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二楼东侧。]
烂尾楼内部,粗粝的混凝土柱伸向空中,裸露的钢筋锈迹斑斑地龇出来,墙壁上带着年久失修的污痕,月见里月应了一声,鼻尖全是空气中化不开的潮湿气味,混杂着灰尘、腐烂的木质和独属于铁的腥气。
他轻巧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散落的水泥袋、破碎的砖块、一些踩上去会发出咔嚓脆响的垃圾,整个人宛若变成了Madeira那样幽灵般的存在,在黑暗中静悄悄穿梭着,风一样轻飘飘刮过。
[东侧第二个房间……嗯?有四个人呢。]
Madeira的黑色长袍漂浮在半空,视线看向东边的墙壁,语气含笑。
[没问题吗?]他俯下身,手指搭在月见里月的肩膀上,[人数上来看不占优势哦。]
一把轻便的小刀落在月见里月手中,随着落入的月亮折射出银色光辉,他的指腹抵住刀背,很轻地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你在问谁?”他眯起眼,模糊地看到了几个的晃动的身影,银色的刀尖迅速指向敌人的脖颈。
“……这种多余的担心留给对面吧,Madeira。”他用气音宣判对面的结局:“我们得留下活口来审讯——那么,是谁这么倒霉,连竞选的资格都没-有-呢-?”
月见里月手腕用力,小刀像子弹一样被投掷出去,破空声在敌人耳边响起,同一时刻,一抹银辉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脸朝下扑倒下去。
短促的惊呼和乱起来的呼吸响了起来,剩下三人杂乱的脚步彰显着他们的紧张。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将倒地的队友翻了个身,月亮的光恰好落到他的脸上,照亮了将死之人渗血的脖子和灰败的眼球。
“嗬、嗬……”
他说不出话,但手指着一个方向,刀刃飞来的方向。
伴随着月亮的偏移,剩下三人看清了敌人的面容,是个与这片混乱环境毫无关联的年轻男人。
柔顺的黑发,含笑的眼睛,一尘不染的风衣与周身无害的气场——他就像是误闯入烂尾楼的男大学生,垂眼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杀手。
然而对方手中泛着冷光的小刀提醒着他们,刚才轻而易举杀害他们队友的人正是对方。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1分钟)】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1分10秒)】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2分钟)】
【一次针对您的致命攻击(已失效)】
【您已获得【躁动】*1,【抬头的食欲】*1】
【抬头的食欲-杯2.影响:
所有知觉都被增强;所有感情都被加深。】
月见里月扫了一眼其中已经化为齑粉的攻击卡,将注意力转到剩下三人身上,露出一个好脾气的笑。
“晚上好,各位。”他打了声招呼,环顾四周后感叹:“好多人啊……”
剩余三人的枪口指向他,青年依然气定神闲。这副过度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的敌人升起一种无法掌控的荒诞——他为什么不害怕?
“可惜了。”在三人头脑风暴的时候,月见里月遗憾的声音响起:
“你们三人中,我只需要一个活口。”
——什么?
左边的年轻人先一步扣动扳机,但刚才还在他们三人视线里的青年眨眼间却不见身影,巨响之后,子弹仅在地板上留下一个火药味的黑色痕迹,他心里一震,身侧的队友忽然面容惊慌,举起枪指向他——“你身后!!!”
……什么?
枪口直面的瞬间他大脑空白,直到脖子被一双手轻轻掐住时他才意识到危险,手肘猛地向后撞击,企图挣脱对方的桎梏,但那个青年明显早早想到了这一点,在他的队友开枪时偏头躲过子弹,还不忘单手将他绞住压倒在地用手铐拷了起来——他哪来的手铐??
被俘获的俘虏整个人都卸力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呼,嘴里被月见里月强迫塞进一个直筒状铁腥味的金属物件……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他开始疯狂挣动。
“你抖得好厉害啊。”月见里月掐着他的下颌笑道:“啊、猜到了?这是你刚才打我时用的那把手枪哦。”
“不想让我开枪的话,”他命令,“咬紧。”
俘虏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没什么意义的惊恐呜咽,枪倒是被稳稳咬住了。月见里月满意了,扯住对方的头发将人拽起来,拉着他的身体充当肉盾,另一只手将腰间的手I枪抽出——开玩笑,真当他只用冷兵器呢?时代变了!
