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找九十九屋真一是不是蓄谋已久，马德拉会给出答案：对。

组织根扎于里世界太久，内部关系并非简单的分支而已。情报组更是错综复杂，长老们有着自己的算盘。

朗姆手握重权不假，但想看他倒霉的又真是大有人在，内部战争就是这样开始的，彼此都时时刻刻准备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这就导致日本总部情报组的效率出奇的低——都忙着内斗，还能再给你干干活就不错了，还想咋滴。

或许是世界意识在作祟，效率再低，也是高于平均水平。表面看起来倒也说得过去。

但马德拉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突遇叛徒埋伏但自己却毫不知情了，人家都开完枪逃之夭夭又被马德拉抓到就地处决了，情报组的警告消息才姗姗来迟……消息提示马德拉：你身边的xx最近行踪有问题，记得提高警惕见机行事。

手里拎着xx余温未褪的尸体的马德拉：“……”

我顶你个肺啊。

之前为什么没有人投诉这帮老东西啊？行动组也不是没有好苗子，给人家分一点权又能怎样…

关于这个问题，他还专门去找了曾经和琴酒有过合作的情报小队。就是马德拉初次做任务时候遇到的小b，真情实感地发问：“本部的那帮老贼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到现在的？”

他要是boss早就把这几个坏事的玩意儿剁了。

小b先是吓了一跳，左看右看也不见别人，这才松了口气：“小一点声音啊马德拉大人，这话可不能让他们听见……琴酒大人曾经当然也提出过抗议，但据说都没有传到boss耳朵里就被压下去了。后面他就不再提，出任务的时候干脆不带别人，或者怀疑所有人。”

于是硬生生靠着实力活到了现在。

马德拉：“……呃啊。”

你咋这么惨啊老琴……

看到马德拉神色痛苦如便秘，小b赶忙继续补充：“当然，后面您也知道，琴酒大人现在通常只会叫上我们小队出任务…因为我们都是半途被聘来的，在基地里也只是整整资料，队长觉得这样下去没有出头日，就主动找琴酒大人问对方需不需要后援。”

马德拉明白了，此小队也算是琴酒派的。他点点头，但仍然好奇：“那些不是琴酒带队的行动组难道就没有怨言吗？”

“比较少吧。”

小b看着马德拉，“通常来说，他们的效率可以刚好和情报组给出情报的效率吻合……”

也不是所有行动组能接连不断高效的做任务，大家也想休息休息或者工作时候摸鱼啊。

任务太危险就会让代号成员去做了，剩下的一些譬如威逼利诱之类的活计，就算情报给的慢点也不妨碍什么。

马德拉明白了，原来不是情报组真的菜，而是他和琴酒太强导致消息提示跟不上。

他又小小自恋了一把，哎无敌是多么寂寞。随即意识到找一个能跟得上自己节奏的情报商迫在眉睫。

总之，能够找到九十九屋真一本人后，马德拉感觉自己的腰板都挺了起来。什么叫不受限于人，这就是不受限于人！

由此可知，马德拉是真情实感的认为自己挨这一遭罚，挨的值啊！莫非除了伤口，痛苦也是开启可能性的大门吗？

他用厚厚的毛毯裹住还有些幻痛的身体，面无表情地想着，蚁母在上，你亲爱的信徒好像又悟了。

从处罚室出来后，马德拉为了稳住自己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猛男形象，恨不得开光速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小窝。那间装满了心爱书籍，地处于米花町的公寓。

他确实是怕痛。

在回安全屋的路上，马德拉握住自己还在发颤的手臂，垂眸凝思：我需要一些内啡肽。

看书，运动，美食，或者一些其他可以阻断疼痛产生愉悦感的事情。

要他自己说，其实找朋友要个拥抱效果最好，但大家都在工作，马德拉选择退而求其次。

于是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他没有选择用书筑起壁垒。而是冲到琴酒居住的那间客房——现在已经完全成为琴酒的房间了——拿出房间里的绒毯，衣物，将自己全方位包裹起来。直到鼻息中全都充斥着琴酒的味道为止，他才停止自己的类似筑巢的行为。

