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行走江湖千万要注意,碰到辽国来的人要多长个心眼,谁知道他们是怀着什么目的呢,”姜尔谨警示道,“曹云金就是被辽国商人的金钱给蒙了眼,一时心贪,着了人家的道。”
“多谢三哥提醒。”文木连忙示谢。
“三哥还是多盯着点四哥吧,别让他去外面瞎晃悠,”姜尔雍再次警示道,“闭关时千万别心急,别心贪,万不可急以求成,可以把实情暗暗告知父亲,祛浊扬清之时请他在旁护着,以防万一。”
“三哥知道了,五弟的话记在死心肝上。维宁兄弟,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还没等晏昊子雅回回过神,他们的三少爷姜乐谨已飘然而去。
“三少爷这么着急回家啊。”还没来得及跟姜尔谨告别的子雅回闷声道。
“三少爷这是赶着回去闭关呢。”晏昊笑道。
“文爷,那我要不要闭关?”一旁听了个大概的子雅回有些担心地问文木。
“你根基这么浅,闭关只会走火入魔,我和你师父亲自帮你疏通你还嫌麻烦呐?”文木没好气地道。
“我这不是怕师娘受累么。”子雅回嘟喃了一声。
“你说啥?”文木突然瞪了过来。
“文爷恕罪,小的嘴贱,掌嘴。”子雅回不痛不痒地轻轻拍了下自个嘴巴。
“呵……嘴不贱,挺甜,我喜欢听。”文木拍了拍文木的后脑勺。
姜尔雍想着文木渡灵受了累,便提议在客栈再住一宿。
没料到中饭过后,又有人找上门来了,而且是在道门中声望比较高的。
一个名叫孙是安,来自御气宗支系江州彭泽县(今江西九江彭泽县)虎溪山孙氏,是孙氏门主孙余年的父亲。另一个名叫卫頔璋,来自祛邪宗支系容州北流县(今广西北流市)岣漏山卫氏,是卫氏当前的门主。
“卫门主,你这是来寻仇么?”一听姜尔雍的介绍后,文木冷冷地对卫頔璋道。
“报仇?孤鸿兄这话从何说起?”卫頔璋愕然地问。
“蒙乐山,你卫氏门中的卫守朴死于我手,先前,还有好几名岣漏山子弟被我诛杀,卫门主不是来寻仇难不成是想和我把酒言欢?”文木讥笑道。
“孤鸿兄多心了,”卫頔璋爽朗地笑道,“江湖恩怨,刀剑无眼,学艺不精的自是难免会出现伤亡,都要那样睚眦必报,世上不就纷争不止么,江湖自有江湖的公道,何来报仇一说。”
“卫门主深明大义,可敬可佩。”姜尔雍心下虽然狐疑,但表面上还是客套地拱了拱手。
“咱们之间只有冤仇,攀谈不上门派情谊,你们特地找上门来所为何事?”文木直白地问道。
“我与卫门主适巧在此地游历,听闻霜序君路过此地,正好我们受了人家的托请,便冒昧地找上门来了。”孙是安又对姜尔雍作了个揖。
“两位受何人之托?”文木不耐烦地问道。
“受中条山蔡氏门主蔡引青之托。”孙是安对文木又作了一揖。
“所托何事?”文木接着问,语气甚是不客气。
“蔡氏宿耆蔡咏旌病入膏肓,遍请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药石难医,想请妙手着春的霜序君去中条山一观。”卫頔璋对姜尔雍拱手道。
“嗬,既是药石难医,找我师父也没用啊,我师父又不掌控着生死簿。”子雅回一旁轻声嘟喃了一句。
“蔡氏子弟孝心撼天,但凡有丝希望都不会放弃,霜序君的医术天下闻名,医半死肉白骨,神丹妙药……”
“别扯旁的,我听明白了,意思是想请我家熙哥哥过去,死马当作活马医是吧。”文木打断了孙是安的话。
“这个……”孙是安尴尬地笑了笑。
“蔡咏旌是玄英尊和蔡门主的父亲吧?”姜尔雍问道。
“正是,蔡老先生一生乐善好施,善名远播,没成想却罹患怪疾,久治不愈,蔡氏子弟寻遍名医皆无良效,这不,只有向霜序君求救了。”卫頔璋感慨道。
“呵呵,蔡氏的人生病,倒要你卫氏孙氏的来请医,真是稀奇。”文木嗤鼻道。
“蔡老先生于我们孙门卫门有恩,为长者请医,乃我等义不容辞之职责,还请霜序君看在同为道门的份上,施于援手。”孙是安恭敬地道。
“既是请遍天下名医,何以认定我就能医治得了。”姜尔雍淡淡地道。
“蔡老先生神智涣散,口不能语,听闻霜序君的凝神丹能……”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想骗我师父的凝神丹吧。”一听卫頔璋提起凝神丹,子雅回连忙嚷了起来。
“这位小哥误会了,不是我们要买霜序君的凝神丹,而是中条山蔡氏想重金求购。”卫頔璋好脾气地笑了笑。
“呵,重金求购?”文木脸色一冷,“说一千道一万,原来是打凝神丹的主意啊。”
“两位前辈怕是误会了,”姜尔雍客气地对孙卫两人道,“凝神丹不是治病良药,而是患者痊愈后用作康复之用,蔡咏旌前辈沉疴不起,凝神丹对他毫无疗效。”
“哦,原来是这样啊,”孙是安对姜尔雍拱了拱手,“惭愧,是孙某浅薄了。”
