了。
目暮十三脸色沉了沉,转过头,视线却落到人群中的一个熟悉身影。
好消息,工藤新一也在。
“工藤?”
少年正蹲在摊位旁,仔细查看桌上的食物残渣和杯子,神情专注。
目暮十三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这小子在哪儿,哪儿就不太平啊。
诗织从毛利兰怀里探出头,看着不远处围着案发现场的大人们,尤其是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的工藤新一,她的眼睛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她当然想参与,这可是爸爸的拿手好戏。
正当她准备悄悄从毛利兰怀里溜出去时,毛利兰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诗织,小孩子最好不要看这些哦,这种事情你看了会害怕的。”
诗织撇了撇嘴,不太情愿地收回脚,
害怕?她在原来的世界跟着爸爸妈妈看过的案子,比这血腥十倍的都有……
可她也知道,现在的妈妈担心她,也不会让她去的。
“好吧……”她小声嘟囔着,假装乖乖地缩回毛利兰的怀里。
毛利兰以为她是真的懂事了,还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工藤新一站了起来,站在警戒线内,目光在案发现场和围观人群之间来回扫视。
他已经向受害者的三位朋友分别询问了案发前的情况,可无论怎么问,得到的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就是出来吃个晚饭,没注意他吃了什么。”
“对啊,没看清,只知道他突然趴下了。”
“我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没留意。”
他们说的话仿佛像串通过一样,不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不对啊……”工藤新一皱起眉,脑海里飞快地把这些证词拼在一起,却总感觉少了一个能串起所有线索的关键点。
他站在原地,沉默地想着,眉间的纹路越压越深。
就在这时——
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童声,带着几分天真:“可是我看到他把吃了一半的串放到了旁边的盘子里啊。”
工藤新一的耳朵微微一动。
盘子?
他猛地回头,视线越过人群,正好捕捉到被毛利兰抱在怀里的小孩正歪着脑袋,像是在和毛利兰解释刚才自己看到的情况。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所有零碎的线索“啪”地一下拼合在一起。
没错,就是那个动作。
工藤新一眼前一亮,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转身大步走向目暮十三,语气笃定:“目暮警官,我知道犯人是谁了。”
而远处的诗织,眨了眨眼,冲工藤新一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目暮十三刚让人把周边清场,工藤新一已经站在摊位前,快速扫了一圈桌面与地面残留。
“死者并非单纯晕倒,唇色发黑、指尖发紫,发作很快,极可能是速发性毒物中毒。”
他抬眼看向死者的三位同伴。
“我刚才分别问了你们三位案发前在做什么,你们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出来随便吃点’,‘没注意他吃了什么’,‘一直在玩手机’。口径整齐到不像巧合,更像是事先说好该怎么回答。”
三人听闻后,神情皆是一僵。
工藤新一继续:“我一直缺一块拼图,毒物如何只作用在死者身上?直到刚才——”
他偏头,看向不远处被毛利兰抱在怀里、手里还揣着热牛奶的诗织。
“我听到有人说:‘他把吃了一半的串放到旁边的盘子里’。”
毛利兰低头一愣,怀里的诗织眨了眨眼,没吭声。
“就是那个盘子。”工藤新一的语气一沉,随后看向摊主,“摊主,今天有人额外拿过空盘吗?”
