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八十七章 她有没有发现你不是我

泽沐然蹙蹙眉: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凌霜忍不住亲昵的蹭蹭他的胸口:

“我刚刚摸了,你没带臂环,我每次送她什么,她都要戴着炫耀好几天。”

泽沐然推了推,没推动,略微也是有些恼怒:

“你抱这么死做什么?既然发现了就松手!别蹭我!”

凌霜并未松开他,反倒是腾出一只手,抬头看他,小心的摸了摸那张与悠然一模一样的面颊,从嘴角一直摸到眉眼,声音清冷好听:

“她的笑更灿烂随性,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唇也要比你扮的更红。你眼里比她还少几分稚嫩,举止还差一点娇纵。还有,我觉得你比她重。”

泽沐然闻言也是眼皮跳跳,心中窝火:

“你放屁,我现在和她同等重,你这些都是错觉!还有!觉得我重你就撒手!”

凌霜死死抱住人,声音里竟是带着一点委屈与决绝:

“不,今日是我生辰。”

泽沐然咬牙,他先前驭鸟听到的可不一样,昨日她还对墨轩逍遥说我没有生辰,今日对他就改了口。

泽沐然不好反驳,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凌霜便会知道他使了手段,一直偷偷窥视着。

泽沐然叹息一声,只好任由她抱着,心中暗自咆哮,一世英名啊,毁了毁了。怪不得反应这么平淡,原来早就发觉他是谁,他还在那学着悠然的样子嘤嘤撒娇,简直臊的脸疼。

泽沐然知道,自己扮的极像,而凌霜虽然心里清楚他不是悠然,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他留下。

凌霜不敢在抬头看,她觉得自己已然方寸大乱,心里难受的厉害,说不清道不明。

抱了一会,凌霜这才松手,她面不改色仍旧如平日里那般冷着一张小脸。

泽沐然也起身,打算隐匿身形离去,凌霜急忙抓住他的袖袍,声音竟是显得有些焦急:

“她有没有发现你不是我。”

泽沐然闻言更是心中一颤,感觉无形之中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直扎在心口上。

他回头看去,发觉凌霜那俊秀冷淡的面容明明没什么表情,却不知为何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那是自己的前身,他们都执着于一个人,即便是现在凌霜还没察觉,但在这件事上,他们仍旧感同身受。

泽沐然不知为何,他心里知道早晚是瞒不住的,可还是下意识扯了谎:

“发现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才来。不过我跟她说今晚的事是个秘密,日后不可再提。”

他确实与悠然说,今晚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绝不能让墨轩逍遥知道。

凌霜松了手,泽沐然觉得脚步有些沉重,他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隐匿身形跳窗走了。

凌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窗外什么都没有,虫鸣起,鸟声啾啾,只剩下对面隐匿夜色之间的层层瓦片堆砌。

很快天光已然朦胧升起,赤色的霞光晕染天际,一片寂静之中,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打在她的面上,映出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将那深处照出一片红。

凌霜看着天边的光,伸手猛地锤了两下胸口,不知为何,竟是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如不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凌霜用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她垂头看着手中的水色,却有更多的泪水掉下来落在手心里。

那泪水微烫,凌霜就是感觉那是火,是血,烧的她痛苦难耐,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她不觉得哪里委屈,也不觉得伤心,凌霜在这一刻甚至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这样泪水决堤。

泽沐然猛然站住脚回头朝着身后望去,他立在楼阁之间平脊之上,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他驭的飞鸟好像看见凌霜锤了自己胸口两下,便面无表情的哭了。

只有一个可能,凌霜其实并不是通过眼睛确认自己不是悠然,而是因为逻辑。

所以当他说悠然识破他的真身时,凌霜便心知肚明他在说谎。

泽沐然忽然想起,以悠然的修为,一人偷跑出山是做不到的,守夜的弟子看的很严,无论前山后山,内门还是外门,都有阵法。

他先前一直出入自如所以一直都以为是没有的,可后来观察发现是有的,只是约束不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阵法并不会因他而触发。

守夜的弟子来回巡视,因为阵法范围是有限的,中间有间隙,并不是有了阵法就会绝对安全,所以才需要守夜巡视的弟子。

山门外围的阵法通常是用来示警的,常年开着,一旦触动就近巡逻的的弟子便会立刻赶过去处理。

如果有任何问题立刻便会鸣哨通知塔哨,塔哨会立刻点信号弹,开启照明的法阵。

如果问题很严重,接着就会发信号撞钟,一旦撞钟响起,便是大事,所有弟子都会立刻起夜,离得最近的弟子会马上动身,根据鸣钟的方向前去支援。

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不触动阵法离开,以悠然的修为是做不到的,她的身手不够,便是知道其中间隙也越不过去。

以凌霜现在的修为与身手,想要出去是很难的,需要兜兜转转绕上许久,要是想带着悠然偷跑,那是一次也没成过。

而且她只能出,不能进,要是偷偷溜出去在回来,就得走正门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轻松来回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御剑从阵法上方越过去,但那个高度对塔哨上的弟子来讲非常醒目,根本不可能不被察觉。

更何况如果不走前山或正路,夜里黑灯瞎火,悠然自己一个人根本找不到下山的方向,只会在山里乱转迷路。

泽沐然与凌霜本就是一人,即便岁月蹉跎,他对悠然的情感仍旧没有半分褪色。

他在发觉悠然根本认不出他不是凌霜的时候,心中也很是不好受。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可被替代的,被遗漏的,那种曾经的亲密无间,都在这一刻隐藏于皮囊之下的自我割裂,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泽沐然也觉得一时半刻难以消化。

只是他知道,这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这般能够完美拟出她们二人不被任何人察觉。

所以泽沐然并不会因此绝望,他只是心里难过,但他拎得清事实。

可凌霜不知,她并未察觉那是恐惧,对这浩荡无边的世界感到未知的恐惧,对那堪比登峰造极的恐怖实力感到差距不可触碰的无助。

她发觉自己认不出来悠然,而悠然也不可能认出她来的那种悲切,绝望,这一切,构成了她现在的泪。

因为她意识到原来还有人能将他人拟到这个份上,她觉得如果墨轩逍遥看到泽沐然那个样子,也定然认不出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就连那安神的药香,衣裳的污渍,体重,指甲的长度,手心的掌纹,笑容,神态,声音,甚至是剑鞘上的微小磨损,那贴身佩戴与她一对的白玉玉佩,全都与悠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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