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安的头发因为自由落体带来的风吹得向后翻起,他瞅准时机,在看到地面的那一刻改变了身体的动作,将一只胳膊向前伸着,掌心里的那个透明小方块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就将地面变成了类似于果冻一般材质的东西,沈喻安的身体落在其中,毫发无伤。
这同样也得益于赋在这个物体上的能力。
另一边的白祈推开木门之后看到的依旧还是破木屋,只不过木屋里空无一人,正当白祈猜测是否是他已经进入另一个空间时,从楼上楼梯处走下来一只绿色触手怪,说是走下来更像是一滩液体从楼上流了下来。
绿色液体越流越多,很快从小屋的四面八方向白祈站的那一块地方包抄过去,不过白祈丝毫不慌,他的脚下升起一块透明空间,载着他向半空中飞去。绿色触手怪的本体在白祈的正下方出现,一堆黏腻的绿色液体向上堆积出一个八爪鱼样的怪物,不断朝白祈脚下踩的透明方块攀去。
就在绿色液体快要碰到透明方块时,白祈眯了眯眼,终于看见了触手怪核心的位置。一瞬间干百道空间刃凭空闪现,将触手怪身体切成无数段,露出了其中的白色核心,脚下的绿色液体也向小屋的缝隙里流过去,空出了一块可站的地方。白祈脸上溢满微笑,立刻跳下透明方块,用手捡起了触手怪黏液中的核心。
白祈的手碰到核心时,突然脑中一阵眩晕,他暗叫不好,还来不及多想,又被拉入了幻象之中。
依旧是在白祈自己的卧室里,不过他并不如上一次一样站在卧室门口,而是站在床边,在他正对面是他自己的书桌,上面摆的东西一团乱麻,什么笔啊,纸啊,零食啊都散在桌上,只有唯一一摞稍微整齐一些的文件,是他刚刚整理好准备去提交给上级的资料。而现在,那只闹钟精正迈着他那支架小短腿往白祈的桌子上爬,已经走到了那摞文件之前。
白祈被吓得直接大骂一声:“你他妈搞什么?”快步往书桌那边冲过去。
就在他要走到书桌面前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在往下坠,也就在他产生这种感觉的那一刻,面前的幻象突然消失了,他这才意识自己被骗了,一脚踩空掉到了坑里。
“我—操——”他破口大骂的声音因为下坠而被拉得极长,他可不想被摔成肉泥。在他英俊帅气的脸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之前一秒在他下方开了一扇传送门,又设置了一扇在墙壁上
沈喻安似乎早有预料白祈会从那里出来,早早张开手臂在那里迎接他。白祈因为下降的惯性整个人都扑在了沈喻安怀里,被沈喻安稳稳接住。
沈喻安还趁白祈不备,偷偷亲了一口他的额头,白祈反应过来之后猛得推了一把沈喻安,一蹦三尺高,把沈喻安用力推向另一边的墙面。
“我操,你干什么了?”边说边用手用力擦着被沈喻安吻过的地方,往后退了好几步,和沈喻安拉开距离。
沈喻安看着白祈的动作笑得更欢,摊了摊手道:“童话里沉睡的公主不是需要王子的吻才能苏醒吗?你清醒了没?”
