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椿之局(12)

位于新穗高海拔两千多米的雪山上,奥飞驒山脉绵延至此形成了连片终年不化的雪线,被誉为“日本的阿尔卑斯山”。

横贯山谷的缆线上,一辆缆车正缓慢滑行着,在雪雾缭绕的山脉间穿行。

缆车上不是别人,正是一夜未眠的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还带着形容枯槁的花臂男海生,以及之前在白川乡查处唐田旅馆杀人案的警官荻野。

四个人一齐地趴在缆车玻璃上,俯视着下方的莽莽群山,不断地转动眼珠,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荻野警官,我觉得我眼睛要瞎了!”毛利小五郎戴着护目镜还是觉得刺眼,不停地揉搓着眼皮。

荻野盯得眼睛发红了也不敢移开视线,沉声道:“我们警方也在排遣无人机搜寻,但是山脉情况复杂,不一定能搜寻到被害人和爆.炸物,所以我们这边还得人力搜索。”

是的,爆.炸物。

昨天半夜毛利小五郎独自归来时,所有人都着急疯了,毛利小五郎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雪浦晴生和大成失踪了!

他当时正兴冲冲往那疑似木屋的地方跑,结果走进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块巨石,石头四周树影婆娑,看起来像是个人影罢了。

正当他灰心丧气地回过头想招呼雪浦晴生他们别过来了,就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连脚印也没留下。

不信鬼神的毛利小五郎此时也吓了一跳,连忙原路返回去找,不出意外地迷了路。

茫茫雪夜里他差一点就绝望了,结果就在原地打转,手电电量不足的时候,一处血迹闪过了他的视线。

毛利小五郎赶紧过去一看,一片被雪掩盖的血迹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旁有一道很浅的几乎看不清的拖拽痕迹。

很明显,有人遇险了,并且有极大可能是被人谋害。

毛利小五郎趴地上一阵仔细摸索,竟摸出了一个埋在雪里的眼镜,镜片内侧上干涸的血液被冻结成了血色冰花——是柯南交给雪浦晴生的眼镜。

现在不用多说,几乎可以确定被害人是那位不太正经的入殓师,雪浦先生。

这天夜晚,毛利小五郎在深山里陷入了迷路和案件的困境中,半山腰处的滑雪场酒店,柯南也陷入了僵局。

明显知道内情的海生不肯开口,即使他未婚妻因为不明原因的精神亢奋而不得不被注射镇定,被称为“妹妹般存在”的行村失踪生死不明,他还是不肯吐露一个字。

柯南不得已设计将他带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储物间,直言不讳道:“海生先生,你知道现在行村小姐和你的未婚妻有多危险吗?那枚戒指到底是你刻意还是被逼无奈下交给行村的?只要你告诉我,或者我们,天一亮警察就会有查出真相的关键。”

毛利兰护卫在一旁,心绪难安,忍不住插了一句:“海生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看见行村小姐失踪前的举动,她拼命地守住了危险的戒指,瘦弱的样子我差点没想到她几乎和我同龄,但她却有决心离开酒店去独自面对……海生先生,你比不上她的勇敢。”

行村失踪前决绝的眼神反复在海生脑海里翻涌,摩擦着他痛苦的神经,他沉默了许久,背靠着墙壁颓丧地滑坐到了地上。

喑哑的声音在储物间内回荡:“我,海生隆,是跟了母亲的姓,因为我是私生子……我不被那老头子承认,直到他家族遗传的血液病恶化,他唯一的法定继承人重病,才想起了我。”

一个看起来俗套得如同八点档的肥皂剧,咀嚼起来却充斥着苦涩扭曲的故事,从海生隆口中断断续续地道来。

海生隆的母亲是歌舞伎町的陪酒女,因为染上了赌瘾陷入了纸醉金迷的疯魔中,海生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她母亲甚至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在酒吧的后厨偷酒喝的时候生下了他,早产了一个月,瘦骨嶙峋。

单亲家庭且好赌的母亲不可能给他一个正常的童年,逃学抽烟打架,海生隆成了个标准的混混,跟着当地的黑.道组织收保护费,学着纹了一个大花臂耀武扬威。

和未婚妻山泽的相遇勉强令他有了种要重新生活的感觉,即使山泽也是个辍学的太妹,不过她家是开纹身店的,海生隆的大花臂就是山泽纹的,还纹错了好几个地方,把他折腾得生疼,他也咬着牙涨红脸偏说没事一点感觉都没有,把山泽逗得哈哈大笑。

至此之后,他就决定要守护这样的笑容。

至于行村这个“妹妹”,海生隆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行村应该是自己的亲妹妹,只不过同父异母,是那老头子家里年纪最小存在感最薄弱的女儿。