摊主回想了一下:“有,戴灰色棒球帽的那位先生特意来要过,说朋友吃得急,想放一下。”
工藤新一点头,目光落到三位同伴里戴灰色帽子的男子身上:“犯人,就是你。”
男子脸色一白,后退半步。
工藤新一开始复盘:“作案流程很简单但也很阴险,你先去要了一额外的空盘,在三面做了手脚,抹上极少量无色无味且可酱料味掩盖的速发性毒物,随后你回到座位上,故意随口说了一句‘盘子空出来放一放’,引导死者把吃了一半的串先放在那里,等他再拿起来入口时,串表面的酱与盘面上的东西混在一起,因此也只有他中毒。”
他指了指桌面:“证据会在盘子上,虽然你在混乱里想把它踢下桌,但地上那枚油迹轮廓和桌沿缺口能对得上,再加上摊位的监控能拍到你去取盘的过程。你们三人证词统一,正是想抹掉‘额外’盘子这个关键。”
目暮十三一听,立刻对一旁的鉴识课人员打手势:“把那盘子收好,回去重点检验。”
工藤新一收回视线,最后落在犯人身上:“动力也不难猜,你和死者之间有纠纷。你欠钱,被他穷追不舍,他还在同事面前揭你的短,害你差点丢了工作。你约他出来‘和解’,其实早就准备在这种最不容易被察觉的场景动手。”
“至于证词……”工藤新一看向男子身后的两人,他们不敢直视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勾唇一笑,“他们是你的朋友,也同样欠了他的钱,想必你们早就已经串通好了,不过他们只是给你打下手而已。”
灰帽男子唇角发抖:“我、我只是……”
目暮十三已经上前扣住他:“只是什么?跟我们回局里慢慢说吧。”
其他两人也和灰帽男子一样,被手铐拷上,人群中的嗡嗡议论声渐起。
工藤新一吐出一口气,目光不自觉地掠向毛利兰怀里那团小小的身影,诗织正被毛利兰护在怀里,乖乖低头喝牛奶,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按住她的脑袋:“喂小鬼,你是怎么知道的?观察力还挺不错嘛。”
诗织原本是在喝着牛奶,结果被他突然一按,差点被牛奶呛到,咳得肩膀微微耸动,然后瞪了工藤新一一眼,眼神里满是不满。
毛利兰见状立刻伸手轻轻拍着诗织的背,没好气地瞪了工藤新一一眼:“新一,你吓到她了。”
工藤新一被瞪得一愣,下意识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神色有些无辜:“我只是想问问嘛,没想吓她……”
诗织咳了两声,终于缓过劲来。
“因为我记忆力和视力都很好啊。”她一本正经地抬起下巴解释道,声音还带着点得意,“刚才我就看到那个叔叔把手里的串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空盘子上。”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当时的动作,小手在空中画出一个放置的弧线。
毛利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露出一丝惊讶又带着骄傲的笑意,两只手合在一起鼓掌:“原来是这样啊,诗织真厉害啊。”
工藤新一听完诗织的话后,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你这小鬼挺厉害的,是去哪学的?”
诗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是跟爸爸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工藤新一伸手捂住了嘴巴,他一脸无奈:“喂,都说了我不是你爸爸。”
毛利兰见诗织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一软,抬手拍开工藤新一的手,语气里带了点责备:“新一,别这样对她。”
工藤新一耸耸肩,只好松开手,诗织立刻仰起头,对着毛利兰告状:“妈妈,爸爸他——”
这次还没等她说完,诗织的嘴巴再次被捂住了,这次是毛利兰捂的。
“小兰别这样对她。”工藤新一挑眉,原封不动地用刚刚毛利兰说过的话还了回去。
毛利兰听到工藤新一学着自己的语气回话,先是一怔,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无声警告他别得寸进尺。
工藤新一被瞪后挑了挑眉,似乎还挺享受这种拌嘴的乐趣。
就在这时,目暮十三从远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显然是想感谢工藤新一刚才在案子上的帮忙。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目光就被毛利兰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孩子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五官里透着几分与毛利兰如出一辙的柔和与灵气。目暮警官不由得愣了愣,随即笑着感叹:“这是小兰的妹妹吗?长得和小兰好像,毛利老弟什么时候又生了一个,也不和我说一声。”
诗织原本打算张嘴反驳,她才不是妈妈的妹妹呢。
可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两只手一左一右地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但因为不能说出话只能“呜呜”地发出一点抗议的声音,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试图用眼神表达:让我说话。
而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地把笑意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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