白祈听了沈喻安的话,更加害怕,边骂边退得更远,直到贴到了另一边的墙面:“妈的,哥们,你不会是同吧?我是直的!”白祈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后面是墙,沈喻安张口正要提醒,白祈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得了,你也别说了,我们保持距离,保持距离。”话还没说完,白祈的背贴在了墙上,接着有一小块墙面突然翻转了过去,将白祈带到了墙的另一面。
“啊——我操!”另一面似乎是空的,白祈这回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沈喻安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推开墙面然后十分优雅地跳了下去。和白祈狼狈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另一边,协会总部的办公室里,蓝桉站在办公桌前依旧是一幅—丝不苟样子,办公桌的另一边是一张老板椅,江沂坐在其上背对着蓝桉,她的手中捧着一个花盆,另一只手掌是浮其上,一只小绿芽从花盆中伸长出来,迅速长成一盆铃兰花,这是她的能力。
当然,作为协会的核心成员之一,她的能力对外界完全保密。
蓝桉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这里,这次她能来,江沂很开心。少女欢快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她的容貌依旧是十几岁的孩子,与她现在所处的地位似乎完全不相符,不过好在协会的核心成员也很少露面。
“这周要来做实验吗?”江沂笑着问。
“您不必将精力投身于恢复我的情感,失去情感能进行更加精确的计算,这对协会的计划有益。”蓝桉无动于衷。
蓝按是协会内最优秀的战略家,没有之一。这也得益于她的能力,但与此同时她要失去的是她的情感。蓝桉从没觉得失去情感有什么不好,尽管在与他人交往上有诸多不便,但她并不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是个病人,但这么多年来如此费尽心机帮助她治疗的只有江沂一人。江沂告诉她,来到这里的都是家人,她只是在做家人应该做的事情。
窗外清风霁月,蓝桉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回过头。
她看书上说女神怜爱众人,也许自己也不过是被怜爱的一人。
江沂的心情依旧很好,似乎并没有因为蓝桉的拒绝而有所变化,她开口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
“按照数据来分析,您会和我说实话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
江沂站起身,走到蓝桉面前,蓝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江沂却突然又问她:“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蓝桉不假思索:“神女爱众生……”
江沂却没让她把话说完,立刻打断她:“我说的不是那种爱。”
蓝桉分析江沂的语气,发现她现在有些不开心,但自己却没有什么应对方法,她其实也不理解生气是什么,只知道会让人做出一些过激行为,蓝桉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在江沂说出那一句话时,蓝桉脑中就开始自动分析。如果江沂那句话是完全真心,那么江沂会告诉她自己的能力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爱是个神奇的东西,但蓝桉除了感叹什么也做不到。
良久的死寂。
最后江沂看着她,眼神中情感之复杂让蓝桉无法分析,最后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
白祈跌倒在地上下意识闭了眼,屁股被摔得生疼,又用力骂了一声才睁开眼,却看见沈喻安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他面前,笑着朝白祈伸手。白祈才不想和男同有接触,用力拍了一下沈喻安掌心就自己爬了起来,却被眼前景象震惊了。
面前是一块极其开阔的房间,像是被改造成了实验室一样,房间各处都摆放着有一人高的透明玻璃容器,在容器内关的全是像绿触手怪一样的怪物。
说是关其实不太贴切,因为它们更像是还未实验成功的半成品,需要玻璃罐上的仪器维持生命。玻璃容器上的幽幽地闪着蓝光,让人不寒而栗。
白祈在这个房间的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灯的开关,于是只好做罢,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些怪物全身透明,浸没在玻璃罐的不知名透明溶液中,背后插着几根管子,管子连向中央的一个巨大设备之中,这些怪物的内脏却不是透明的,在玻璃中甚至能看到在其中血管的跳动,那双眼神一直盯着白祈和沈喻安看,直到两人离得远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白祈站在一个玻璃容器前盯着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看,一直装在他口袋中的他之前杀死的怪物的核心突然发出一种极度诡异的声音。白祈赶紧把核心从口袋中掏出来,沈喻安仲手要碰却被白祈瞬间护在怀中,无奈,沈喻安只能远远地看着。
白祈低头看核心,又一抬头看玻璃容器中的怪物,终于发现了他感觉到诡异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明明是透明怪物,为什么它们的器官不是透明的?而且白祈看到这些内脏不会感觉奇怪是因为这些内脏和他们人类的内脏是完全相同的。
正常怪物怎么会需要没备来维持生命,白祈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能这些怪物是由人改造而来的。
沈喻安早在刚看到这些怪物时就发现了这一点,而且在协会内部所有的实验都需要向上级审批,就算是像白祈一样只是简单盖个收容所,收容所内的所有怪物也要和上级报备,而沈喻安可不记得在档案中有对这个实验室的备份。
而且是人体实验。
白祈和沈喻安再往前走,就发现核心吟唱的声音更加大声了,在整个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远远地,白祈看见有一个玻璃容器之上闪着红光,玻璃已经被打碎,透明液体流了一地,格外显眼。而就在不远处的地上,正蹲着一个全身黑袍的人。
白祈愣在原地。
那个黑衣人一瞬间抬头与沈喻安和白祈对视,骤然站起身向实验室的另一扇门那边飞奔,速度之快,几乎化作一道残影。但他速度再快也没有白祈用传送门瞬移来得迅速。几乎是下一秒,白祈就堵在了只有一人宽的实验室出口的门口,透明的空间刃横在他身前。只要黑衣人敢冲过来,立刻就会被拦腰斩断。
而沈喻安此时也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两面夹击,他无处可逃。
眼看黑衣人要接近白祈身边,白祈立刻操纵的空间刃从四面八方聚拢过去,空间刃速度极快。
但是就在下一秒,空间刃要接触到他时,黑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他们两个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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