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荡漾,子时一到,钟鸣,黑夜便炸开,烟花团簇,倒映在湖面上,好似湖水下也纷纷绽开了花。
泽沐然牵引着话题,安歌仍是以寻不到为缘由做借口,没过多会,泽沐然不合时宜的道:
“陛下,丹珠我已寻到,就在你的体内。”
然而不等安歌开口,泽沐然便起身离去,下了船,掠过湖面直达岸边,那些老臣早就跟苍蝇一样跟过来在岸边跪了一地,但也实属拿这位年幼胡闹的皇帝没辙。
泽沐然本想着找一棵树坐坐,结果有巫指挥侍卫为他搬了凳子,请他坐。
泽沐然多看了那巫两眼,心说算你运气好,一会要是打起来,最后杀你们。
泽沐然无聊,他就跟这帮大臣妃子大眼瞪小眼,只不过这次他们倒是不括噪了,一个个嘴巴很严,对他也低眉顺眼的。
泽沐然闲得无聊,自然要没事找事:
“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刚刚不还舌灿莲花吗?”
有人率先道:
“求红烛赎罪!我们方才没认出您!”
泽沐然哦……了半天,见他们人人自危怕的发抖,想起过往称帝时的旧事,便觉得没意思。
就连那些巫也是一样,匍匐在地身形压的很低。
泽沐然便搬了凳子,换了个方向,坐在岸边看向湖心,大有一种看热闹的架势。
二人归岸,泽沐然没见到烛,知道他在船舱里面,自顾自的俯身进去,安歌脸色很差,但并未阻止。
泽沐然明知故问:
“怎样?他给你了?”
烛的神情有些木讷,但他还是问:
“你如何能证明丹珠在他体内?”
泽沐然伸手将他拉出来:
“简单。”
他对着安歌伸手,其中大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护驾!”
之音才一出口,随着远处烟花炸响,那安歌的手臂便被泽沐然以灵力隔空拧成麻花,血水四溅。
有侍卫提刀杀来,可这些人却都同样扭曲爆裂,一个个如熟瓜一般炸成一地碎肉。
血瞬间染红了周遭,比那黑夜中的烟火,更加绚丽艳红,朝臣妃子见状傻的傻,逃的逃,一连冲上来几波人,通通在近身前便化作烟火,炸出花来。
泽沐然笑笑,天边烟火正放到兴起时,他都听不太清这帮人在嚎些什么,只能凑得近了些,对身旁的烛道:
“你看,他自己长好了。”
就连安世受烛宠爱当年遇到刺杀,也是在床上躺了好久,丹珠到底在那,自然不言而喻。
安歌多少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红烛会对他出手,而九阴却默许了。
众人皆为逃窜,就连那些皇室养了许多年的鹰犬也不敢轻易上前。
要知道那可是刹那之间几十人全部炸开成了一地血水尸块,巫已言明,那也是个烛,而且是一个正值鼎盛时期恐怖至极的烛。
只有安歌一人逆人流而来,他踏着尸骨一脸不可置信,好痛!手臂好痛!可他的九阴,此时的神情,却显得根本不在乎。
“九阴!你真的想要杀了我吗?”
烛凝望着他的面容向他伸出手,那张脸在他的眼中与安世王的面孔一次次重叠,他放下手咬牙怒道:
“你说过,只要找到丹珠,便会还给我。”
泽沐然心中暗道,反正每一代皇帝都会和你这么说罢了,你也早就知道他们都在撒谎,何必自欺欺人。
安歌甩手拍开烛伸出的手,恼怒道:
“难道我比不上一颗丹珠吗?你已经等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能等到我死去?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拿走它吗?”
泽沐然闻言更是恼怒上前挡在二人之间,心中想的却是,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烛的力量,你压根都不会被生出来,不灭王朝早就该灭国了,你们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偷来抢来的。
安歌跌坐,他知道烛对不灭王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做了,他还是胁迫大巫要将他带出奉天殿,不管红烛在不在,他都的的确确是真心的:
“可……我和别人不一样!只有我真的做了,我说过要带他离开奉天殿,我真的做了!九阴,你也知道我是真心的!”
泽沐然冷哼:
“那就把丹珠刨出来还给他!”
安歌不自然不肯,丹珠刨出来他就会死,他心里清楚,可他不甘心,为何一定是他这一代,为何红烛不能早点,或者晚点来。安歌伸手扯住泽沐然的衣摆:
“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为什么我一定要死!我只想要与九阴共渡这短短十几年罢了,为何你连一点时间都不肯留给我。对于你们来讲,人类的十几件,难道不是眨眼之间吗?”
泽沐然懒得与他争辩,一脚将人扫开,回头看烛:
“丹珠还是要你自己取,我不能碰你的丹珠,你决定好了没有。”
烛却显得很伤心:
“你……不是安世。”
泽沐然就差上去给他一脚了,这时候怎么还开始犯浑了?
“他当然不是安世,安世王已经死了!”
烛踉跄一步,眉头紧蹙,好在泽沐然眼疾手快上前把人拉住,他发觉好像确实有点怪,但又说不太出来怪在那。
泽沐然没有细想,他随手召了地上侍卫的剑,将其塞到烛的手中。
烛自然接下,但还是显得很混乱: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泽沐然心说怎回事?先前不还还好的,安歌是安歌,安世是安世,区别可大着呢,昨日与我讲的时候还分的那么清楚,这会到底是什么扰乱了你的判断?
安歌倒退,他不敢相信九阴会因为丹珠想要杀了他,如果不是那红烛,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他本应该能与烛短暂厮守一生的。
他挣扎着从血水之中爬起: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已经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了,这不公平!大巫!大巫!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杀了那个红烛,杀了红烛!”
此言一出,那些侍卫与巫也顾不得那些了,陛下圣言,谁敢不从。
当然,谁先冲上来自然谁先死,巫则是合力召了法器,是旗,泽沐然还没来得及多看,那旗就在冲到他近前时自己碎了。
泽沐然也是疑惑看向众巫,心说你们搁这演皇帝呢?
众巫惊慌失措,他们并不是在演戏,而是那祭旗里的东西畏惧那红烛,不肯与之为敌,在泽沐然出手前便浑身解数逃逸了。
泽沐然拉着烛上前,刚刚那旗一出他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是因为丹珠就在安歌体内,所以他的情绪也会影响烛,毕竟烛的这副躯壳与真身的联系在日渐薄弱,造成混乱也是情有可原的。
有巫试图上前抢人,自然是想要带着安歌逃走,泽沐然随意一挥手,那人还未近身便炸成一地碎肉,死的不能再死。
可这并没有结束,躯体炸裂之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这次是真的没人敢在逗留,纷纷逃命又或是传信去了。
没人打扰自然清净许多,泽沐然走的近些,这才道:
“有什么不公平,你短寿又不是烛的错,人身本就难以承受神的寄宿,你应该荣幸才对,更何况,真正的烛不就在你的体内?”
安歌一怔,他没听懂,什么是真正的烛在他的体内:
“什么?”
泽沐然想着,反正只要能够近距离接触丹珠,烛很快就会清醒,自然是随手一推,让他们挨得近一些:
“你不是要烛吗?接着!”
安歌立刻抓住九阴:
“九阴!九阴你听我说!”
不过片刻,烛便清醒过来,伸手扼住安歌的喉:
“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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