送走卫頔璋和孙是安,子雅回对他们离去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声。
“熙哥哥,蔡氏要请医为什么不自己派人来,反倒托起旁的门府了。”文木哼声道。
“以示他们蔡氏的心诚呗。”姜尔雍笑了笑。
“蔡咏旌是谁啊,姓孙的嘴里把他说得一朵花似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此人。”文木问道。
“在蔡氏一门他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修为很低,生的两个儿子倒是比较有名,乐善好施也就姓孙的说说罢了,想请我去看诊,总得替他鼓吹一番呗。”
“玄英尊声名远播,孙是安卫頔璋上赶着拍蔡氏的马屁也是情有可原。”晏昊心下有点纳闷,感觉师父对中条山蔡氏并没什么好感。
“我把凝神丹的作用一说,他们立马就走了,再不提去中条山看诊的事,可见请我去中条山看病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花朝君修为大增的事想来已是传遍了江湖,想买凝神丹的肯定都在蠢蠢欲动,”文木好奇地问姜尔雍,“重金求购?中条山蔡氏很有钱么?”
“不是很清楚,但从玄英尊日常的习性来看,应该也算是殷实之家吧。”姜尔雍摇了摇头。
“熙哥哥,你在店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文木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师父,文爷他这是去哪啊?”晏昊连忙问道。不会是听闻蔡氏殷实就跑去中条山打劫吧,文爷,可不能那样啊,那跟强盗没啥区别呀。
“还能去哪,当然是找卫頔璋孙是安算账去了,冤家路狭,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子雅回呵呵地道。
“算账?”晏昊一愣。
“我替文爷誊抄名单时,记得有孙是安和卫頔璋这两人。”子雅回解释道。
“哦,真好,倒省了咱们上门去找了。”晏昊反应过来也很是乐呵。
“师父,我和师兄也去看看行么?”子雅回央求道。
“想去怎么不早跟你文爷说,现在怕是迟了。”姜尔雍没好气地道。
“卫頔璋好歹是岣漏山卫氏的门主,修为应该不低,怎么的也能扛一阵子吧。”子雅回呵呵地道。
“卫頔璋虽然破了六境,但也仅仅止于六境,他平生的精力倒不是主要花在修行上,工于心计,全用在歪门邪道,为了坐上门主之位,什么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杀兄弑父,畜牲不如。”姜尔雍不耻地道。
“不会吧,他名声不是挺好的么。”晏昊难于置信地道。刚才见师父对那两人倒还算是客气,以为他们在道门中还算是个人物呢。
“擅于伪装呗,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门主,知道他底细的人确实也越来越少了。”
“师父,您是从不蠹楼里看来的秘辛么?”子雅回问。
“不是,”姜尔雍摇了摇头,“多年前,我曾在鼎州救过一个卫氏子弟,鼎州卫氏以前也是岣漏山卫氏的一房,后来被卫頔璋一房给挤走了,从那卫氏子弟嘴中知道了卫頔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鼎州卫氏得好好谢谢咱们文爷了,”晏昊笑道,“师父,我去看看热闹哈。”说完人就不见了影子。
“师父,我也想去。”被闵捷缠住身的子雅回巴巴地道。
“呆着,他们用不了一刻就会回来。”
来宾城外,凤凰岭下,孙是安卫頔璋在一个土地庙前停了下来。
卫頔璋吹了一声长哨,空中飞来两只信鸽,落在他的肩上。孙是安赶紧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卷筒,缚在鸽腿上,再把鸽子抛了出去。
“唉,忙没帮上,怕是还露了馅。”孙是安对卫頔璋丧气地道。
“咱们也算是尽力了,凝神丹要是那么容易讨来,蔡氏何必拐着弯的要咱们出面,”卫頔璋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在孤鸿散人那个恶魔面前,我心里直打鼓,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将我给杀了。孙先生也是知道的,他对我岣漏山卫氏可从没讲过道门之谊。”
“卫门主,”孙是安疑惑地问,“你们卫氏怎么就得罪那尊瘟神了?”
