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内门的时间也就是这两年，只是每一批弟子都知道，这内门有个银发金眸的小师妹，名为凌霜。

此人天赋极佳，性子极冷，整日神出鬼没，除非上课，否则很难与之见上一面。

而且即便是见上一面，也是说不上话，不免有人试图上去套个近乎，又或是私下里打赌，但结果无疑等于没有结果。

除了他们这些刚进内门的弟子以外，根本无人会去招惹这位有着不讨喜之称的师妹。

而他们，也在进入内门之后的短短一月内便彻底认清，这位师妹年纪不大，性格实在孤僻冷傲。近身一步都是三尺寒霜，尤其是那双眸子，如同毒蛇猛兽，被正眼瞧上那么一眼，便是浑身不自在。

有弟子按捺不住好奇，非要去请流光说道说道，将人簇拥着又清出来。流光也是没有办法，每年那么几次考核招新，便会有人问东问西。

他心里想着罢了，他说说，便没有人去找凌霜师妹的麻烦，她那个性子，知道的还好，不了解的，还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于是也只好又被好奇的弟子拉回来。

流光看着少说几十号人期待的目光，也是无奈：

“凌霜师妹的确天资过人，她那时才练了不到一年。大家也都知道，入内门自然要打新剑，她招式灵动变化多端，我们二人当时也只能算是平手，现如今，我恐怕与凌霜师妹在战，便打不过了。”

若是有年长者在，便能知晓流光这是自谦，其实凌霜师妹伤好后他们也过招过，结局是平手，方字号的弟子不少人都亲眼见过。

但流光还记得，当年青风寨歹人来袭，她曾喊出并未用过杀招这一点，因此流光觉得，切磋讲究的是点到为止。这么久以来，无论那一次切磋对练，他都未曾觉得小师妹对他出过杀招，若是她真的出了，自己定然是会惨败的。

这话说完了，流光也不打算与他们继续讨论，他还有正事要做，因此便与众人告辞。

待他走后，立刻有弟子不服：

“这怎么可能？才一年，就能与内门师兄打个平手？”

有弟子为其解惑：

“此言差矣，凌霜师妹出身乞儿，她可是独自一人在山下活了十年之久。家师说了，她跟我们比，相当于一人下山历练十年，当然比我们要强了！”

墨轩扶苏蹙蹙眉，他知道凌霜是乞儿出身，但独自一人山下活了十年，他觉得这是扯淡。

忽的，有一弟子语气神秘：

“不过我听说外门当时出了一件事？这外门的弟子与凌霜师妹相识的，都避着凌霜师妹，怕她怕的厉害。”

有人知晓此事，立刻道：

“我知道，他们入了内门之后，都说千万不要惹凌霜师妹生气，她气起来好像很恐怖的！”

有人发问：

“有多恐怖？”

那话最多的弟子立刻道：

“据说当年外门有人瞧不起她出身，凌霜师妹那性子嘛，见过的都知道，确实有点那个……”

此人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诶呀一声：

“反正就是不讨喜。”

另有人接话：

“听说当时有四位师兄，想要教训她，没想到与她动起手来，结果被她徒手撕烂了嘴巴，其中有人半张脸都没了。”

众人闻言也是心惊，又有弟子蹙眉道：

“我还听说那帮师兄纷纷拔剑，结果被凌霜师妹挑断了手筋，刺穿肩膀，刮掉半张脸，那画面，嘶，血雨腥风，恐怖至极啊！”

那话最多的弟子也是接着：

“外门弟子用功多年，都不如她修行两个月，四人那可是秒杀！小师妹才十一岁啊！十一岁啊！据说当时外门长老们赶到，都没来得及阻止她撕烂这四人的嘴巴。”

有人好奇：

“这到底是说了什么？竟能把凌霜师妹惹恼？”

稍微知晓那么一二的几位弟子闻言纷纷摇头：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就凌霜师妹的那个性子，我觉得吧，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至于这样。”

墨轩扶苏听到这里，也是蹙眉，他觉得此时多半添油加醋，但仍旧感觉有些不快：

“家门不是不许私斗伤人，凌霜这般出手很辣，难道就没受任何处罚？”

有弟子细细回忆：

“是有，小师妹当时被关入地牢等候发落，至少关了有一个月，她那时候好像还有腿疾，险些腿就废了。只不过后来查清实情原委，发现原来根本不是小师妹的错，是那些弟子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后来都被逐出去了。”

那话最多的弟子也是为凌霜师妹愤愤不平：

“小师妹那是正当防卫！四个人打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她那时候才修行两个月，还要不要点脸，我看他们就是活该！”

人群中又有人问：

“不过我听说凌霜师妹好像很记仇，这是不是真的？”

那弟子便摇头：

“那就不知道了，除了那一次，也没见过她与什么人起过争执，应该不会吧。”

很快有人抓住了这个话题的重点：

“诶？这么说凌霜师妹当初才修行一年，就跟着下山历练了？”

那话痨弟子闻言又去找流光师兄，毕竟这些事他又没亲身经历过，都是他好奇心太重，东问问西问问拼出来的：

“是啊，流光师兄？诶？他走了，算了算了，我也知道不少，我来讲！”

说罢，他便细细道来：

“当初方字号弟子，流光，梧桐师兄也在这次历练之中，与之同行的还有周长老门下得意大弟子周长轩。”

“当初他们干一出墨轩家地界，便遭遇匪人半夜偷袭，三十几号人，趁着夜色正黑，睡眠之间，咔嚓。”

有人不喜欢他卖关子，急忙追问：

“咔嚓什么？”

那话痨弟子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割喉！还是凌霜师妹警觉，率先发现不对，大喊示警，这才没有全军覆没，惨死匪人之手。”

“这凌霜师妹那叫一个厉害，在众匪人中可谓是来去自如，救人于水活之间，灵巧如鸟，疾驰如风，招式犀利，咄咄逼人。”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

“但你们知道吗？”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了：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那话痨弟子这才继续：

“她伸手矫健，为救咱们流光师兄，背后偷袭那偷袭师兄的匪人。结果那匪人被迫只好回头反杀师妹，但却被师妹袖中藏剑挡下致命一击，于是便被匪人头领盯上。”

这后入山的许多内门弟子还没有下山历练过，此人这么一说，众人顿时觉得好生恐怖，可却又是想听后文。

“那匪人与凌霜师妹缠斗，凌霜师妹才修行一年，那里是他的对手，只得钳制着逃窜。”

“然而那匪人头子改为攻击其他弟子，悠然师妹便成了靶子，那匪人修为不浅，一剑挑飞悠然师妹的剑，悠然师妹也被挑翻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