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俯下身,轻轻在悠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看她:
“现在呢?”
悠然忽的愣住,以往都是她缠着凌霜,她才会亲她一下,可是这次不一样,是凌霜第一次这么主动亲她。
悠然心里没有防备,凌霜的眼眸很好看,她看自己向来都是温润含笑,悠然很喜欢很喜欢凌霜用那双金灿灿的眼眸看着她,既刺激又欢喜。
而现如今,她正直直盯着自己双眼,那本来就俊秀的容颜不知为何在今日格外撩人。
悠然脑海里闪过夜晚的湖泊,月光照下来像是银湖一般闪烁,凌霜的肌肤总是很白,她好像天生就这么纯净,如冬雪,如铃兰。
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羞涩万分,悠然刹那之间红了脸,不敢与她那双眸子对视,一开口竟是有些结巴:
“你你你!你跟别人学坏了!”
泽沐然捧起悠然的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吻上去,像是亲吻一朵娇花,小心翼翼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他眉眼弯弯,浅笑安然,悠然却觉得那双金灿的眼眸的深处异常炽热深情,泽沐然捧着她的手用面颊蹭了蹭,用那双琥珀一般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声音清冷如风,如甘泉:
“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比我更喜欢你一分了。”
悠然的脸顿时更红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跳的好快,慌乱之下她也是一把捧起凌霜的脸,在泽沐然一脸迷茫的神情下轻轻在他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
泽沐然微微怔住,悠然却并未察觉,她只是红透了面颊,将脸埋在泽沐然的胸口,羞涩万分:
“都,都怪爹爹关我跪祠堂,我都来不及给你准备礼物了,我,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这次就,就拿这个抵了吧。”
泽沐然沉默良久,不由得环住悠然,也是微微用力抱住她,只道一个:
“好。”
泽沐然又陪了她许久,听她发牢骚骂墨轩扶苏今日又找她的麻烦,还说她娇气。
临别前悠然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耍起无赖:
“你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笑。”
泽沐然用一脸无辜的神情看她,悠然嘟嘟嘴:
“反正就是不行。”
泽沐然离开后,便隐匿身形去了地牢。
浅戈正打着瞌睡,听到有响动也是急忙爬起来看。
他一看,是凌霜,也是一愣,他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但凌霜此时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于是试探性的问了句:
“小白毛?”
泽沐然抬眼看他,声音很冷:
“是我,怎么?今天辨不出来了?”
浅戈蹙眉,他今日确实没有看出来,而且就连他说这话时,他的神情,眼眸,也是与凌霜如出一辙。
泽沐然上前一步,浅戈便倒退一步:
“你今天又要做什么?”
泽沐然冷笑:
“你不是都知道,今日我便不找借口。”
浅戈心中大骇,因为泽沐然拿了一碟灯油朝他过来:
“你是要报复我昨日烧死你御的老鼠!”
泽沐然挥灭油灯的火苗,将灯油顺着浅戈的衣领浇下,神色漠然:
“也许吧。”
浅戈有些慌了,他觉得这人今日是来真的,他要弄死自己,就像他烧死那只老鼠一样,他也要自己被活活烧死。
“你不能杀我!”
泽沐然面露疑惑之色:
“我没说杀你。”
浅戈仍是觉得此人现在似乎太像凌霜,就好似凌霜本人站在他的面前,这令浅戈觉得瘆得慌:
“可你要是在我身上留下烧伤,便瞒不住了。”
泽沐然微微发愣,随后恍然,他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我忘记和你说了,我的眼睛很不一样。”
浅戈不解,泽沐然却仍旧是那副冷漠淡然的神情,接着道:
“凌霜和我一样,自从她修炼灵力之后,视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好,昨日你点的灯摆放的位置不对,她已经有所察觉,下次,你便瞒不住了。”
浅戈见他伸手凭空御火也是急忙出手一把按住,要是慢了他就得烧着了:
“可你就算这样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知道你是嫉妒小白毛!”
泽沐然怔住:
“什么?”
浅戈急忙趁机压灭那火苗,手心也是烫的一抖,但终归是灭了。
“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小心,不敢在我身上留下一点伤,明明折磨人羞辱人的法子还有更恶劣的,你却不对我用,因为你并不是针对我,而且你心里对我有别的期望,也害怕被小白毛发现。”
泽沐然沉默,他说的不全对,但似乎至少有一半是对的。
泽沐然觉得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异常,可浅戈却发现了。
浅戈见他没有否认,也没有生气,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儿时也一定过得不好,所以你不出手,看着她受罪挣扎,以此为乐,找找平衡。”
泽沐然收了手:
“那我嫉妒她的什么?”
浅戈本来不敢说,但看他这副毫不自知的困惑模样胆子也是稍微大了点:
“你嫉妒小白毛比你过的好,有良友,珍爱她的家人,你想成为她所以才变成这副样子。你不能对墨轩家出手,所以你就来折磨我。”
泽沐然沉默,这话也是说对了一半,他先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若说为了他所认识的周长轩,又或是其中两次死伤惨重的墨轩家弟子来折磨浅戈,这是不合理的。
他不在乎这些弟子的死活,他要是真的在乎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后果插手进去,所以他不会因为这事折腾浅戈。
泽沐然觉得自己出奇的冷静,他好像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不知不觉间,他开始与凌霜去争,争墨轩逍遥,争悠然,现在就连浅戈他也想抢过来。
这人说的没错,他嫉妒了,嫉妒凌霜的所有的一切,他自认为自己在正常不过,可其实心里嫉妒的发疯,嫉妒到就连他的行为开始越来越不正常都没有发觉。
因为那一切都是他所被迫失去,苦苦寻觅,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难以遗忘,自以为释怀,却仍旧只是荒神抛出一个可能,甚至都不用它劝说,他便义无反顾的回头直奔起点的执念。
但是在这些执念里,不包括浅戈,而他也不了解浅戈,所以这个争的意味就变味了,变成了以强硬的手段,恐吓他来屈服。
泽沐然静静的注视着浅戈,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就好像他们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浅戈被盯的觉得心里发毛,猜不透他这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弱弱发问:
“你在看什么?”
泽沐然忽的一笑:
“我好像找到她留着你的原因了。”
浅戈只感觉自己瞬间就被无形的手压住提了起来,刚落地不久的心也是剧烈跳动起来:
“不是!你还是要杀我!?”
泽沐然轻笑:
“你说对了两点,我承认,我是嫉妒她,我和她经历也差不多,但其余的你都错了。我折腾你,只是因为我想折腾你,和凌霜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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