因为她有心脏病,身体不算好,不可能继承家业,但因为母亲的势力令老头子忌惮,所以不重视却也没亏待过这个女儿,将她当作一个精美的器物看管着。

行村为了摆脱家族强行安排的联姻,刻意接近海生隆,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兄长,而不是家里那两个活阎王似的父兄。

一开始他还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被这么一个乖乖女纠缠,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赌鬼母亲为了钱,把他给卖了。

她把亲儿子卖到了老头子家里,换来一点微不足道的赌资,至此以后消失在了东京街头。

如果不是那老头子的继承人急病难医,自己可能一辈子就是他们的走狗罢了,海生隆一直明白这个道理,苟且偷生地活着,他只有一个目标——

他要攒够结婚的钱,要带着山泽和妹妹行村离开这个畸形的家庭。

“老头子的势力在岐阜县,东京只是他销金玩乐的地方,他带走了行村,我只能被迫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更恶心的巢穴。”海生隆漠然地说着,眼里全是嫌恶。

他清楚认回他这个私生子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合法继承人的血液配型罢了,万幸海生隆没有和那家伙配型成功,一时间被半流放在了高山市,这是他最自由的时光了,他以为等下个月从老头子那里把钱讹够了就可以带着老婆妹妹拍屁股走人。

但谁知道,那老头子也骤然突发急病,遗传的血液病没有放过他的继承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海生隆本以为可以逃离这个监牢,可世上哪有一马平川的路直通天堂呢。

“我已经倒霉二三十年了,所以,当我知道我和那老头子配型成功后,我就知道……”海生隆深吸了一口气,“我恐怕没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那老家伙急病诱发心脏病变,我的血液能配型成功,我的心脏也可以,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我只是他们家的移动器官库罢了。”

“怎么会……天呐……”毛利兰听着不由得捂住了嘴,她没法想象如此颠簸的人生就发生在眼前这个满臂纹身,不到三十却眼神沧桑的男人身上。

柯南没有沉溺于故事的曲折,而是发现了某些关键的要素,摩挲着下巴低声道:“你说你亲生父亲的势力主要在岐阜……‘铜门’?”

海生隆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于这个神奇的小学生了,点头道:“那老家伙叫铜垣宏史,铜门的老大,我前天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恐吓信,说必须带着山泽和行村来到滑雪场酒店,否则就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岐阜,还附带了一张清晰的照片,上面是从高楼上俯拍我和山泽的角度,从各个方位都有,我就知道我们被狙击锁定了,无路可逃。”

“可这明显不是铜门的手笔吧,”柯南抱着双臂,沉吟道,“铜门如果要用你的未婚妻和妹妹威胁你,用不着拐弯抹角地胁迫你们来到酒店,还用一枚古怪的戒指控制着你们,在岐阜县他们有着最全面的信息网,直接抓住不是来得更快吗?”

海生隆怔住了,恍惚道:“的确……我也怀疑过到底是不是铜垣宏史派来的,可酒店服务员里那几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我敢确定是铜门的人。”

柯南越来越笃定自己的猜想:“他们只是作为眼线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山泽和行村怎么样他们并不在意才对,因为你才是铜垣宏史最需要的存在,行村带着戒指失踪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要紧的。”

海生隆陷入了混乱中:“那……那枚戒指呢?房间里的监控监听?追踪戒指而去的那个家伙……”

“谁追踪戒指去了?”柯南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

海生隆怔愣地说“那个酒店保安,叫大成的,他的模样我觉得眼熟,应该是铜门里二把手的某个小弟。”

柯南心里暗叫不好,糟了!毛利和雪浦有危险!!

海生隆也知道事情严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于是赶紧道:“其实……其实昨天晚上我还收到一封匿名信,他指示我今晚十二点到酒店顶楼的天台,据说那里,有一个‘惊喜’。”

——

时间折回现在,柯南正戴着今早灰原哀和博士送来的一副新眼镜,一寸不落地搜寻着藏在雪山上的不明物体。

昨夜还没有十二点柯南就已经埋伏在了天台,但是风雪交加的夜晚能见度很低,就在他快要被冻得失去意识时,一张卡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通往天台的门后把手上。

柯南敢确定他根本没有听到有人上来的动静,天台上只有他和毛利兰,他不敢把海生隆说出的事情宣布,酒店里还有太多铜门的眼线,他没法确定这里头是否隐藏着铜门之外的黑手。

那张卡片上没有写一句多余的废话,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那一枚噩梦般的戒指——它会随着佩戴者的体温而调节松紧,体温越高越紧,维持在体表温度28度以上就可以稳定住里面的平衡器,一旦低于这个温度平衡器就会渐渐偏移,触发另一边的信号计时器。

计时器倒计时六分钟,一旦倒计时结束还没有升回温度,那么,“天地倒置,无人往生”。

柯南回忆着明天的天气情况,多云,浓密的灰白色乌云如同幕布,将会覆盖整个天空,不见天日。

天地倒置,只有一个结果,地面如同天空般一片灰白,暗无天日。

“雪山上有计时炸.弹……”柯南急忙起身从酒店顶楼远视皑皑雪山,巍峨的奥飞驒雪山如雪白的屏障静静矗立在身后,“一旦炸弹导致雪崩……没有人能从这里活着离开!”

