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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刚结束没多久,正值周六,程渝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推开门一看,宿舍里空无一人。
云大毕竟是顶级学府,设施完备环境也很好,本科生四人间上床下桌,独卫独浴甚至还是干湿分离,**性强安全感足,有空调有暖气有电梯,总体来说宿舍环境算得上不错。
“怎么没人。”程渝把行李箱打开,顺口问了一句。
段西越上床去给他铺床单,“可能出去玩了,把枕巾递给我。”
程渝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几下后就没事干了,蹲在椅子上在群里叫了几人开一局游戏。
“哎,你,”出去玩的两个室友大包小包回来,热得满头大汗,看到一个陌生帅哥出现在寝室,满脸疑惑,“你是……”
程渝笑了一下,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程渝,今天刚来,前两周有事没来得及回来军训。”
八月中的时候程母给他约了每年定期的医院复查,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手术不断。长大后身体好了不少,但是为了健康仍需要一年四次检查身体。
医生说身体恢复的还不错,只是近期最好静养一段时间,于是程家紧急开了个家庭会议,大家凑在一起一合计,把程渝送出了国,在疗养院静养一个月,顺利在军训结束后回到学校。
段西越本想陪他一起去,但被他哥拉去给公司打白工,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为此他在某天晚上给段母通风报信,说他哥的感情生活似乎有进展,给他哥带来不少麻烦。
一个室友带着厚厚的眼镜,颇为圆润,另一个高个男脖子上挂着耳机。
眼镜男友善地笑了笑,态度很热情,“你好啊,我是徐忆,他叫苏子阑。”
苏子阑看起来比较内向,没怎么笑,跟他简单的点了下头,回到了位置上。
徐忆把自己的零食分给他,“你别介意啊,苏子阑人挺好的,就是性子有点慢热。你好帅啊兄弟,”
徐忆人还是挺活泼外向的,自来熟,“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个校草排行榜啊,要我说,我觉得你跟那第一的兄弟一样帅啊。可惜你来得太迟了,不然校草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程渝在回群里的消息,群里都在@他质问他是不是又挂机,他听到徐忆的话一乐,好奇问道:“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东西呢,那校草是谁啊?”
徐忆想了想,“好像是体院的吧,还是计算机系的,我也记不清了。一个大帅比,一米九,贼高贼帅,叫段什么的来着。”
徐忆在说“大帅比”的时候着重强调语气,面部表情很丰富,还比了一个大拇指。
“啊?不会是叫段西越吧?”程渝乐不可支,八卦起来,“他还能是校草呢?”
徐忆说:“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一米九大帅比本人在给他铺床单被罩枕头,收拾完床铺下了床,面无表情朝程渝扬了下巴说:“水。”
徐忆眼睁睁看着传说中的校草,从今天刚来的室友床上下来,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结结巴巴,“这,这……”
卧槽,什么情况?
大变活人。
程渝下意识四处翻了翻,没找到,晃了晃手中只剩下半瓶的水,“没有,只有我喝过的,等会去买瓶新的吧。”
知道段西越有点洁癖,所以他平时会比较注重这些。
然后笑着和徐忆指了下段西越,说:“你说的校草是他吗?”
徐忆的表情已经变得呆傻,慢半拍道:“……昂,是啊,你们,认识?他,是在铺床单吗?”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论坛上公认的校草,会在给他的室友铺床单。
“对,”程渝的态度随意自然,像是已经完全习惯这种事,“我刚下飞机,太累了。他干这事很熟练,在家里天天干。”
程渝说的是锦北湾,那套公寓是高一的时候程父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之一,程渝用来放他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手办模型。
段家天天吵得天翻地覆,因为他哥的婚姻和性取向问题。
段西越烦的不行,他哥已经被折磨得开始在客厅铺了个瑜伽垫,打坐打太极,对一切都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程渝偶然从他爸妈口中知道此事后,热情邀请段西越去他的公寓住,要求是无偿帮他打扫房子。
于是锦北湾就这么成了二人常居地。
而由于段西越本人颇有些洁癖和强迫症在身,又不喜欢家里常有外人走动,于是干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对程渝铺的窝出几条褶皱的被单、随性晾开的开衫和校服、喝了一半的饮料水果和外卖一股脑塞进冰箱等等,在段西越看来统统被归类于不良习惯,并且给予严重批评,迅速接手家里所有家务活。
程渝表示乐得清闲,能者多劳,不能者就该少劳。
徐忆听到之后,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噢噢,那校草还挺,贤惠,啊不是,”他改口想了想,觑着段西越的冷脸,声音越来也小,“居家?”
