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警惕着沈喻安的动作,却不料下一秒他竟然出现在刚才已经出现过的位置,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已经近在咫尺的沈喻安反扣住双手,摁向地面。沈喻安在白祈的脸要贴向地面上时还收了力气,没让白祈的脸破相。白祈以一种十分耻辱的方式跪在地上,沈喻安整个身体都压在白祈身体上面,他的脖梗处正被白祈的空间刃抵着。
“从,我,身,上,下,来!”白祈一字一顿地叫骂。
沈喻安手向白祈的口袋里掏去,安抚白祈:“乖,要听话。”
白祈的空间刃架在沈喻安身上却迟迟没有动手,刀刃随沈喻安的动作一同移动。
也不知沈喻安的手碰到了哪里,白祈的脸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大骂沈喻安:“你他妈变态吧!”
下一刻核心被沈喻安攥在手里,他抬头怒视黑衣人,黑衣人对他道:“扔过来。”
核心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之前核心被沈喻安握在手里,黑衣人没能看清,等他意识到这个核心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时已经晚了,核心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瞳孔收缩的那一刻轰然爆炸。
这又是白祈和沈喻安作的一出戏。
爆炸来得促不及防,但白祈依旧来不及看清那白雾中的场景,等爆炸产生的烟雾消散后,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两人都知道黑衣人又逃了。
“真是服了。”白祈骂出了声,这已经是他们失败的第二场戏。
沈喻安笑了笑道:“别服啊,刚才打中他了。”
他抓住白祈的手腕,拉着他向传送门冲过去。
白祈刚才正自顾自生着闷气,被他这一拉吓得回了神,一个跟跄,还好被沈喻安及时接住了。
白祈刚踏出传送门就看见了靠在旁边墙壁上的爱德华,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再一抬头就看见了从门里出来了的两人。他问沈喻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沈喻安笑着点了点头。
“喂,我没地方住了。”白祈把自己的胳膊搭在沈喻安的肩上。
他现在根本不敢回头着身后烧毁的房子。
“我带你回总部。”
白祈越想越气,他还是没搞懂刚才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原来已经出现过的位置,还被沈喻安压在身下占了便宜,今天发生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沈喻安好像一下就猜到了白祈心中所想,凑到白祈耳边。白祈还在愣神,发现沈喻安贴在自己身边他的耳朵骤然变得通红。沈喻安湿润的气息喷吐在白祈的耳朵上。
“偷偷告诉你,我的能力是。”
爱德华站在他家的大门前,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他猜秦观应该睡着了,今天他又偷偷溜走,秦观大概又会难过。但是他也没办法,任务紧急,他根本来不及留下字条。
爱德华没敢开灯,蹑手蹑脚走进了客厅,看见了摆在茶几上的六个雪糕包装,他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又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亮着的灯成为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爱德华的脸被照亮。
冰箱里放着的饭菜依旧放在原位,一点都没有动过的迹象。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他准备明天再收拾秦观。
本打算直接回房睡觉,但他路过秦观房间时听见了里面窣窣的动静,他又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秦观房间的门。躺在床上的秦观眉头拧得比爱德华还紧,把盖在身上的被子绞在了身上,爱德华凑近走到秦观身边,秦观正侧着睡觉,脸正好面对着他,他看见秦观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耳朵上,再滴到枕头上。
秦观做噩梦了,其实之前也经常这样。秦观每次梦醒后都后巴巴地跑到爱德华的房间里,央求爱德华和他一起睡。有时爱德华已经睡着了,秦观就偷偷钻进爱德华的被窝里,紧紧抱着他。
他是秦观的定心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炽热而又暴烈地爱着他的人。
爱德华伸手,要拭去秦观脸上的泪水,但好巧不巧,秦观猛得喘了一口气,如同垂死挣扎的人一般,睁开了眼。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情绪好似突然崩溃了,扑进了爱德华的怀里。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秦观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和抽泣声,爱德华熟练地抱紧了秦观,轻轻问道,“怎么不吃饭?”
秦观把头埋在爱德华的肩颈里,闻着其中属于爱德华的味道,这味道能使他安心:“我难过。”秦观闷闷道。
“再难过也要吃饭,秦观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次了,这是在伤害你自己。”爱德华声音严肃了很多,但音量压得很小,似乎怕吓着秦观。
“嗯。”秦观轻轻应着,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爱德华:“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停顿片刻。
“因为我爱你。”爱德华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去看秦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似乎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又道:“下一次我离开之前给你留纸条好不好?”他摸了摸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毛绒线的脑袋,打算抽身离去。
秦观刚从爱德华的那向“我爱你”中回过神来,他死死抱住爱德华的腰:“今天晚上哥能不能陪我睡?”