所幸凌晨两点的时候,电话线终于通了,山下的警方街道报警正火速赶来,酒店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疏散游客,毛利兰焦急地等待着父亲,不停地念叨着“只要爸爸安全回来了我就不再劝他不喝酒了”。

不知道是感天动地了还是毛利小五郎欧皇附体,毛利兰的心里话似乎应验了,当酒店撤离得快差不多的时候,山林里闪出了一道手电筒的光——是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强忍着泪水跑了过去,柯南也急匆匆地跟来,可只有毛利小五郎的身影令他原本松了口气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出事了,雪浦老弟他,”毛利小五郎气喘吁吁地取下护目镜,从兜里摸出了用手帕包裹着的染血的眼镜,“他失踪了,那个保安大成也是。”

柯南用手帕包着接过带血的眼镜,眉目低沉看不出神色,他知道雪浦晴生恐怕凶多吉少。

但柯南心里却还是有种预感——虽然那家伙平时总是不太正经,甚至有些非人感,行为举动总有些在刻意模仿着什么,但是……

柯南无比确信,他的心里有一团活着的火焰,即使他是入殓师,但他也比任何人都向往着生命,热爱活着的感觉。

“雪浦先生这种不着调的人,一定会遗害千年的,”柯南勉强地笑了下,将染血眼镜细致包裹好放进了衣兜,毅然抬起头,“大叔,小兰姐姐,我不想下山,我要去找他,去找出潜藏在山里的所有炸弹。”

即使雪浦先生真的……柯南也不希望他的遗骸被永远地埋葬的山中,无人牵挂。

——

被人牵挂的雪浦晴生此时正靠在棺材边烤火,火盆里的木炭是他从铜门那光头的车里找到的,比柴火更能取暖。

“阿嚏——”突兀地打了个喷嚏,雪浦晴生怔怔地揉着发红的鼻尖,他竟然没有预料到这个奇怪的喷嚏,是有谁在念叨他吗?

希望不是琴酒那些人,他们念叨着自己准没好事,指不定想怎么捉住自己带回去研究。

那会是谁?柯南君?

虽然知道自己迟早会被主角“救”下,但一想到头上的重伤,和难以解释的被敲晕绑起来了的光头众人,他就觉得格外头疼。

只求别被柯南发现了端倪,虽然他是蒙了脸才去敲了那帮人的闷棍……要不还是回那个废弃仓库找个地儿躺着装尸体?

雪浦晴生莫名有些心虚,看着身旁昏睡不醒的枪田郁美,以及已经尸僵的行村,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他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受伤的身体真的撑不住高强度的体力运动了。

随后他开始了自己的老本行——入殓。

行村僵硬的躯体孤零零地躺在那儿,青紫的面孔和略显狰狞的眉目意味着她死得并不安详。

而让死者安详往生,才是入殓师的第一要务。

雪浦晴生将行村平放好,简单擦去她脸上的污迹,现在没有能够更换的寿衣也没有化妆品,唯有这一双手,可以做到他力所能及的事。

雪浦晴生呵了口白汽在手心,匀速地搓了搓手使指尖到掌心都暖和了起来,随后对行村双手合十拜了拜,轻轻地抚摸起了她的脸颊。

人死后脸部会维持在临终的那一刻,而死于意外的人们几乎没有不面目扭曲的,他们好似在用最后的表情哀嚎着生命的消逝。

修长温暖的手不含任何亵渎,轻柔地抚摸揉搓着行村僵死的面部肌肉,青紫的面色似乎渐渐缓和了,痛苦拧起的眉目舒展开来,不过几分钟,惨死的女孩就在雪浦晴生手下妙手回春,仿佛只是睡着般安宁。

雪浦晴生缓缓安下心,最后理了理行村的头发,将她的双手平放于腹部,结束了简单的整理。

“你的遗愿,我接收了,”他低头安然行礼,“安息吧,行村小姐。”

