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去上学

蜷缩在漆黑的被窝里,白霖默默做出一个决定,他要隐藏情绪,找到岑屿远是坏人的证据。

清晨的白霖被一个噩梦吓醒,猛然掀起被子坐起身。

额头上还带着冷汗,脑海里岑屿远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划过,薄唇里吐出伤人的话。

“你竟然是个晦气的恐怖游戏npc,从我家滚出去!”

窗外一道惊雷落下,闪电照亮那俊朗的脸庞,像个没有温度的躯壳。

白霖喘息着,按下窗帘的开关,阳光洒进房间,茂盛的树枝摇曳着和他招手,他无心回应。

喘息声落在自己耳尖,剧烈的心跳完全不受控制,彰显着他对那一幕的恐惧。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旦被发现会不会被当成怪物送去奇怪的地方。

到时候,又能去哪里呢?岑屿远还会留下自己吗?

敲门声响起,柳姨隔着门试探地喊他,“霖霖,阿姨进来了。”

床上的人眨着眼睛,发丝凌乱,呆滞地看着柳姨,活像个被糟蹋了的破布娃娃。

看见他这样柳姨瞬间母爱泛滥,走上前坐在床边,抱着白霖轻拍后背。

“怎么了霖霖,做噩梦了吗?没事,梦都是反的。”

传统的安慰混着一股温馨的味道,如同太阳晒过的棉被,暖洋洋的。

早上的噩梦是压垮白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柳姨的拥抱里感受到安全感的白霖瞬间哭了起来。

他和孩子没什么区别,嘴角撇着窝在柳姨的肩膀处嚎啕大哭,可他的嗓子说不出几个字,只有模糊的唔啊,却也足够让人心疼。

平时乖乖的孩子,只会软乎乎地点头,开心了就笑,孤独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看动画片。

还是第一次这么难过,抽噎的声音让柳姨听了都心酸。

监控闪着红光,一大早被喊回老宅的岑屿远从手机屏幕里看到这一幕,心都快要碎掉。

猛然站起身和正在喝茶的一家人留了句:“等他分化后,我会带他来见你们,再直接举办一场宴会,把他介绍给大家。”

“家里有事,我先走了。”话落他已经接过自己的外套,转身朝外走。

岑升指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

但被自己媳妇掐了手心又被自己父亲瞥了一眼,火瞬间就熄灭的无影无踪。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黑色宾利如游龙般穿过旧城区,朝反方向驶去。

路上有些车主自觉地给他让路,红灯亮时岑屿远咬紧牙关,指尖在方向盘上敲着一秒一秒地数,感受到度日如年的痛苦。

眼前不断闪过白霖躲在柳姨怀里孩子气地大哭。

那本该是躲在自己怀里哭的孩子,受了委屈竟然在柳姨那里寻找安全感。

绿灯亮起的瞬间,宾利如箭矢般冲出去,留给身后的车主们一个炫丽的背影。

哪怕岑屿远已经尽其所能地赶回家,到家时白霖也早已情绪稳定下来,坐在餐桌前,最后一次抽噎声落下,他抬起头看着连外套都没穿好的人。

嘴巴里还塞着一口粥,他抿着唇露出一个笑容。

哭红的眼睛水汪汪的有些肿,鼻尖也红,可怜兮兮的。

岑屿远快步走上前的脚步被白霖退后的动作逼停,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柳姨为他盛了一碗粥,他才顺势坐在白霖身侧。

“为什么哭了?”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被抛掷脑后,他只想知道白霖早上那样的原因。

但白霖现在觉得有点羞耻,并不想说,手里的白瓷勺在碗里戳戳这里戳戳那里。

“不想吃就放下吧。”

几乎瞬间,勺柄磕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霖站起身朝他点点头就转身,准备上楼。

“等下。”

他缓缓转过头,等待岑屿远的下一句话。

“一个人在家不开心对吗?”

白霖眨眨眼睛,对上他的眼神。

岑屿远放下手里的碗,朝着白霖走过来,步伐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霖心尖上。

站在白霖面前用手拂过他绯红的眼尾,“想上学吗?”

“你想去,我就送你去好不好?”

陈年闹出来的动静已经传出去,岑屿远需要处理事情,如果再不出现在那些人眼里,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流言。

再这样把人关在家里,白霖一定会更孤独。

岑屿远不想再看到白霖躲在别人怀里哭得那样伤心,面对自己时露出勉强的微笑。

这比白霖气到极致时咬他打他都让他感到心痛,也更让他无法接受。

昨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解决,他能猜到白霖为什么会害怕,但只能在心里祈祷白霖再相信自己一点。

最后看到白霖和往常一样乖顺地点头,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早已准备好的手机递给白霖,“这个,是你的,以后要是想联系我,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说着,他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号码,在这部手机上添加新的联系人--岑屿远。

