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交名片后的一周时间,陈明始终没盼到那通电话。
他费劲想那天是不是没有表达清楚,为什么王杰还不联系他叫他帮着离婚。
还是她跟她丈夫和好了?
想到这,陈明脏话脱口而出,拳头重重锤在椅背上。
这个女人要是跟李番和好,那就是看错她了。
陈明独自生着闷气。
她难道不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要是不离婚,那她就是妥妥恋爱脑!一点都不清醒。
仿佛只有这样想,陈明才觉得好受点。
转念一想,他倏的苦恼。
他该要王杰的联系方式的,而不是把自己的名片给她。
这样,自己就不会像这样完全被动,摸不着头脑了!
“那最后是王杰联系的你?”秦岭清手里摇晃着酒杯,问。
他是第一次见陈明如此神神叨叨的,张口闭口话里话外那就是在说,他一直等着王杰的电话,听王杰亲口跟他说——她要离婚。
说到这,陈明终于有了笑容。
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那是当然!”说着忽的倾身,拿起酒杯和秦岭清轻轻一碰,“要不然,那就是我真的看错她了。”
秦岭清嘴角一勾,又道:“那你认为王杰应该是怎样的?”
陈明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妥妥大女主好不好。”
随后杯中酒一饮而尽。
“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被婚姻更不会被那样一个渣男所束缚!”
“她就应该像是一种鸟——麻雀,你懂吗?”此刻的陈明如同是一名成功的心理医生,已经完全透彻王杰的所有。
这话问的秦岭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摇头。
“小时候我逮过一只麻雀,在我外婆家,他们那管麻雀叫家雀(qiao),我那时候可喜欢了,专门找了个鸟笼,下面给它去了麦秸,每天准时的给它喂水喂食。”
“你猜怎么着?”陈明眼里含着光,“它一点也不吃也不喝,就趴在麦秸上,大喘气,我外婆当时就说呀‘明明,快把它放了吧,不然它要被气死了。’”
“后面,我还是没放,那时候我还是不信外婆的话,我就说它是被饿死的,是我准备的吃的不和它的胃口,它不是被气死的,更不是被我气死的。”
陈明低下头,两臂撑在膝盖,说话声音变得沉闷。
秦岭清也不打断他。
陈明的话还没说完。
他想,当初他如果放了那只鸟,说不定它还能重生。
而王杰很像那只鸟。
之前遭受过不幸,原本以为李番是她的救赎,可万万没想到是另一种牢笼,现在,王杰最需要的就是自由,是有人替她打开笼门,放她自由,或许她还可以重新生活。
“可她是二婚。”秦岭清的话冰冷冷的,丝毫没有温度,“你爸妈会接受她吗?”
这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
陈明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高干家庭,周围朋友都知道,他父母将面子看的有多重要。
陈明唯一做过的,令父母长脸的事就是成了一名律师,这是当面高考志愿被父母更改后的结果。
音乐关掉,炽白的灯光被打开,刺眼。
秦岭清站在开关处,看向垂头丧气的好兄弟。
他们这一帮人的情感还真是曲折。
陈明抬头,逐渐适应光线。
“我现在的第一任务是帮她离婚,至于以后我们的关系”陈明顿了顿,说出违心话,“我都接受。”
他接受她的从前,希望陪她未来。可自由,是陈明最想给王杰的礼物。如果她不愿他陪着,那他会努力劝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只要王杰说一句愿意,他会毫无保留,倾尽所有,挡在她身前,扫除一切障碍。
秦岭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明对王杰有了心思,感情的事是最说不准、最无法预测的。就像,活了二十八年,他爱上黄煜,没有任何理由与征兆。
“那你要做好男人应该做的事!”秦岭清留下这句话,离开了文阁。
“去来匆”的事情处理完,秦岭清回了公寓。
脚下的那双女士拖鞋始终在,她在公寓待的时间还是太短,秦岭清觉得哪个房间都找不出她曾留过的影子。
相反,学校里,质教楼三楼,离开不到一天的女生,现在已经戴上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
手机静音丢在一边,连同秦岭清发来的消息也被舍在一旁。
学到十点半,黄煜收拾东西,趁宿舍门还没关,赶紧回去。
路上,都是些赶路的学生,走路匆匆。有的从图书馆出来、有的从教学楼出来,至于是质教楼还是敏行楼、亦或是科教楼……他们都带着混沌的脑子、满足的心情与疲倦的身体,渴望这段路程更顺一些,结果更好一些。
手机里,秦岭清发来照片,伸长的臂膀,露出他半张侧脸,躺在昨天两人温存时的那张床上,只是臂膀下只是空落落的被子。
再看他发来的文字。
我的煜煜就这么丢下我了。
黄煜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注意着路况,还忍不住多看两遍这人发来的消息,甚至停下来仔细瞧那张照片。
她笑着,一晚上的疲惫仿佛在看到他的消息后一消而散。
点开语音。
“等我卡旋归来那天吧,大哥。”
语音刚发送,身后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李思忆从图书馆出来,经过质教楼只是瞟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黄煜走出来,就一直跟在身后。
看她一直看着手机,又停下来发消息,就连自己走在她身后都没察觉到。
“叫谁大哥呢?”李思忆完全不像是学了一天习,这个点了还这么精神抖擞。
黄煜熄了屏幕。
“你怎么走路没动静,吓我一跳!”
“啧啧”李思忆小嘴一片,吧唧着嘴,“是谁跟男人聊天太投入了,还怪我喽。”
“叫谁大哥呢?”李思忆还在问。
黄煜:“你怎么精神这么好?”
李思忆抱拳,哼了一声,道:“不说拉倒,我也有大哥,叫我大哥偷偷教训你和你那个大哥。”
说着指了指天,有一个很亮的星星,李思忆看的到。
如果可以,黄煜想自己和秦岭清是非常希望能被李思忆口中的大哥教训的,只不过不是偷偷,而是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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