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兰斯。我为大家展示我和雌君宅家的一天,希望大家能……”
栗色卷毛的清秀雄子开场白还没说完,直播间就已经黑屏了,只余一个大大的深灰感叹号于正中,显然是被封的标志。
兰斯一把把光脑掷在地上,把光脑砸得七零八碎。胸膛剧烈起伏着,这已经是这月第三次了。他紧紧咬住后槽牙,强忍着才没在自家雌君面前完全失去理智。
在虫族,雄子和雌虫的比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1000,每一个雄子都是珍贵的存在,其地位可想而知。他从出生起就没受过气,千娇万宠地长大。如今受如此屈辱,还是第三次,事不过三,他涵养再好也忍不下去了。
"阿诺,送我去一趟雄虫保护协会。"
"是,雄主。"一直藏在阴影里未出声的雌虫单膝跪地,顺从地执行眼前雄子的命令。
兰斯的目标很明确,敢这么肆无忌惮说封就封的人,有权利又任性的虫只有那一个——坏虫尤安。
尤安是个标标准准的坏虫,对于大部分虫来说,无论雄虫还是雌虫。此刻,星网炸了。
“他不像尼亚阁下那么友善!”
“他还肆意辱骂申请约会的雌虫。”
“他还嘲笑克莱尔阁下,我的天,克莱尔阁下是如此的友善可亲。”
“但他是S级殿下,可怜的阁下们只能忍受他的羞辱。”
“他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殿下。”
——这是尤安黑粉。
不到三十秒,另一群体杀入战场。
“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说尤安殿下,殿下也是你们配指责的吗?”
“凭我们尤安殿下的等级来说,被辱骂又怎么样,能和尤安殿下说上话已经是荣耀了好嘛。”
“我就喜欢花星币听尤安殿下骂我。”
——这是尤安激推。
“其他阁下难道就没有问题了吗?”
“毕竟我们尤安殿下可是唯一的S级,其他阁下嫉妒也正常。”
"那些等级不高的阁下也只有善良温柔这些能说了,也配和我们尤安殿下比。"
"毕竟其他雄子只能叫阁下,我们的尤安雄子是当之无愧的殿下。"
——这是尤安毒唯。
"都是雄子有什么好吵的,大家理智一点。"
"弱弱的说一句,就我一个虫觉得这次尤安殿下的确过分了吗?"
"对,楼上就你一个。"
——这是吃瓜路人。
尤安一举一动能直接掀起星网热潮,无可挑剔的容貌,稀巴烂的脾气,还有强大到可以傲视所有雄子的等级。
在虫族,等级可以说是能决定一切。这句话至少对于大部分虫来说都是对的,雄虫更是毫无例外。雄虫之所以被如此追捧受万千宠爱,全是因为那不可替代的雄虫信息素。
雌虫和亚雌都会面临狂暴期,在成年之后格外明显。对于雌虫和亚雌来说,要想毫无风险地度过狂暴期,需要一直保持心平气和、情绪波动微小。听上去不是很难,但雌虫的基因里天然具有狂暴属性,就算使用最先进科技也难以敲掉那块基因。也因为这样,雄虫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有雄虫中,尤安是最特别的。虫族历史上第三位S级的雄虫,他有绝对狂傲的资本。事实上,他也够狂,心眼儿小又毒舌,不爽的时候会无差别地平等痛击所有虫。除了虫崽,这位殿下的毒液能向任何虫喷射。
这次遭殃的就是兰斯阁下。
"哈?"尤安嫌弃地两指捏住那张雄保会传票的一角,上看下瞧,瞅到自己的名字,觉得可笑般随意地抖了抖,"兰斯那家伙居然直接把我告上雄保会了,让我去准备材料好出庭。"
"兰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尤安,你这是把老实人逼急了。"对面的利维雄子慢悠悠地吹吹红茶,闲的无聊的生活终于有点乐子瞧了。
利维雄子也是有名的刺头儿,和尤安臭味相投,他俩名声不相上下的坏。
“就他,好脾气?以前上学的时候那德行,现在在星网上装好雄来了。”尤安瘪瘪嘴,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走了,不说他,我给你看看新鲜玩意儿。”尤安一把揽过利维的肩膀,勾肩搭背地离开茶桌。而那张传票轻飘飘地落在脚下,被尤安抛之脑后了。
三日后清晨,尤安郊外别墅中。
墨色碎发雌虫从烘箱取出刚出炉金黄焦脆的牛角包,将蜂蜜细细涂抹在上面,又温好牛奶,才上楼去唤主君起身。
“殿下,殿下?”弗卡·兰利威尔带着礼服推开房门。这是一间幽暗的卧室,微亮的光透进来,只能判断这房间极大,从门口铺就的粉色毛毯延绵到深处。
弗卡走了进去,拉开厚重的粉色蕾丝窗帘让阳光充满这被粉白色充满的房间,开始呼唤他的主君。
日光射了进来,今天阳光很好,明亮又温暖,轻而易举就照耀着整个大地,对于阴冷的冬季而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被迫清醒的尤安心情没有这么明媚了。
他的大床四周没有帷幔,只是由十层极厚床垫垒成的超大型软床。柔软温暖但毫不遮光,弗卡一拉开窗帘他就被刺眼的阳光给弄醒了。
尤安烦闷地偏过头,把脑袋闷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紧闭双眼不愿睁开,一个枕头砸过去,不偏不倚地打在雌虫微微垂下的脑袋上。