“陪你睡我也要去洗澡啊!”
秦观却不听爱德华的解释,死抱着他不放,爱德华知道自己抽不了身,干脆就这样陪着秦观睡。
秦观把脑袋埋在爱德华的胸膛里,连心也是滚烫的。
凌晨的莫斯科,尽管是夏天也让人感到微凉。
距离他们们平时的下班时间过去了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但大厦内依旧灯火通明,或者说其实没人敢在这时离开。
这里是沈喻安在莫斯科的据点,在离据点大约一公里处已经驻扎了不少的政府军。协会与政府的关系向来比表面看上去更加不融洽。不知是否是因为与政府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总之这些年政府很少再有大的动作,但何屿知道这也只是表面的伪装,政府一直在尝试将协会的成员,甚至核心成员拉拢到政府控股的公司。
何屿也知道政府一直不放心协会,想要自己组织他们这些有能力的异人,而不是通过一个民间人士组成的协会。
可控性太差了。
何屿将自己的单边眼镜摘了下来,他扶着自己的额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外面漆黑一片,如同夜的眸子。
他有严重的偏头痛,已经吃了药但还是没什么用。这时秘书从门外推门进来,说得一口流利的俄语:“何先生,已经三天了,政府军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何屿把眼睛闭上,眉头皱得很紧,不知是因为头痛还是因为政府军的事。他轻轻应了一声。
看样子政府这回是下足了决心要与协会硬碰硬,先拿莫斯科的这个小据点开刀。
如果真的与政府的军队开战,他们未必能落到什么好处,这毕竟只是据点,不是总部。
何屿深吸一口气,对秘书说道:“先让他们守着吧,我会请示总部。”
如今已经不是他可以处理的局面了。沈喻安,我还是没有像你一样的魄力。这么想着,他播通了沈喻安的电话。
沈喻安刚刚安顿好白祈,又请人去收拾收容所的残局,这才又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沈喻安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盆绿植,一个相框,一个和白祈一样的小闹钟,不过这个闹钟一动不动,似乎就是个普通闹钟。相框里的照片是他特意要的,是在蓝桉生日宴上拍的那张总部所有成员的合照。
沈喻安将相框拿在手中,将里面的照片拿了出来,又取了笔简里的一支红笔,轻轻地在陆子枫微笑着的脸上轻轻画了一个叉。放眼望去,这张照片已经被打上了好几个叉。没人知道沈喻安的心里是什么情感,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努力劝自己释然。像一出荒诞剧。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请进。”沈喻安应了声后,蓝桉推门而入。
沈喻安手机毁了,所有的电话都转接到协会总部的电话上。
“沈先生,何屿先生给您的电话。”蓝桉把电话交付之后转身离开,沈喻安早已将莫斯科交给了何屿与处理,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乱子。
这次何屿主动来电,应该是出事了。
“喂,何屿,怎么了?”
何屿简单把情况和沈喻安说明,沈喻安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他怔了半天没有回音意认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吊灯,也就一眼,神色又立刻恢复如初。沈喻安心想,这里可不是事情的好地方。
“再坚持一天,何屿,等我过去。”沈喻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另一边的何屿也松了一口气,得到了沈喻安的保证,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在这幢楼里熬过最后的一天。何屿将身后半披着的银白长发顺到身前,他可能需要好好睡觉,毕竟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沈喻安也轻叹一口气,麻烦一桩接着一桩,让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时间喘息。他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再过两天协会高层要再回到总部开会,他未必能从莫斯科回来。计划被打乱了。
沈喻安起身,推门出去。蓝桉和江沂都在门口,在另一张桌子上分析局势。沈喻安轻声告诉江沂:“莫斯科出事了。”
江沂这才抬起头,问沈喻安道:“什么人?”沈喻安没回答,凝视着江沂的眸子,江沂顿悟。
她指了指正在看的那份文件,告诉沈喻安:“顾谨言刚才给我们发来了信息,他们挖人已经挖到了中央实验室。”
顿了顿,半天都没人再说话。他们都在思考同一件事。关于沈喻安的计划……
在两天之后的会议上,沈喻安的人会集体行动,突破各个没有向总部报备的据点。沈喻安很清楚,他们与政府的关系还算融合,加上他们之前合作的项目,总之是不至于脸刀刃相向。政府这么做的理由,沈喻安想了想,协会其它高层害怕他有动作,但是高民自己没有动手,反而是政府有了行为,这不是巧合。
三人目光交织,无声地说出那句话。
一些高层和政府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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