贝尔摩德不在东京，琴酒也在出任务。马德拉窝在绒毯上，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两个。

想着想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身体终于暖和起来，皮肉舒展。马德拉靠在琴酒的床边，就着蜷缩成一团的姿势睡了过去。

满打满算，这是马德拉来到组织已经有两个年头。第一年，他跟着琴酒，或者跟着贝尔摩德，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活动活动筋骨防止长肉。只可惜自从boss发现他的才能后就不允许让他继续摸鱼了。

第二年，他们三人之间真可以用聚少离多来概括。

贝尔摩德主要的任务地点还是在美国，琴酒更是大忙人，脚不沾地，任务一个接着一个。马德拉倒是会偷懒躲在安全屋看书，偶尔能碰到琴酒来这里休息。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捧着一本书屁颠颠跑到琴酒面前拜托他：“大哥帮我个忙呗？”

解读密传也是个技术活儿，一些书籍含有司辰的力量。妄自尝试阅读可能招来恐惧和入迷。会像看武功秘籍一样走火入魔。马德拉可不敢赌自己能承受的住多少份恐惧和入迷，他只能眼巴巴等琴酒在的时候当自己的定心丸。

恐惧和入迷很让教主头痛，但只要入梦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所以马德拉对琴酒的要求只有一个：看他不对劲的时候当机立断打晕他。

为此他还买了电击棒。

琴酒无语，但还是为马德拉展示了自己的手砍后颈的技术，功力了得。教主十二分满意。就是第二天醒来脖子有点疼，无伤大雅！

那么就有同行要问啦，马德拉马德拉，你只是入梦了，但一份恐惧需要一份安逸才可以解除呀！你的安逸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这问题正中马德拉下怀，他昂首挺胸：很简单，只需要抱住琴酒就可以啦！

他之前研究过关于名为“安逸”的影响，就是一种舒缓而短暂的快乐情绪，时效短暂，难以久存，一般恋人之间通过约会或者满足对方愿望后便可以获得。

虽然他和琴酒并不是情侣，但说实话马德拉不太理解友谊与爱情的分界点，在他看来这都差不多，值得一试。

于是他很直白的询问自己在恐惧加持下可不可以拥抱琴酒，得到了对方一个“你难道真的有皮肤饥渴症？”的眼神。

坏消息，被人当成变态了。好消息，

此人没有拒绝。

马德拉说干就干，当即扑了上去。

结果是喜人的，在拥抱加持下马德拉成功获得了一份安逸。这就表明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研习密传时他都无需惧怕恐惧了。

没有情人怎么了？马德拉义正言辞地想，我还有兄弟啊！

兄弟抱一下！和我说说心里话！

咳咳，这话想想就算了，他怕琴酒忍不住给他两梭子。

总而言之，有个人能兜底的感觉真是太爽，朋友的怀抱太温暖，就算是他也无法免俗啊。

马德拉和贝尔摩德打跨洋电话时还专门告诉了对方这个好消息，但贝尔摩德的表情很古怪，她沉默了三秒开口：“Madeira，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马德拉：“你指什么？”

贝尔摩德：“我觉得你俩有点gay。”

那确实是，马德拉沉思，但被人评价gay里gay气总好过硬捱过恐惧。况且又不是他一个人风评被害——这里又要说，他还有琴酒啊！

一个人丢脸或许很难受，但要是两个人一起丢，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马德拉义正言辞地叭叭：“兄弟就是兄弟啊，兄弟是不会变成gay的……”

贝尔摩德一眼看出马德拉没那个心思，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提醒道：“总之你注意点吧。”

“知道知道，我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败坏琴酒的形象啊。”

马德拉吸吸鼻子小声说：“我怕他忍不了了给我一枪。”