“烦死了,天不是还没黑吗?”尤安作息一向不规律,每日活动不过短短几小时,其余时间都爱赖在床上。
弗卡最好是汇报什么要紧事,尤安又是一个枕头砸过去,凶得不像话。
“殿下,今天是您开庭的日子,需要您按时出席。”弗卡好脾气地将坠落下来枕头收捡起,重叠放在一侧的靠椅上。
雄虫之间的矛盾只能通过雄保会调解,必须雄子一同出席,不允他虫代理。
弗卡单膝跪地,伸出右手抚上了尤安的深陷被窝的白皙双足。
雄虫普遍不高,大多集中在一米七左右,和雌虫动不动近两米的个子比起来完全不够看。尤安虽然生的高,少见的一米八三,但比起雌虫来依旧娇小,双足也是。
弗卡的手能把尤安的一足完完整整包裹住,他摸索出藏在衬衣左胸口袋里的丝绸白袜,为尤安细致地穿上。
尤安感受到袜子布料的温热,像被粘腻恶心的小蛇缠上般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毛。他翻身坐起,一脚踢开那只袜子,又一脚蹬在弗卡脸上,重重碾压。
“我说过,别在做这么恶心的事情,我不需要。”尤安竖起眉头,他厌恶这种无微不至的服侍,太过的忠诚只会让他恶心。
弗卡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在原地,脸部紧贴着尤安白嫩的足底。柔嫩软弹,他不由呼吸急促起来,喉中分泌出大量唾液。
明明是被殿下训诫,但脑子里除了那双嫩足塞不进任何话语。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耻,但是好想...好想、想把脚趾放入口中吮吸舔舐。
“......是。”弗卡微微颤抖着,尤安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敲打着自己的脚底。
很好,更恶心了,尤安开始后悔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惩戒方式。尤安向来讨厌他虫的触碰,雌虫更甚。
“脏死了,给我擦脚。”尤安嫌恶似的翘起脚尖,正对着弗卡的头顶。不知想到了什么,尤安突然勾了勾唇角,像最恶毒的反派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歪着头,轻飘飘地开口,“跪着擦。”
时间仿佛禁止了一瞬,尤安面带微笑,瑕好以整地注视着仰头的雌虫,期待着他的表现。
是愤怒还是不甘,亦或是暴起伤人,尤安嘴角上扬的厉害,显得诡异可怖。他静静地注视这位据说是雄保会最前途无量的保育官,号称会长接班人的一举一动。
弗卡·兰利威尔,家族极其显赫,要不是第二次觉醒在即,尤安需要兰利威尔家族的帮助,否则他不会接纳一位雄保会的成员进入自己的领域刷资历。
但这位保育员到了他这里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处处体贴照料,承担了许多非保育员的工作。他的无微不至没让尤安感到舒心,反而觉得束缚得让人窒息。
弗卡沉默着双膝跪地,弯下脊背,好似得到极大恩赐般对着尤安摆出那流水线样的笑容。掏出绣着兰利威尔家徽的纯白手绢忠实履行着雄子的命令。
在手绢即将触碰到皮肉的那一刹那,尤安收回了脚,沉默着一言不发。
“殿下?”弗卡双臂僵在半空,疑惑询问。
“出去。”
“今日还有庭会的日程。”
“出去!”
弗卡收拾好衣物礼服,将散落在地毯上的袜子拾起又放入怀中,关上不久前才打开的窗帘,谦卑有礼地对尤安鞠躬后离开。
“嗒。”随着这声音响起,华美温暖的房间又重归黑暗了。
尤安骨节分明的手摁在脸上,遮住了本该明亮的双眸。
雌虫,真是......无趣可悲到令尤安发笑。
但是房间没有任何笑声,最后的最后,黑暗中只回荡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
而另一边,雄保会的法庭上。
寂静的氛围笼罩着这里,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灯。审判台高高在上,雄保会会长端坐其中,兰斯和他的雌君位于右侧席位。与之相对的,是空空如也的左侧座席。
“会长,我想知道,还需要再等多久。”兰斯强撑礼仪,耐住怒火打破宁静,“九点开庭,现在已经到十一点了。怎么,雄保会的效率难道一直如此低下吗?”
“兰斯雄子,很抱歉让您等待这段时间,但根据律法,仍需再等十五分钟。”雄保会会长是个慈眉善目的年长雌虫,语言柔和却坚定。
“据我所知,雄保会的法庭似乎没有可以迟到这一说法。会长,你是在藐视雄子吗?”
兰斯起身,直面上首的会长,场面开始凝重起来。
会长面色如常,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这是殿下的权利,阁下,S级的雄子应该享有特权,况且殿下的贡献有目共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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