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以帮忙

裴宴半个月没有出现,唐苏想着周六上完课去看望赵奶奶,带着画具,完成赵奶奶的愿望。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裴宴。

她按下了接听键,还未等她开口,对面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我姥姥……今早……离开了……”

随即,便是长久的沉默。

唐苏愣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刚才那句话,心揪了一下。

良久,她缓缓开口:“你还好吗?”

“姥姥走之前,挂念你,我想,应该告知你一声。”

“你……节哀。”唐苏抿了抿嘴,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安慰的话语,却堵在嘴边发不出来。

她挂断电话,慢慢蹲下蜷缩起来,用手捂住胸口。过了一会儿,她将在画板上订了张素描纸,拿起画笔,脑海里回忆着赵奶奶的面容,咬了咬唇……

裴宴忍着悲痛,办理着各种手续。他的父母他的妹妹悲痛欲绝,他决不能再倒下,他必须忍着心中的悲痛……

后日,追悼会上,唐苏一家人都来了。大家依次献花,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唐苏瞧着裴宴满脸愁容,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向前面,她仔细一瞧,目瞪口呆——堂弟怎么回来了?

唐苏的堂弟唐昊,在魔都读书,现在是大四实习期,还有两个月毕业。他现在应该在魔都实习,怎么会忽然回来参加赵奶奶的追悼会?难

追悼会结束后,大家坐车去了酒店吃饭。唐昊则直奔裴芯。让爷爷奶奶他们先去酒店,自己去找了唐昊。

“裴芯,有我在。”唐昊一本正经地说。

唐苏睁大双眼,他和裴芯认识?

裴芯沉着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你自己发的定位呀,而且我才发现你老家也是我……”

“唐昊!”唐苏喊了一声,站在了唐昊的身后,“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昊扭头一看,一脸震惊:“堂……堂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唐苏沉着脸,抓起唐昊的衣袖,向裴芯表达了歉意后拉着唐昊离开了追悼会场地。

“堂姐,我长大了给我点面子,我自己会走。”唐昊挣扎着说。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唐苏回怼他。

唐昊欲哭无泪,只得任由唐苏拽着,到了追悼会场地外面后,唐苏才松手,双手抱臂,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不在魔都好好上班,跑回来做什么?”

唐苏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深的全家人的宠爱,她说一不二,唐昊小时候没少挨她的打。

“我长大了,你不会还想打我吧?”唐昊后退一步。

唐苏沉着脸:“我问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你怎么认识裴芯的?你可别告诉我是我叔喊你回来专门参加追悼会的。”

“那肯定不是我爸喊我回来的,是我自己看见了裴芯的朋友圈才回来的。”唐昊撇嘴,“我和裴芯是因为……等等,堂姐,你怎么也认识裴芯?”

“我认识她很正常啊,本来就是邻居,他们回来照顾生病的姥姥自然会和我打照面,一来二去就聊聊天就认识了。”唐苏耸了耸肩,“该你交代了。”

“我和她是因为工作认识的,我大三那年暑假也在实习,工作上有些接触就认识了,然后……”唐昊脸颊微微泛红。

唐苏两眼发光:“你该不会是喜欢裴芯吧!”

唐昊昂头:“对,我就是喜欢她,但是她对我没兴趣。

唐苏笑着:“裴芯这种类型的女生,确实对你这种男生没兴趣,你呀,不够成熟。”

唐昊耷拉着脸:“你能不能给我涨涨志气?你可是我姐姐!”