他抬起手就送了刚才冲他开第二枪那人两颗子弹,准头不好,击中对方的手腕和大腿,对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倒是挺能忍,这都没出声。
月见里月将俘虏的胸膛抵在最后一把枪的枪口上,看着他牌桌上新增的人物卡,笑意盈盈道:
“我改变注意了。”他说:“你们投降,把事情都交代了,我就不杀你们,怎么样?”
Madeira仿佛看了一场特技电影,看得正上头,啧啧道:[这么善良?]
月见里月撇撇嘴:“杀他们要产生【邪名】呢。”
【邪名-声名2:
有些行为会长久留存于人们的记忆中。(“邪名”可能使猎人立案调查你。)】
Madeira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也是。”
果然无论是哪一个密教人,都很讨厌防剿局的那群警探啊。
月见里月好新奇:“你还知道防剿局呀,漫宿生物也知道这个机构吗?”
Madeira笑得很古怪,但还是尽职尽责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然。”他肯定道:“甚至有的警探还会入梦呢——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警探就一定要遵守规矩吗?”
月见里月震惊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警探,中间竟然有叛徒!有卧底!这岂不是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伞!
……哦什么,组织里也有叛徒和卧底?这是正常的吗?那没事了。
他手里拿着几把收来的战利品枪支,散漫地拎起一个翻转出枪花——这动作还是从教练手里偷学的,当然后面肯定被狠狠训斥了,教练恨铁不成钢。
将三个成年男性挨个捆好,月见里月这才开始翻看卡牌。
“除了产生邪名这个理由,我同样认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说法,”月见里月把枪抛向半空:“从刚才的那个攻击来看他们根本没想杀我嘛!——以及,你知道吗Madeira,任务目标雇佣的这几个帮手,介绍卡写的很诡异。”
他先是看了看地上已经死掉的人。
【雇佣兵-尸体:能力优秀,但运气糟糕。】
嗯,这个很正常。
然后月见里月的视线落在剩下三个活人身上。
【雇工-灯3.刃2.凡人:他在寻找自己雇主的证据。】
【雇工-刃3.灯2.凡人:他在寻找自己雇主的证据。】
【雇工-心2.凡人:勇气是人类的赞歌,此人尤甚。(你或可以招募此人作你的追随者。)】
最后,他的注意力落在攻击卡牌上。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已失效)】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已失效)】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已更改)】
Madeira也看到了介绍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啊哦一身。
月见里月微笑着挡在三人面前,看着雇工们被五花大绑,挤在墙角瑟瑟发抖,心里和Madeira讨要夸奖,面上还是那副好脾气做派:“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时间不等人。”
说完,他才发现那个被反绑住的可怜蛋还听话地咬着刚才自己随手塞进去的手枪,喉结滚动拼命吞咽口水,眼泪都流出来了,看起来好可怜。
这应该是卡牌里唯一一个可以招募的人,月见里月想了想,蹲下身,把枪从对方嘴巴里取出来,单手托住他的下巴,指腹抹掉眼泪。
“哭起来还怪可爱的嘛,”他盯着对方的脸喃喃自语:“……这样吧,反正你们也没有人是真心给雇主打工的,我可以再退一步——交换一下信息,我不仅不杀你们,还会放他们两个走,怎么样?”
另外两个先是被他刚才那句话震了一下,心下疑惑月见里月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随后又被他宽容的条件惊呆了,最后脑子一拐——不对!他俩走了那剩下的这个怎么办啊?!
被月见里月掐着脸的年轻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面颊涨红,头晕脑胀地靠在墙上消化了一下对方的话,喉管咽下口水:“……那我呢?”
月见里月理所当然道:“你和我去交差——意思是,你辞掉现在的工作,和我走。”
Madeira在一旁附和:[不错不错,遇到好苗子就要出手迅速!哎?另外这俩人性相很眼熟嘛,我之前就有个朋友是这种性相……]
月见里月来了兴趣,想着做个参考:“是吗?你朋友做什么工作的啊?”
Madeira陷入回忆。
他想起来了: [他是个FBI。]
二人在脑海中对话,现实只过去了一瞬,被他掐着的青年很快下了决定,闭上眼睛:“…你说话算话。”
月见里月回神,想着刚才Madeira的话,露出一个笑。
他说:“当然。”
Madeira:有灯有刃,这不FBI嘛!我熟啊!
月酱:所以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战斗爽!写的好快乐……
*没写到最震撼的场面有点小遗憾hhh,挪到明天吧!大哥很快就会意识到,他现在最需要插手的其实是月酱的教育问题(什么)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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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朋友是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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