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空青番十七—秘密

两位娘亲一走,果然这傻姑娘便赶忙问我疼不疼。我不知如何面对她那泪水,便只好给她讲我初学这游龙步的事。整整半个月,我才练的纯熟,而她,只不过一个时辰。

这便是差距吧,我却为她开心。

那傻姑娘却笑不出来,依旧忧心忡忡。我想转移她的注意,肩膀却痛,那真气留下的伤口竟然还未好,血亦还在流。果然,她着了急,连忙要跑去找药。我却只想看着她,也不知怎么,见她那被自己咬的红肿的唇,便想吻她。

话到嘴边,却变成让她亲我一下。

她却真应了。

那吻柔软微凉,印在我脸颊上。我心里甜蜜又苦涩,想跟她道歉,想告诉她我无妨,想给她看我能运功止血,可这左半身子竟似提不起力。而我又偏偏想溺在她这温柔里,长一点,再长一点。

忍了再忍,还是吻在她泪痣上。

回东苑的一路,我都想着阿娘说的沐浴、更衣、喂饭,可又觉得不成体统。阿娘跟娘亲自小一起长大,自是……百无禁忌,可我跟欢儿不一样。

左肩疼得紧,抬手也不便,便让她帮我除了外衫。又怕亵衣上那血迹引她多心,便哄她出去。谁料这傻姑娘竟不走,还要帮我沐浴。我看着她笑,她便慌了,盯着我不回话。而我本就用了大半真气,又耗着凝甲了半天,那伤口再拖也不是办法,便施了遁术,直接入了水,连亵衣都未脱。隔空取了新的来放在架子上,那傻姑娘果然没多心,脸红的出去了。

她不在,我才终能查看伤势,那肩膀三个血洞,贯穿前后。而伤口血流处闪着淡淡金纹,竟是有阻断真气的密法。说来,怪不得我只觉得真气受阻,无法恢复呢。

封了几处大穴,想用真气冲那禁制,慢慢抹掉那印记。速度虽慢,但好在现在欢儿修为不强,仍非不可破。可她却似不知道自己有这本领,真气、神识、灵台是仙人的命门,她倒好,能阻人真气,扰人神识,若飞她天性纯良,非成危害一方的魔头不可。

休息片刻,缓缓心神,我便唤她进来沐浴,我身子乏的紧,却仍想逗她。她倒乖巧,让我回去歇息,我便也应了。

风风火火的沐浴,又去小厨房备了吃食,那傻姑娘发还散着,衣衫也未穿整齐,却记挂着我,那模样可爱的紧。想起阿娘说,她一愧疚,定对我百依百顺。我便也厚着脸,让她喂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又欢喜,又心疼。

总觉着自己太坏了,竟如此哄骗她。

我用完膳,她却水米未进,我便催她也吃。她却突然问起她晚间睡在哪,说来这地方早就备好,可……

罢了,也不能一直哄她与我同榻,早晚要出事的。

我便带她到了偏殿。就在我书房的暗门后,里面的一物一景都是仿她在月宫的居所。也不知阿娘是如何知道的……怪不得当时笑我,要金屋藏娇。

欢儿进了屋,看了半晌,便发现了端倪,问我是何时仿的。说来,她被月老弄去闭关那半年,我寻不见她,着急的紧,便日日往那月宫跑,把能去的每一个角落都寻遍了。而后来听月老说欢儿因我涉险,更是百味交杂,那思念竟成了狂。又不能搬去月宫住,便只好把这月宫搬来。

我便……宿在这。

骗自己……欢儿就在身旁。

想来,那时光确是难熬。

可这一切,我断不能讲,不然还不知欢儿会如何看我。好在,她未深究,只是摆弄起我送她的花狸猫面具,又将两个面具摆在一起,那桃花眼里都带着笑。

我便愈发觉得,这么单纯的人,我骗她,确是不对。便打发她休息,赶忙出了屋,想想如何向她解释。

我手上这伤口,再慢,明日也就愈合了,连疤都不会留下,哪来的什么日日换药。阿娘也是……我没她那么多黑墨水,现在又如何收场。

想了许久,没有答案。

可不知何时,欢儿竟从侧殿里出来,站在我书桌旁,那桃花眼里闪着精光。

她说要换药,我便暗道不好。

可那真气仍受阻,我又先忙着修复肩膀的伤势,那手伤仍未愈,我倒也不怕她看。可那傻姑娘竟划了自己的手,那真气化型倒是用的纯熟。而那伤势极深,竟见了骨,血流如注,一滴滴,一片片落在我掌心,竟是滚烫。

我竟不知,她会用这法子问我。

算是……惩罚吗?

她却提气运功止了血,霎时便恢复如初。又问我为何不运功止血,我心里苦笑。

不是不治,一是真气受阻,二是……二是猪油蒙了心。可若说了,她又要愧疚,而我,脸上也无光,便垂眸不语。

她竟伸了手,渡了真气来,那手伤便快速愈合,只是不知……为何掌心多了道红痕。

里头丝丝金色光芒流转……这难道,是欢儿刚才滴下的血?

说来那次在桃林,我剑气伤了她,那血,也是这样。

我用真气去补,又试着用神识抹,却无任何变化。罢了,这便是提醒我,不该瞒她骗她吧。

而她盯着那红痕也愣住了,竟用力蹭蹭,嘀咕着什么仙人不留疤。

想必……她都知道了。

我想解释,却说不出口。她倒替我解了围,说这印记,是提醒她,也提醒我。那呼吸打在我耳侧,我竟脸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臊的。

娘亲早就传音于我,我让得空便去见她,复盘今日之事。想来,欢儿夺去我手中那笔,招式的确古怪,娘亲却哼了一声,说这招出自月老。

月老,竟也有如此实力吗?