这话完全是诽谤，琴酒对马德拉的宽容简直超乎想象。

贝尔摩德觉得马德拉这副故意害怕的模样太扎眼，她伸手挂断了视频。

马德拉的梦就做到了这里，他迷迷糊糊从衣服堆里面爬出来，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到床上的。

再一扭头，哦，原来是琴酒把他搬上去的。

琴酒坐在床边，手里拿了本诗集正在看，他脱了风衣，背部的肌肉被黑衣包裹，山峦般起起伏伏。

一只手伸出，轻轻拽住了一缕银发。

琴酒含着警告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马德拉。”

马德拉松开琴酒的头发，笑嘻嘻凑过来喊他：“大哥。”

这个称呼一般只会在特定情况下出现，马德拉这么喊他，八成是有事要求他。

琴酒单手合上书，身体侧过去了一点。马德拉顺势而为，从背后偷偷玩对方头发改为在正面抱住琴酒。感受着分泌出来的内啡肽，脸埋在对方的颈窝。

肩侧传来阵阵热源，琴酒放下书捏过马德拉的脸一看，笑脸盈盈，眼睛含光。想来睡的很不错。

他的手又从下巴撵转到马德拉泛红的眼尾，掐了把他的脸颊肉：“朗姆出错找替罪羊，这事你清楚吗？”

马德拉“唔”了一声，答非所问，“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原来你清楚。”琴酒笑了一声，风雨欲来，眉间渗出寒意，他的手搭在马德拉腰间防止对方掉下去，轻轻松松拢着，“他给了你什么。”

说到这个，马德拉不困了。琴酒笑，他就当对方也好奇，开始细细地叙述自己在新宿的经历。

琴酒被迫听到马德拉讲了一遍他是如何像鼹鼠一样钻进别人家里的，“……”

“总之，我们以后可以找九十九屋开小灶！”

马德拉凑的更近，漆黑的眼笑弯起来。和琴酒结盟似地碰了碰鼻头，哼笑道：“朗姆还想把九十九屋给杀了，他杀的明白吗。既然他不是去求和的，那还不如便宜了咱们行动组。”

这套动作实在是行云流水，琴酒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面门微痒，“……那你硬要去受罚？”

“你和贝尔摩德不是都吃过那个药吗？”

马德拉理由充分，“我替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主要也是好奇，那群研究所的人真的能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来啊，感觉和现在技术不在一个平面上…你知道这是谁做出来的吗？”

他嘀嘀咕咕，絮絮叨叨，让琴酒觉得这人根本没意识到错误，但又觉得对方不会再犯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罕见地升起一股无奈的情绪。

马德拉看他气消的差不多了，狡猾道：“你不生气了吧？”

“气过头了。”琴酒面无表情，“那个药是宫野夫妻一次研究失败后的副产物。”

“原来是这样。”马德拉感叹，随即好奇道：“他们的研究项目是什么啊？”

“我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这些。”

琴酒说：“他们一起加入乌丸集团隶属的实验室进行药物研究的，只不过二人在十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死于实验室的一场火灾。”

许多实验资料也被烧毁，留下很多待解之谜。

马德拉听的津津有味，“哎——蛮可惜的。但十年前的东西还在继续被研究的话，证明这两人着手的项目一定很有价值吧？”

他又升起一点好奇，但现在不是挖掘真相的好时机。马德拉决定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他向后退了一点，特别夸张地开始吹琴酒：“大哥什么都知道，太厉害了！”

琴酒：“……。”

他的目光在马德拉脸上狐疑地打了个转，手指泛痒。

琴酒：无事献殷勤，我怀疑你在酝酿大阴谋。

马德拉：你猜对啦！

*有啥好东西都想着朋友，义气的教主?

*教主你真是有gay的天赋啊！因为你是出生在英国的人！被熏陶！（不）

贝尔摩德：你俩真没谈吗，这也太gay。

琴酒：你以为我想吗？

大哥在贝姐那里也是和教主一起风评被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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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