等他操作完,白霖才拿到手机。

现在对他而言,手机早已不新奇,不过倒是更方便联系他唯一的朋友了。

他开心了些,用手语朝着岑屿远比划着谢谢。

等他离开,岑屿远才发现原本被人随身携带的浅蓝色便签被遗留在餐桌上面。

等柳姨出来时,桌面上只剩下两个空碗,小菜像是没人动过。

不知道两个人闹了什么别扭,柳姨摇头叹息着,希望两人能开开心心地生活。

暑假只剩下半个月时,白霖才知道自己即将和谢惜何步入同一所大学,兴奋地每天找谢惜何聊天,畅想自己的未来生活。

当然,所有内容岑屿远都知道。

两人约着出去玩,买开学用品,他就给白霖准备一张黑卡,怕他弄丢还给他手机里转账200万。

因为还在检察期间,他名下的账户被限额,这二百万还是从母亲那边转来的。

“明天你的账户就恢复正常,看来,秦家那边早已经盯上你,自己注意。”

岑屿远落下一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嗯,我会处理。”

岑家老宅今日安静,岑父岑母前往海城考察项目,岑屿远便来同爷爷喝茶下棋,为上次急匆匆的告别道歉。

“上次匆忙回去,因为他吧?”

这个话题转的太急,岑屿远执棋的手一顿,倒也没否认,“是。”

岑振山一子落下,棋盘上竟成两方对峙的死局。

“你父亲人执拗,从商多年被侵染的太重,你恰恰又缺少这份人情味,所以我不插手你们父子间的事情。”

“但是你记住,那孩子是无辜的,别害了他。”

这话是暗示也是明示,举棋不定时棋局就已然被对方掌控。

岑屿远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我会的。”

他端起一边的茶浅酌两口,茶香扑鼻,沁润喉间。

岑振山站起身,虽然年岁渐长,但身强体壮,年轻时在战场上征战死亡的气势还依稀能从眉宇中看出,凶狠凌厉。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也不留你,老何约我去平名山清修几个月,再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等岑屿远回应,自顾自去了花房。

岑屿远转身准备离开时仆人递来一盒野山参,“是老先生说让您拿回去的。”

花房里的老爷子戴上眼镜给自己细心养的花草剪着枝桠,被阳光照着,没了凌厉的模样,更像个和蔼的老头。

从老宅里走出来,本想回家的岑屿远收到来自许久不见的人的讯息。

【岑先生,您父亲让我来询问一下情况,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司机把车门拉开,岑屿远皱着眉头上车,犹豫良久才回复:【下午一点。】

这个时间白霖正好在午睡,他可以接受心理治疗师的引导,不用担心被白霖发现。

午饭依旧是在一片静默中吃完的,白霖已经学习到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每次吃饭都是认真又神圣的行为。

虽然有些奇怪,但岑屿远尊重他的奇怪,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在饭后才说。

今天的饭后甜点是酸奶水果捞,柳姨在厨房准备,白霖就在餐桌前乖乖的坐着等,丝毫没有不耐烦。

他平时下楼也不太爱把手机带下来,与他而言手机只是一个工具,并不会太沉迷于手机。

这让点岑屿远很放心。

但即便这么无聊,他低着头看桌面上的纹理,都不抬头和岑屿远交流。

等他拿到水果捞后就自己拿着上了楼。

下午一点,心理治疗师准时出现在岑屿远书房,他连连打着哈欠,像是在吐槽岑屿远连休息时间都不给。

岑屿远听不见似的垂眸翻着心理书籍,对他的出现毫不在意。

温听风拿着记录册坐在他面前,语气温和,“听说您最近有了未婚妻?”

对方淡淡抬眸,并不说话。

温听风淡笑,声音像是春风般和煦, “只是正常询问,那您最近情绪波动大吗?”

岑屿远点点头。

落笔的声音刷刷响,他继续问道:“那是什么事情呢?可以举个例子。”

下意识地岑屿远脑海里浮现过几个场景,最终选择沉默。

“先生,您需要配合我的工作。”

“我教您心理学,并不是为了让您和我演戏的。”

他就坐在那里,说话也好,沉默也罢,就能让人感受到那缕清风,下意识地就想同他倾诉,浅棕色的瞳孔里只有干净温柔。

但岑屿远不是普通人。

对峙半晌,温听风呼出一口气妥协,“好,您不说,由我来问可以吗?”

看到他点头,温听风就开始询问,“您的每次情绪波动都和未婚妻有关对吗?”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岑屿远,在对方回答之前就在本子上打勾,接着继续问,“那每次都是在两人独处状态吗?”

出乎意料的是,岑屿远选择摇头,“他和别人距离太近,我会难过。”

“那您是吃醋了。”

在温听风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岑屿远决定亲自送白霖去上学。

温听风并没有待太久,在确定未婚妻其人对岑屿远的病症有帮助,且岑屿远的确爱这个未婚妻时,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离开前他朝岑屿远浅笑了一下,伸出手,“看来您很爱那位,也祝您和未婚妻幸福。”

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笑过的岑屿远勾起嘴角,握上了他的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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