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乌行将通往后院的门推开,一阵清香扑面而来。
姮娘院中种了不少艾草和薄荷,也有在台子上晒干艾草。
“怪不得当初在铺子里的时候能闻到植物的气味呢。”
萧乌行嗅了嗅,朝着角落走过去,角落裹着一张草席,“验完后,尸体我一并带走处理了吧。”
“那我请一顿饭是不是不够?”姮娘随口道。
“那……”萧乌行连忙抬起头眨眨眼。
“萧娘子再带些糕饼果子回吧。”姮娘将打包好的果子放在亭中桌子上。
萧乌行瞬间委屈。
见了伊的样子,姮娘微笑,“下次陈惊鹊来的时候,欢迎一起。”
“姮娘子真好~”
萧乌行验尸很迅速,姮娘清扫积水的功夫伊便得出了结论。“有些砒霜有些汞,量都很少,看着应该是今日或昨夜才服用的。可惜这东西并不罕见,不好确定出处。”
“无妨。”姮娘将一舀子水举到萧乌行身边,“清洗一下,吃些东西吧。”
水流缓缓落下带着一切融进土壤里,萧乌行问:“不看看他究竟在哪里吃的这些东西吗?”
以往查案子都是一步接一步,时刻不停的。
“要明早才能问了。”
“明早?”
“他早上在东边吃的秋家汤饼。秋娘子只在早上出工。”
“哦?”萧乌行大口吃着饼子,又喝了些汤。
“再者,我又不是衙门,衙门也不能帮我。”
“这倒是。”萧乌行不怎么接触炘人事务,也总容易忽略掉这一点。
“我也常在那家汤饼铺子吃,伊家的汤饼都是现做,自制的杂粮面粉会粘在手上、碗上甚至桌子上。因此,吃的人手腕的布料上也常有些。”姮娘道。
“原来如此……”萧乌行点点头,“可是……不怕那人对秋娘子做什么吗?”
“秋娘子家里大都是在朝廷当差的,不然也不会只在早上出摊。”姮娘倒是颇具耐心。
“那挺好。”萧乌行含含糊糊地吐出来几个字,又瞥见一旁豆里的巧果子。
萧乌行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果子跟三娘子带走的那些蛮像的,我本来还想尝尝的。这些都是祝家的吧?”
“对。”姮娘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巧果,“说起来,伊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吧。”
“算算时间该到了……”萧乌行微微停顿几秒,“但有件事蛮奇怪的。”
夕阳已不见,几点零星光点点缀天幕。
“听见三娘子去了洛阳,阿兰姊姊可着急了。”
“哦?”姮娘适时捧哏,“怎么着急?”
“说是要一队人跟着,还不能被伊发现。”萧乌行强调。
“还真是挺急。”姮娘适度评价。
不知及时,萧乌行拍拍手,“我吃好了,多谢娘子款待。”
伊又一指角落,“这东西在这儿放着扰娘子休息,我就赶紧打包走了。”
风吹动树叶,刚下过雨的空气清清凉凉的。萧乌行的动作还是那么迅速。
东西抗上肩,“姮娘子,告辞。”说着萧乌行就要拿上点心包。
“萧娘子,劳烦告诉阿兰娘子一声。洛阳的事我知道了,这边的事就辛苦柳娘子了。”姮娘站在院子中,月光下树叶影子将伊的神情遮了个严实。
“嗯?”萧五行手指一顿。
“萧娘子原话复述就好。”
“……行吧……回见~”萧乌行如来时一般热情打了招呼。
“回见。”
瓦片碰撞的声音在姮娘背后响起,随后声音又传到伊身旁的树干上,坚硬的东西刮树干的声音将夜晚的清净扰了个干净。
一只体型中等的家伙将叼着的东西扔在地上,“可算走啦~”
巳野从枝干上跳下来。
“快快,加餐!”
“还吃独食?”姮娘拎起那只兔子。
“哪里是独食!我专门给咱们两个逮的。”巳野亮起爪子三两下给兔子剥了皮,“烤成和之前一样的味儿……”
“那可做不到。”姮娘摇头。
“做得到!”巳野怒目。
“现在又不在野外,烤的肯定比之前好。”姮娘神情无奈,嘴角微微上扬地叹了口气。
“那就烤得更好!”巳野磨牙。
烤肉的香气在院子里打转,两个人盯着马上就能烤好的肉,火光映在两个人眼睛里,都像是被饿了三四天。
“陈惊鹊到洛阳帮伊朋友去了。”姮娘开口。
“哦。”
“洛阳有东西。”姮娘讲出自己的想法。
“担心啊?”
“竹韵没告诉我……”姮娘又道。
“担心伊。”巳野撇嘴,将兔子腿掰下来。
“收拾东西,去趟洛阳。”姮娘看着巳野,道。
“去去去!!”
…………………………
“景郎中,干什么去?”坐在路边的娘子剃着牙缝,问候认识的人。
“那秦家的胜鸦头吃了人家掉的巧果,正难受呢。我去瞧瞧。”被称为景郎中的娘子礼貌回。
“朝廷丢了人来找,你别到处跑,当心怀疑上你。”路边这娘子虽说讲着关心的话,可听着流里流气的。
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景郎中也不负众望怼了回去,“我今天不去瞧胜鸦头才心虚。”
景郎中走出几步又专门回来:“成天流里流气的,就不能闭上你那嘴?”
四周似乎安静不少。
陈惊鹊打着哈欠牵着马走。经过伊将近一晚上的观察那婆婆讲的应该都是真话,可是又与宣乐曾经讲给伊的不一样,可疑之处太多了。
“可有到邙山去的车队?”当下还是尽快找到宣乐为好。
“娘子到邙山去?”
“是,去探亲。”
“不是山……”崩那处吧。
“别乱说话。嘴臭的。”方才讲话的人被一旁娘子迅速打断,“娘子,我这边是去邙山脚下的村子,咱们只能给你送到山脚。”
“无妨。”
“娘子之前没去过邙山吧?”
“这条路不熟。”
“去过就好说了,这山里啊,有山神的。没经验的可别一个人去。日落时也千万别上山。”
“哦?之前我听说邙山有三怪,也与山神有关吗?”陈惊鹊还真不记得宣乐怎么讲过自己家。
默不作声良久的娘子道:“那是当然!此山花开不与别处同,以三怪名传四方。一可怪前朝古梅,枯木逢春苔蕨应。二可怪,无字空碑,晨醒雾色霞光现。三可怪,山中无柳,青柳来处萧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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