唐苏捧腹大笑:“你根本没有好好利用你的脸,加油吧老弟。”

她摇了摇头,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唐昊愣了片刻,小跑着跟上了她。

唐昊一上车,大家惊讶不已。

“这不是清明节放假嘛,我就回来了。”唐昊陪着笑脸说。

“是哦,快到清明节了,那你妹妹怎么没回来?”唐苏的叔叔问。

“老妹应该过两天回来。”唐昊转了转眼珠说。

“这样啊……”家人们互相看了看。

唐苏强忍着笑意:“大家坐好,我要开车去酒店了。”

一到酒店,唐昊不见了踪影。

“你弟弟是很久没吃饭了吗?怎么跑的那么快?”唐爷爷耷拉着脸说。

“应该吧,可能工作忙,没时间吃饭吧。”唐苏低头一笑。

唐叔叔叹了口气:“真是的,这孩子都二十一岁了还没个正型,窜那么快有什么用?他忽然回来,又不一定有他的位置吃饭。”

“加张椅子,让他挤一挤。”唐苏将车停好,“走吧。”

她拿出一个画筒,和家人一起踏进酒店。

裴家的豆腐宴在酒店三楼,她路过了裴宴一家人的包间,站在门口,看着手中的画筒,想交给裴宴,却又怕惹他难过,决定以后再给他。

忽然,裴宴叫住了她。

“唐苏,可以……陪我走走吗?”

“好……可以。”

二人去了附近的公园。他们围着公园转了一圈,沉默不语。唐苏时不时看向裴宴,开口安慰他——

“你还有我。”她自己都愣住了。

裴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唐苏连忙解释:“我是说,你还有我这个朋友,还有裴芯这个妹妹,还有父母,我们都在。”

“谢……谢谢你。”裴宴脸颊微微泛红,“我还有你……还有你们。”

“振作起来!我想赵奶奶在天上也不希望看见你消沉”唐苏安慰他。

“你说得对,只是,我有太多遗憾的事情。”裴宴轻叹一口气,“我没能多陪伴姥姥,甚至我整理姥姥的遗物时发现,我成年后居然没有和姥姥的单独合照,我明明记得有一张,却怎么也找不到。”

唐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遗憾,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裴宴低头,注意到了唐苏手中的画筒,问:“这是什么?”

唐苏打开画筒,取出一幅画:“这是我凭记忆给赵奶奶画的素描画,本来想给你,但是又怕不合时宜,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给你吧,给你留个念想。”

裴宴眼里闪过一道光,接过那幅画,激动地说:“谢谢……”

唐苏瞧着他眉眼舒展,内心松了一口气。

裴宴忽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唐苏,吓了唐苏一跳。

“唐苏,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否帮我这个忙。”裴宴问。

“你说,我能做到的话肯定帮。”唐苏眨了眨眼。

“你能否凭记忆将我和姥姥画在一张纸上?”裴宴问。

“啊?”唐苏歪着脑袋,“画在一张纸上?”

裴宴一脸忧伤:“是不是很为难?”

唐苏思索片刻:“没问题,交给我!”

“你真好,唐苏。”裴宴眼里尽是温柔。

唐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们回去吧,也得吃点东西才行。”

裴宴收起了画,二人回了酒店。

唐昊和裴芯在走廊里站着,一个沉着脸,一个满眼深情,二人都不言语,就这样僵持着。

唐苏和裴宴刚巧看见了这一幕,便远远站着,好奇这二人接下来的举动。

“那不是……那是一直追我妹妹的男大学生。”裴宴说,“他居然追到了这里?”

“那是……那是我堂弟。”唐苏眨眨眼说,“不过我也是刚知道他在追你妹妹。”

“你堂弟?”裴宴一惊,“这可真是巧……”

“当然,如果你妹妹对此感到困扰,我就把我堂弟打一顿,让他以后离裴芯远一点。”唐苏双手抱臂说。

“那倒是不用。”裴宴微微皱眉,“之前我问过裴芯,她似乎并不感到困扰,当然,如果她感到困扰,我会先出手。”

“哦?她没有感到困扰?”唐苏眼前一亮。

这时,唐爷爷从包间探出头一看,喊道:“唐昊,你干什么呢,这里有空位,快过来吃饭,还有,看见你堂姐了吗?”

“我在这里,爷爷,我刚才出去转了转。”唐苏小跑着过去。

唐昊应着,留下一句“有事找我,无事也可找我”后,回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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