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摇了一下头：

“你还不够了解我们，至少，我们和域神的情况是不同的。而且，我认为你的思想过于偏向人类，你和人类接触的太多了。”

水灵挖了一块点心吃掉，一脸严肃的敲了一下餐盘：

“这是个选择题，你应该让所有人都明白，你不应该企图一个人来完成这一切，又或者是靠着那些对一切都不知道多少的人类学者。”

泽沐然没有说话，因此说到这水灵靠在椅背上，晃动了一下挖勺：

“你还不明白吗？你所向往的世界，我们也好，域神也罢，都会在你实施的计划中一同死去。你没办法筛选目标，指定摧毁谁，又或是拯救谁。”

泽沐然十指交叉，笑：

“我可以将一部分隔绝开来，减少影响，从而让他们存活。”

水灵叹气：

“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竟然会说要去救别人。如果只是隔绝开来就能杜绝影响，那么你要实施的计划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因为这意味着很大一部分根源，都会存活下来，实际的情况，并没有达到你预想当中的效果，一切就都失败了。”

“对我们来讲这是一个选择题，对你来讲也是一个需要你不停抉择选择舍弃哪个部分的问题。”

泽沐然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记不记得荒的那部分，我敢说，不管我如何做，荒一定会诞生。这意味着我不管怎么做，神都会存在，诞生。甚至可能在我刚刚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一个新的荒就被迫苏醒了。”

水灵沉默了一瞬，突道：

“我和你解释不清，我们用高效率的方法来交流，你要我哪个部分？又或者你现在就吞噬我，这样你就都明白了。”

泽沐然也叹了一下，随后道：

“我尽量保留你的意识，我会一点点来。”

泽沐然纷纷化为黑水，汇聚一团，覆盖了水灵，他们将在很长的时间后才能分析完全部的信息，进行复刻，备份，在传递回巢。

另一边，凌霜什么也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水鬼都被塌方所阻碍困在了最下面的洞窟里，并没有出现。

凌霜实在是找不到半点痕迹，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水鬼所迷惑，所以才产生了泽沐然也在的错觉，但是那个手掌的大小，太真实了。

仔细想想，那个泽沐然太弱了，给人的感觉很渺茫，并不像是泽沐然，可偏偏又给他感觉就是泽沐然。

凌霜在水中轻叹，游了上去，凌霜在李苏瑾的手心里写写画画，凌霜这才意识到李苏瑾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人下水，而是另有所图。

凌霜写：

“都毁了，不信你和我下去看。”

李苏瑾写：

“这不可能，此地乃上古大阵，有阵法加持，不可能一条鱼沉下去就全压塌了。”

凌霜生气，简单和悠然交代一声，就扯着李苏瑾往下去。

李苏瑾也与互道长老简单交代，互道长老点点头，往墨轩家弟子身边靠了靠。

凌霜很快带着李苏瑾到了底，李苏瑾冻的不行，打着颤在凌霜身上写字，二人很快吵了起来。

凌霜对着湖底就是一道冷火屏障，李苏瑾瞳孔巨震，就感觉周遭水浪翻涌的厉害，差点没被掀翻出去。

李苏瑾死死抱着凌霜大腿，拍凌霜的腰和手臂，凌霜用冰链把人连接起来冻在一块巨石上，踹了李苏瑾一脚，便游了出去。

李苏瑾急得直吐泡泡，他要是能开口一定要问候凌霜祖宗。

他搓着手做跪拜状，拽着锁链对凌霜游动的方向招手。

凌霜却是加强了冷火的范围，将整个湖底都映照的亮了起来。

悠然等人看见如此盛景，也是指着下方开始交流。

有人写：

“他们在干什么？怎么回事？”

悠然也在和墨轩家的弟子写字沟通：

“他说，他下去打光，让我们看清水下的情况。”

随着冷火的扩散，众人很快看清了整个湖底的状况。

巨大的鱼尸沉在水底，底部是厚厚的冰层结晶，全部冻结在了一起，许多受到波及的鱼尸已经被啃的只剩下骨架。

同时，很多对人来讲十分大，但是与那条最大的巨鱼相比就十分渺小的黑鱼，正在底部乱窜着追逐冷火的光辉。

等大部分鱼都浮到上方几十米处，凌霜便揪着李苏瑾的衣领解开固定的冰链，带着他在下方塌方群中游动。

李苏瑾不死心，即便凌霜带着他游了一圈，他还是想要探究有没有某个缝隙又或是塌陷的空腔可以通到最下面去。

但显然没有，在这下面的塌陷非常彻底，兴许他们要等这条巨鱼彻底降解之后才行。

凌霜问：

“你到底是要找什么？”

李苏瑾写：

“你不懂，这对你来讲没什么价值。”

凌霜写着：

“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价值？这条鱼对你很重要？”

李苏瑾写：

“道纹，我是炼器师，我下来这里是为了拓印道纹。”

凌霜愣了一下，写：

“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苏瑾眉头紧锁，写：

“就算我早说，难道你就不会毁掉这里了吗？你破坏了阵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准确找到阵眼的，但是这个地方不是被这条鱼压塌的。”

凌霜想了一下，他几乎是在这一刻确定泽沐然一定下来过，只有他会懂得那么多，于是写：

“我什么都没做，我失去意识了，破坏阵眼的不是我，另有其人。而且，在最底层我看见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我觉得是水鬼。”

李苏瑾愣了一下：

“水鬼？你是说在这里的底部？那这个远古阵法，是一个封灵大阵？”

凌霜写：

“鱼都是食肉的，坑底有很多骸骨，好多人死在下面，你没有到底部看过吗？”

李苏瑾写：

“没有，这太冷了，我的护身法器灵力消耗的太快，我们上去说。”

凌霜点了一下头，拉着人游上去一部分，李苏瑾拽了拽凌霜，指着岩石层。

凌霜配合的操纵冷火上浮，余光便照亮了墙壁，虽然冷火很快被追击而上的巨鱼冲散了，但是二人还是看清了石壁上的纹路。

那是被青苔腐蚀的岩层，李苏瑾写：

“这个不是阵法，这是一种图腾。”

凌霜不需要冷火也能探清，于是写：

“一个满是水草的图腾？”

李苏瑾显得有些激动：

“在抛光一次，我没看清。”

凌霜写：

“太危险了，鱼在我们正上方，我背下来了，我可以画给你。”

李苏瑾写：

“这不可能，你没办法一样就分辨出刻痕与裂纹，更何况这里都是水草与青苔，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短暂的抛光会让这些线条看上去是在活过来一样移动，你没办法只凭借粗略的一眼确认细节。”

凌霜写：

“没有光源我也能看得清楚，水可以描绘阵法的形态，我可以通过水流去触摸整片墙壁，这个图腾看起来就像是一堆水草缠绕在一起，扭成麻花。”

李苏瑾闻言也是险些没忍住翻个白眼，心想要是以前的雕刻师傅听见这话，估计当场就能气的跳起来掐着凌霜脖子大骂。

李苏瑾写：

“你是一点审美也没有，那是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