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赤夏家,有使者来引,聚集血液投入阵法,谈好相关事宜,赤夏家的船队便陆陆续续驶入第一层境域。
当飞船入境,眼前的景色简直叫人惊掉下巴。
那是漆黑无光的天空,却透露着七轮月亮,没有星辰,但天空中流动着一种特殊的光晕,像是被搅动翻涌的云层,以一种不符合正常的方式涌动。
一进入此境,就能感觉到充沛的灵力均衡的分散在这个空间。
天地相聚倒映,地面是波澜无惊的水平面,但是却同样以一种混沌的方式流动着。
一条条光河四通八达,犹如蜿蜒的游蛇,驮着飞船使入天穹,根本不需人力驾驶,这里完全没有半点风的迹象。
飞船到达第二层境时便停了下来,引路着再一次强调了仙门大比的规矩,告诫众人注意事项等,并且再度奉血宣誓才可进入第二层境域。
直到最后太多人都对此啰嗦繁琐的过程而感到不耐烦,但流程仍旧是要走的。
凌霜不敢相信,泽沐然居然让这么多人发誓七次表明进入仙门大比场地的决心。
但事实证明越往深处去,其境域扩散的充沛灵力越是叫人头晕眼花,甚至有许多人因未曾听从使者的告诫,大量引纳灵力,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
对此,所有的死者尸身都按照规矩上的条例被带走。中间也发生了一些人试图破坏规矩抢夺尸身的事件,但都被扼杀在当场,并未看到泽沐然的身影,几乎都是阵法在自行激发触动,非常奥妙。
凌霜蹙眉,他就是觉得很不对劲,这有些不太像泽沐然的手笔:
“我兄长变得更强了?”
赤夏尘栀顺着凌霜的话:
“兴许吧,他的伤应是养好了。”
但他清楚,如果泽沐然真的没有问题,他是绝不可能作壁上观,看着他们赤夏家把凌霜养成现在这副样子。
七重境的目的,赤夏尘栀有所猜测,泽沐然极有可能已经开始仙解,肉身不存,又或开始破败,因此力量开始向外扩散。
七重境随着每一从境而不断变得灵力充沛,这是一种过度,如果人直接跨过前六层进入第七层,很有可能直接被灵力压死。
而一旦进入就无法离开,也是同样的道理,会因为适应压力后,快速释压而导致直接暴毙,他曾经在巢内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赤夏家最终的住所在空岛之上,这是打点后的结果,虽然即便不进行打点,也能有一席之地,但这就意味着住所都要由会场进行分配。
空岛有许多,完全是悬浮凌空的,并且可以进行牵引,也就是说,这些岛屿都类似飞船,可以进行移动。
所有的一切,都可谓是叹为观止,天空之上悬浮着日月,一望无际的浩大场地之上悬浮的天穹,同时相存。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进入这里后,日月便不再是外面的日月,这里是另一方天地,日月的流转自成一体,完全是与众不同的。
有点像秘境专用的宝光天位仪,只不过这里的具象化太过真实。
赤夏家才落脚空岛,就有使者前来邀人,点名赤夏尘栀前去,还顺其自然的问凌霜要不要同行。
凌霜一口回绝,他一点也不想见泽沐然,虽然仙门大比的主持未必就是泽沐然,但也极有可能是泽沐然。
前来引路的侍者似有些失落,赤夏尘栀却察觉到这只是一副空壳,里子里恐怕装载的是某个复制品。
赤夏尘栀跟随使者,入悬空楼,内大殿正坐纱幔遮掩,层层交叠。
赤夏尘栀只是看了两眼,心中有所定论,便道:
“既无人,为何叫我来。”
那侍者也道:
“就说你已见过。”
说罢,那空壳走上主位,自纱幔背后取出一盘,内置亚厄硕果壳,乘着一碗白浆,有些像某种祝谷米粥。
赤夏尘栀没有拒绝,他接过嗅了一下,味道非常熟悉,正是他在赤夏家常喝的一种贡茶的香味。而且不止,几乎赤夏家所有的老祖手里都有,平日也都在他面前喝,顿时脸色一变:
“你一直给我下药!”
那空壳蹙眉,也知道赤夏尘栀看得出来他是谁,便不在遮掩:
“你要是不想近日众目睽睽露出丑态,就都喝干净。”
赤夏尘栀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他没想到赤夏家有这么多人还是泽沐然的帮手,怪不得泽沐然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原来是尽在掌握之中。
赤夏尘栀握拳,冷冷道:
“我若是不喝呢?”
泽沐然冷笑:
“这里人多眼杂,容不得你出任何纰漏,凌霜给不了你需要的东西,没有此物,你在这里根本撑不下去。”
赤夏尘栀没在坚持,他知道泽沐然没憋好心,现在不喝不知道又要对他做些什么。
赤夏尘栀抿了一口,但随后立刻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赤夏尘栀本以为这是错觉,但是当他喝完半碗的时候,他竟然感觉身清减了许多,也是面露慌乱,突然一把拽住了那躯壳的手臂:
“你如果死了我会怎样?”
泽沐然苦笑着勾了勾嘴角:
“你觉得呢?”
赤夏尘栀脸色难看,他在刚刚意识到了一个至关重要,并且被他长期忽略的一件事。
收租,没错,泽沐然的这些分身曾经和他提到过小心收租,收租这种说法明显是某种税务,又会是债务。
但是他至今为止从未主动交租,那么这个需要他小心的收租到底是什么呢?
他一直都以为每次和凌霜同修后,身体疲乏实乃正常,而且很快就会恢复,没有任何影响。
但仔细想来,自从他离开赤夏家,很少在喝茶之后,似乎就一直状态不佳。
他本以为此次进入七重境域,身体不适者比比皆是,并非他的问题,但泽沐然这一碗米粥,叫他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并非不存在收租,而是泽沐然为他准备了一种有效进补的方式。
一碗米粥如数下肚,很快赤夏尘栀就感觉到充盈的体力,以及一直以来被他忽视日渐沉重疲累的躯壳变得重新舒适。
赤夏尘栀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他的躯壳成为了他的拖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为不朽的活着而感到生不如死。
赤夏尘栀再一次意识到他败给了泽沐然,他心中不甘,但却松了手,语气中难掩的自信与炫耀:
“我还有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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