程渝笑得不行,“啊对对,他确实非常贤惠,怎么说来着,宜室宜家。”
在段西越的不善目光扫射下,徐忆缩着脖子转回桌子面壁。
程渝才不怕他,站起身轻轻拍了下他的肩,笑意浅浅。
“大校草,夸你还不乐意啊,这么凶,都吓到我室友了。”
段西越嗤了一声,没说话。
*
“先去天上居吃饭吧。”
程渝习惯性打开后车门,段西越个子很高,眼珠是纯黑色,盯着他说:“我真是你司机。”
“阴阳怪气什么。”程渝坐上副驾驶,手里还拿着矿泉水。他突然想起来方才的校草之说,莫名其妙笑出声。
侧过脸问正在开车的某人,“不是,这校草究竟是谁选出来的,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段先生我采访你一下,”
程渝随手把矿泉水往他那递了递,“恭喜段先生获得云大top1校草之位,众所周知呢,因为它失去了本少爷的参与,所以这个榜单并没有什么含金量,对吧。”
他说着说着,还顺口问了一句,以此获得段西越的认同,段西越敷衍的很。
“对。”
“既然校草得主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们也可以承认这次选举的不正规和不公平性。希望大家呢都擦亮眼睛哦,在下一次大赛中再接再厉,能够看清真正的校草应该其实应该是某程姓帅哥。好,今天的采访就到此结束。”
程渝自娱自乐结束,自顾自乐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要不要和苏唯他们说一声,正好那么久没见了,出来聚聚。”
“不。”
段西越冷酷无情的吐出一个字。
段西越补充:“烦,很吵。”
惜字如金。
程渝打开相机,把摄像头对准他的脸,“来,再说一遍,我发群里给他们揭露你的真面目。”
过分出众的面容,轻轻瞟了他一眼,右眼尾处有一颗显眼的泪痣,单眼皮绷着,唇角弧度扬起。
隐隐露出些轻蔑的意思,“发吧,让他们以后在咱俩单独出去的时候别打扰我们。”
程渝乐了两声放下手机,调侃他,“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段西越。占有欲还挺强呢。”
天上居是预约制餐厅,程渝以前常来这里,前台已经对他相当眼熟。
“程少,好久没来了哦。”前台是一个穿着制服化着淡妆的漂亮姐姐,笑起来很温柔。
“是呀姐姐,我都想你了,天天在国外念着呢。”程渝从小就嘴甜,尤其见到女性的时候,自动触发夸赞技能,逗得前台姐姐笑个不停。
段西越伸手把他揽过,在外人面前往往高冷话少,走到人少的地方才低声说:“天天拈花惹草的,小心我告诉你妈。”
段西越就是个双面间谍。
程渝忿忿:“我聊个天就拈花惹草了?明明什么也没干。段西越你要是再动不动就给我妈通风报信,你就完了。”
段西越“哦”了一声,看起来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
服务员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脸上有着浅棕色的小雀斑,清秀白皙。
声音细细小小的,“您好,这是菜单,点完后提交就可以。”
段西越接过平板,“吃什么,我给你点?”
“老样子呗,”程渝低着头看手机,“你点吧。”
傍晚余晖洒落,两个风格不同的大帅哥面对面坐着,简直是餐厅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服务员红着脸悄悄抬眼看身旁的人,他认识段西越,军训的时候他犯了低血糖晕倒,教官让段西越扶他起来,段西越还问他能不能坚持,让他坚持不住就去旁边休息。
后来他给段西越送水,虽然他没收,但是耐心的说了谢谢。
和传闻里的冷漠一点也不一样,明明这么贴心温柔。
他自己偷偷想了好久,在之后撞见过两次段西越被表白的场景,冷淡且毫不留情拒绝。
然后想到军训的时候,他握着手心的糖果,心中小鹿乱撞,羞红了脸。
“段,段少……”
他不知道要称呼段西越什么,只是在社团帮忙的时候听到过别人这么叫他,于是也这么称呼。
段西越动作一顿,似在疑惑这服务员为什么会认识他,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服务员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汪着水,嘴唇被咬的发红,又羞又怯地说:“段少,我是陈清然呀。”
……
闻言,在和程母报备的程渝停下动作,专心致志地吃起兄弟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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