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堂瑛彦把表壳拆下来,其实这个表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零件错位而已。
他微微皱眉,这手表是从高空摔下来了吗?怎么错位得这么厉害?不过表盘上又没有裂纹,更多的是剐蹭的划痕,也不知道这表是怎么一回事。
用工具小心翼翼把零件重新组装回去齿轮卡好,又换了电池,这手表开始滴滴答答地走动,本堂瑛彦把表放在耳边,仔细倾听,确保转动时没有杂音。
他也没想到这表能这么快修好,几小时前他在松田阵平提起修理的事固然是为了转移话题,可他也做好了要修理很久的心理准备。
结果,本堂瑛彦无奈地看着手上已经能正常运转的表,贝尔摩德还没得手,他还是得装作晚上睡不着起床修理手表的样子。
他又拿起旁边另一个订单,有些头痛地看着表面都碎了半边的钟。
如果真要修理,整个晚上估计都不用睡了,而且明天一早肯定会这样人过来问话了解隔壁那位失踪或死亡的情况。
熬夜使人头秃。
“可以了。”耳机里贝尔摩德终于开口。
护士把窗子拉开通风,值下半夜的警察靠着墙喝外面便利店卖的平价咖啡,两人没有交流,沉默地像两块石头。
护士收拾好东西离开病房,警察目光落在病床上,看见病人生命体征依旧强盛,于是放心地陷入发呆状态。
当本堂瑛彦装好了手表时,隔壁警察终于无声无息地睡着了手里的咖啡堪堪立在腿上没有洒出来。
门就这么大,每个进出的人都绕不开守在门口的警察,所以,那就连警察一起转移好了。本堂瑛彦的思路非常简单,就是干掉路上所有目击者,把病人强行带出医院。
病房里的人是第一步,贝尔摩德放了足够的干冰,足以使人进入短时间的昏迷状态,而且外面的人走进来仅仅觉得闷,只需要开窗通风而已,几乎所有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是所有干冰升华都会产生大量白雾,很少有人会想到用二氧化碳来迷昏人。
本堂瑛彦一开始是想用□□,可贝尔摩德觉得干冰更合适。
病房里的监控画面早就被覆盖了,事后想查都查不出来。走廊还有巡逻的便衣警察以及藏在暗处的公安,本堂瑛彦再勇都不会和他们硬刚。
所以最佳的转移地点就是窗户,这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可窗户外面永远是人类的视觉死角,是最难被发现的。
有人翻窗进来给警察批了一件病号服,把连接在病人身上的仪器全部拔下来,把警察转移到病床上,伪装成某个还在昏迷的人。
一般来说,呼吸机里会稍微加一些营养物质,合着水雾一起送入病人身体里。本堂瑛彦没这么丧心病狂,他让人加了一点点镇定类的药,甚至还有助于睡眠。
警察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而病人被粗暴地搁在一边。
“所以说这个线够力吗?”贝尔摩德曾问过这个问题,琴酒表示那是科研部的事。
“他们说这么细的线能承重100公斤?”贝尔摩德表示不可思议。
“可能吧。”琴酒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本堂瑛彦最终还是决定试一下科研部的新发明,不过这种线还不错,至少能把琴酒吊起来。
昏迷的雇佣兵被推出窗外,晃晃悠悠往天台去。又从天台被运进了太平间。等到他终于离开太平间从垃圾车里被送出医院时,已经是差不多五点了。
本堂瑛彦还没睡,他也没法睡,半个小时前便衣发现不对进入病房就看见那个本应该在值班的警察躺在病床上。
公安还是警视厅的高层大发雷霆。
“少了一个人这么久才发现!”
这不能怪便衣,因为中央空调进风口处被琴酒加了一点点致幻剂,整个医院的空气中都带着极少的致幻气体,浓度很低,但足以让人掉以轻心。
“我,我们还以为他去洗手间了。”便衣和公安解释道。
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失踪,本堂瑛彦就在隔壁而且根本没睡,很可能是重要的证人。
本堂瑛彦:不好意思,其实是本人干的。
他只需要表现出迷茫的样子就行,因为事实上他确实没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修理钟表需要专注。
警察没在他嘴里问出什么,去查监控才发现整个医院的监控都被覆盖了。
本堂瑛彦知道后非常震惊,发了条短信:“琴酒,你弄得这么大的吗?”
琴酒懒得理他。
本堂瑛彦还想只覆盖这层楼的监控,结果琴酒一动就是让整个医院的监控都废掉。
这下就有点糟糕了,公安那边肯定有电脑高手来恢复监控,就是不知道组织能不能掩盖住。他本身是没有嫌疑的,只是组织会暴露在公安底下。
本堂瑛彦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波本,那个金发的公安卧底。
再想想那些出了事都没把医院封起来的公安和警视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正常人都会想把医院封起来一个个排查好吧。
结果贝尔摩德和琴酒真的顺利把雇佣兵扔进垃圾车里送出去了,连最基本的检查都没有。
他有点想把波本策反了,跟着公安真的没前途,还不如待在组织好好干。
本堂瑛彦被带到警察厅,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他有关,但宁抓错不放过,公安的人决定还是先审问一下这个离失踪人员最近的人。
“北条律瑛,金吉钟表修理店员工,是上次商场挟持案的受害人之一。”本堂瑛彦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看着面色严肃的警察。
[一回生,二回熟啊]标签一语成谶。
那个警察抬眼,目光凌厉,问:“我还没问话你就开口说什么。”
八嘎。
本堂瑛彦现在很想睡觉,不想跟这些公安虚与委蛇,装个啥都不懂的小朋友。
“我在警视厅那边做笔录的时候就是这个流程,”他尽可能平静地解释说,“先自我介绍,再陈述案情。”
好在这个公安警察不纠结,问:“你晚上什么时候醒的,在做什么?”
“一点多,起来以后修理钟表。”
“为什么要凌晨时候修理钟表?”
“睡不着,就起床干活。”
“为什么睡不着?”
“哪有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的,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没有原因。
虽然他是被标签叫醒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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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指染浮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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