而这肩头的伤阿娘打量了片刻,神色古怪,而娘亲看了一眼,表情更差。又嘟嘟囔囔骂了欢儿半天,说她竟子月老那得了如此阴损的天赋。真气外放,以气化型,不需武器便能制敌,而伤口极不易愈合,轻则真气大失,重则失血而亡。仙人只是神通多,恢复快,说来,也不是不死的。

而这治疗方法更是稀奇,要么用修为抹去伤口处的禁制,真气方能流转,要么是施术之人亲自疗伤,禁制便消。娘亲冷着脸,说这天赋就像那毒蛇,毒牙咬了你,毒液麻了你,你还得指着那畜生给你解毒。那阵势,恨不得现在便把欢儿揪过来,让她将我的伤治好。

可我若告知欢儿,她定又哭鼻子,只好先安抚娘亲,自己再寻她法。

说来也怪,之前周身真气流转不顺,可现在一运气,那掌心的红痕便会微烫,似闪幽光。而那真气顺着掌心过,再到肩胛,却感觉那禁制松了几分,恢复的倒是比之前快多了。

阿娘看我拆了那粽子纱布,一边笑意吟吟的问,怎么不将这苦肉计演的久一点,一边伸手将我手腕捉住。

我握拳,想将那红痕藏住,手却还是被掰开。而见那印记,两人皆是一愣,分别用真气化,用神识抹,还是没有半分变化。

娘亲便问,这红印是如何而来,是不是又是那小畜生弄的。又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就应该亲自教欢儿,不同意我那苦肉计的招数。伤的是我,她们倒是着实心疼了。

明日我不陪欢儿去那演武场,又怕她二人真对欢儿发难,便大致讲了因果。娘亲盯着我掌心红痕那眼神愈发不满,可阿娘说,要除掉也行,把这皮肉剜出,再引真气修复便可。

娘亲一抖,却也不敢提了。

可阿娘看我那眸色却深,分明是藏了话,但又不讲。只问我欢儿发觉我欺瞒她后,有没有对我发火。我自是回答没有,那傻姑娘,性子那么软,又怎么会发火呢。

阿娘没接话,娘亲却是哼了一声,说她倒敢。

哎,这两人明明性子也像,为何偏偏是冤家呢。

神识感应到欢儿出了屋,跑去小厨房不知鼓捣着什么。想来快到晚膳,欢儿要饿了的。我便辞了娘亲们,往东苑回。谁料她竟已然准备好了吃食,正坐在燕居等我。那桃花眼里充满狡黠,竟仍要喂我,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贪恋她的温柔,也想她顺着我,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我这般幼稚,到似要不到糖的孩子,满是胡搅蛮缠了。可纵使这般,也还是愿她靠近我,喜欢见她在意我那样子。

我……定是病了。

我吃了饭,那傻姑娘却又等我吃完才肯吃,明明饿的紧,我便快些咽下去,又给她备了茶。

她却眼珠一转,要罚我。

是我……教坏她了吗?

可这罚的举措却让人脸红,同榻而眠,不许动……这是要做什么?罢了,罢了,由她吧,谁让我瞒了她呢。

是夜,那偏殿传出阵阵箫声,我便抱了古琴去迎她。

月光似与她相衬的紧,那肌肤胜雪,好看的眉眼映着淡淡银光。欢儿站在桃树下,吹着红豆曲,那相思溢出来,晃得满园芬芳。我便抚琴和她,我早便就想这样。我从不知自己的琴声也可这般温柔,清风里她的发散着,眼角那泪痣嫣红,望向我的眸子水光闪闪,清纯又妖异,勾的我心痒。

我是不愿她女儿家的样子让人瞧了去,只许,我瞧。

她摸着我掌心那红痕,又轻轻吻上,那唇竟比血滴更烫。她终是应了我,不以身犯险,不莽撞。

那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真诚,我知道,她定不骗我。

真好。

说了认罚,我便乖乖躺在榻上不动,而想着她明日还要去演武场,便调整气息装起睡。她在我身侧,那身上的香味挠着我,又如何睡得着。

我知道她也未睡,却一连等了好几个时辰,她终是动了,竟撩开我亵衣。我一时乱了呼吸,不知她想干什么,却感知她那眸子落在我那左肩上。说来,我用真气调息了半天,这禁制仍未完全抹去,只勉强止了血,那淤痕仍在,她这功法,确是古怪霸道。

而她又渡了真气来,却一下破了禁制,我周身真气终是开始快速流转。她似仍不放心,又盯了我半晌,才将我亵衣归好,终是沉沉睡去。我才敢睁眼瞧着她,这傻姑娘,心总是这般细,又敏感。

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她乖巧的贴在我颈窝,手环在我腰上。天明,便松开她,装作一夜无事,可我却不愿睡去,只看着她,盼着天慢点亮。

可天终是会亮,为她备好衣衫,又将她恢复原位,见她要醒,便才又闭了眼装睡,眉心却感到一阵温热柔软。

这傻姑娘。

有些人的喜欢啊,兜兜转转、小心翼翼,又百转千回,话从来到不了嘴边。嗯,你们喜欢空青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空青番十七—秘密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