在常人看不见的世界,一条白色的绷带悄然缠绕住了他的手臂,安静而柔软,一如已经永远睡去的行村。

完成了这次堪称简陋的入殓,雪浦晴生觉得脑袋的晕眩更胜了,虽然拥有人型,但人类的身体有多脆弱他越来越能感受到了。

他没有那么轻松地能够随意放弃这具身体,自从诞生意识的那一刻,想活着,好好地活下去体验生命,这么拼命地接近着世界中心,抵抗着恐怖的排斥,绝不能就此放弃。

人型异能和异能系统物是不一样的概念,虽然雪浦晴生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某个异能力者的异能具现化,但等他被排斥,被迫分裂副体的时候,他才正式地审视起了自己。

自己是“书”,曾经是欧洲异能战争下异能技师们的产物,从前主人首领太宰治死亡的那一刻起,他有了自我意识和人型体征。

书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在书上写东西,写下的东西都会实现,但是要求写下的东西有一定逻辑和故事性,不可能实现凭空捏造。

其实书的能力本质是在书中有无限多的平行世界,当有人在书中书写时,书就会在平行世界中找到类似的世界与原世界对接。

这种异能力被雪浦晴生称为“嫁接世界线”,因为这毕竟是异能,所以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异能无效化)产生了冲突,太宰治无法书写任何世界线,但能让书中所有平行世界的太宰治都拥有主世界太宰治的记忆。

所以雪浦晴生猜测,太宰治死亡的时候,异能消失的那一刻,曾经无效书写的东西在这一刻起效,可是书写者已经去世,世界线嫁接失败,书中世界陷入了混乱中——

也就是这样的混乱,雪浦诞生了,他拥有了自我意识和人的躯体,歪歪斜斜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渐渐由一个无知的新生儿获得十四五岁的少年应该具备的特征。

这一切只花费了十五分钟,他第一次感受到活着的感觉,不再是浑浑噩噩地被迫触发“嫁接世界线”,而是脚踏实地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聆听着世间的繁华嘈杂,睁开眼亲眼看着五彩斑斓的现实。

从那一刻起,像一个人类活着,就是雪浦晴生的第一目标了。

可随后而来的世界排斥,意识冲击,“嫁接世界线”的能力不得不被迫压制割裂,形成了本体和副体。

本体为主,规划着与此世界的融合,主导着发展方向,能力目前为无字小书的“三日预言”,随着与“支柱”的靠近而被其排斥超自然现象的规则压制,后续有望在无字小书上完成真正的“世界线嫁接”。

副体为辅,承担着酒厂的主要任务,是情报和保护伞的重要来源,可能是受首领太宰治的影响,能力为“嫁接遗愿”,会承担被收殓者的遗愿并去完成。

两体间的能力并不会被直接划分,目前仅是因为意外意识分离,雪浦前天不得不面对和另一个自己交流的精分局面,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事半功倍了,也算因祸得福。

主体与副体没有任何不同,雪浦现在所有的行动都只有一个目的,继续顺利地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

只有人类才能感受到真实,而不是人型异能力般自我欺骗的操纵。

无论是世界排斥,还是黑衣组织的步步迫近,他也绝不会再被人操控。

下定了某种决心,雪浦晴生没有犹豫,摸了摸后脑勺的伤估量了一下程度,随后立即熄灭了火盆抹除掉痕迹,出门看了一眼屋外被绑一圈的光头小弟们,似乎即将转醒。

回到屋内,雪浦晴生毫不犹豫地将敲人的甩棍塞进了昏迷的枪田郁美手中,装满武器的黑色手提箱已经被他丢山沟里了,妥善处理好一切,是时候考验真正的演技了。

山坡上,搜救犬的吠叫声越来越近,雪浦晴生知道搜救的人来了,这里昏迷一片,他不可能独自醒着。

不仅不能醒着,他还要彻底昏死过去才正常,若是让法医来判定外伤,不用多说,雪浦晴生这伤就不可能活蹦乱跳,没死都算上天赐福了。

在棺木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雪浦晴生安详地躺了下去,不知是屋内的灰尘还是又有人念叨,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这次的喷嚏可谓恰到好处,两股血柱“噗”一下从鼻腔里喷了出来,瞬间淌了他大半张脸,好不凄惨。

安下心来的雪浦晴生没去管这止不住的鼻血,静静闭上了眼,脑海里不由得地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据说脑袋受伤的人不要乱动,更不要打喷嚏,不然容易从鼻腔里流出脑水来……

希望不会吧,雪浦晴生睡着前最后想着,我都傍上柯南君的大腿了,使尽浑身解数刷存在感,“漫画书”不至于给我发便当吧?

“漫画书”:的确不至于,但我可以让你这种不讲柯学的超自然生物永远醒不过来。

雪浦晴生:“……………………”

讲个笑话,打个喷嚏把脑脊液打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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