“我也不知道啊,”卫頔璋唉声道,“可能是门中子弟风光惯了,眼高于顶,不小心冲撞了那尊瘟神,那瘟神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心眼儿比针鼻还小,哪是受得住气的人呐,得罪了一次肯定一直记恨于心,对我卫氏不依不饶。”
“要不去请玄英尊出面说和一下,老被那瘟神惦记着哪是个事啊,听说他的修为快到盈成境了,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更何况现在还有霜序君一旁护着。”孙是安提议道。
“玄英尊哪会出这个面。”卫頔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法子,”孙是安想了想,“传闻姓文的瘟神对霜序君百依百顺,霜序君要是出面说和的话,他肯定会同意的。”
“向霜序君示好?”卫頔璋沉吟道,“倒不失为一条良策,只是……霜序君那人冷若冰霜,是个不易交好的人。”
“这个你放心,我认识岐黄宗不少的名医,有他们从中引荐,应该没问题。”孙是安安慰道。
“孙先生,”卫頔璋有些疑惑地问,“凝神丹真有那么大的神效?不会是人家吹出来的吧。”
“应该不会,花朝君的变化有目共睹,天贶君虽然大嘴巴,却也不是个虚妄之徒。你想想啊,连蔡门主都眼红,这事还能有假?”
“倒也是。”卫頔璋点点头。
“咱们已给蔡门主回了信,虽说白跑了一趟,但也算尽心竭力去办了,”孙是安向卫頔璋拱了拱手,“卫门主,就此别过了,我这就去联系岐黄宗几个朋友,到时……”
“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着一声大喝,一道剑气从后面奔涌而来,孙是安来不及躲避,话还没说完就身首异处了。
“你……”险险躲过剑气的卫頔璋一见是文木杀了过来,骇然失色。
“卫门主有两下啊,能坐上门主之位,果然也非浪得虚名。”文木痞笑道。卫頔璋能从他凌厉霸道的攻势中全身而退,确也出乎意料。
“姓文的,我岣漏山跟你何怨何仇,竟死死咬着我卫氏不放。”卫頔璋愤懑地拨剑喝道。
“文爷我要是跟整个卫氏过不去,岣漏山还能有你卫氏立足之地?不过,卫氏有些人我定然是不会放过的。”文木冷哼道。
“我卫氏究竟是何人得罪于你?”卫頔璋被文木森然的语气给弄得全身一寒。
“有那么一撮人得罪了我,当然,包括你……卫頔璋。”文木顺手一掌,将破魂咒打在孙是安尸体上,毁了孙是安的三魂。
“孙是安难道也得罪你了,竟然连三魂都要毁了,你……你这恶魔,也太阴毒了吧。”卫頔璋额头直冒冷汗。
“虎溪山孙氏得罪我的倒没几个,不过恰巧孙是安是那几个之一,”文木张狂地用剑懒懒点了几下,猫戏老鼠般地讥笑道,“卫门主,别废话了,想活命的话就使出看家本领把我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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