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衣容只感觉身侧那些家仆都是莫名其妙猛地一抖,甚有人到退一步,他不解抬头,只是看了一眼,瞬间瞠目结舌愣在原地,指着泽沐然支支吾吾半天:
“你,你怎么?你之前……”
子舒衣容也瞬间撇开眼睛,不知为何竟有些脸红。
那人眉眼带笑,动作轻挑又肆意,露出雪白的颈与锁骨,修长的指尖夹着那串耳饰比在耳侧。
不知为何,那本就美的不可方物的俊容突然比先前美的还要妖异万分,浅笑之间一瞥,竟是勾的人忍不住心脏狂跳,不敢与之对视。
子舒衣容只是一恍神,便恍然大悟,原来泽沐然先前一直都设了障眼法,怪不得他觉得有时恍恍惚惚,若隐若现。
子舒衣容蹙着眉没在看他,面上竟是升起一丝微怒,道:
“你把遮容的术法撤了?”
泽沐然放下那串耳坠,歪了歪头,目光带着些许不解,张了张口,道:
“你若看不到我真容,又怎能知这东西是否配得上我这张脸?”
子舒衣容不敢抬头,怕心防不足看呆了露出丑态,但一想起刚刚那一幕,顿时又是乱了心神,怕他又选了别的让自己看,于是道:
“甚是相配。”
泽沐然没有耳洞,直接就将那物尖锐处直接按在耳垂上,等穿戴好,便是扭头对着那些家仆道:
“就这件了,结账。”
泽沐然见没人动,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这才有了率先缓过神来,匆匆忙忙带着人结了帐。
出了芸物坊,泽沐然就抱怨这家店那些家仆小厮真是迟钝,结个账磨磨唧唧,也不知道是怎么开下去的。
子舒衣容无奈的笑了笑,不好评价,自从泽沐然彻底不在遮掩,露出真容,他明显感觉四周氛围都变了。
不少娇滴滴的女子含羞带笑的朝着身侧的人看,不止,就以泽小友这天人之姿,别说是女子郎君,就算偶然飞过来只鸟都要停下来多看他两眼。
这一路过去,不知迷倒了多少俏娘子,俊郎君,甚至有人抛些花果而来,若是扔的准了,泽沐然便一甩衣袖,全部炼化成朦胧雾气,落在脚边渐渐消散。
子舒衣容实在是受不了了,扯了泽沐然一把,飞身遁去,泽沐然嬉皮笑脸的紧随其后,只道:
“子舒家主去哪啊?你们老祖可是把你抵给我两天,我还有想去的地方没去,你怎么就跑了?”
子舒衣容愣了愣,他们早就出了城,便停下做好了心理准备回过头看他,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刚刚怎么不说?”
入眼之人甚是邪魅,不知是不是有了心理准备的原因,这一次子舒衣容倒是冷静了不少。
泽沐然道:
“找人定做金叶金珠,还有那两头雕了玲珑球的玉柱,我好在闲暇时慢慢炼化,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可能。”
子舒衣容实在不想看他在顶着这张招摇过度的面孔在回城里,于是道:
“那样式你画出来给我,每样你要多少,等准备好了就给你送去。”
泽沐然想了想,最终道:
“金叶三百,金珠四百,玉柱一百,红绳一百。先试试看,我要是觉得可行,不够了在找你要。”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子舒衣容应下,他们二人便回了子舒家,能请到的织娘绣娘们也已经都到了,子舒衣容就在庭院里摆了小宴,请了泽沐然与绣娘织娘们一起讨论织衣的事。
此次二人结伴而行,从正门而入,不少人也都一睹高人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只是既然这次泽沐然打算在他们这常住,他身为家主也不能每次都让贵客偷偷摸摸的进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子舒家仗势欺人,将人扣下。
更何况,既然泽沐然此次并未遮挡,他也不好让人掩面。
很快,那徒手炼丹的高人回了子舒家的消息就被人传了出去。子舒衣容也被迫忙了起来,只留泽沐然一人与那群织娘赴宴。
宴席一开,众人入席,然而却和所有人想象中的不同,主位上那位一身红衣,容貌俊朗谈笑举止间甚是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妖异。
这样一看,此人竟像是这半月来传的神乎其神的那位徒手凝丹的高人。
那位容貌太过俊美,肤白胜雪,身姿卓越,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众织娘就都羞红了脸,垂下头去,又忍不住用余光悄悄偷看。
泽沐然见这帮人入座后,既不说话也不怎么抬头,菜肴早就上齐,也没见人吃,不由得有些生气,敲了敲盘子,不快道:
“怎么都不吃,是因为子舒家厨子手艺太差吗?”
台下仍无人言语,只见众织娘绣娘纷纷落筷,自顾自的细细咀嚼,仍是无人抬头直视。
她们那敢在抬头,只是瞥见一眼就被迷的精神恍惚,个个羞的面颊绯红,多看一会都感觉被迷的两眼昏花,要是一直看下去,心智都怕是要被那俏仙君勾走了。
泽沐然不悦,他走下台去,直直走向一位最近的织娘,竟是坐在地上,半边身子靠在那矮桌上,一手撩起那银色长发,凑到跟前,见那织娘抬起头来,他便盈盈一笑,看着那织娘的双眼,轻声问道:
“姑娘觉得,我美吗?”
众人猛地抬头,个个看直了眼。
只见那正坐在泽沐然面前的织娘,瞬间呆在原地,碗筷跌落,与之对视片刻,突的一捂鼻子,鼻血喷涌,红着脸手忙脚乱的用衣袖擦着。
场面极为混乱,小菜都掀翻了几个,只听那织娘声音慌张又带着羞涩,柔声道:
“仙君极美,甚好,甚美。”
泽沐然反倒愣在原地,他没料到会是这样。
那日听人说不少织娘绣娘等的不耐烦,甚至离开了大半,后子舒家主在邀,也都不愿再来。
他还以为剩下这些人也是因此心有不满,故意无视他,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泽沐然眉尖微蹙,略带疑惑,一偏头,就见那些绣娘立刻纷纷避开目光,甚至还有几人与之目光相对,怔在原地,芳心乱跳,也突然捂住鼻子,又一阵手忙脚乱,羞得捂着脸把头垂的更低了。
泽沐然心说,要不自己还是搞个障眼法继续遮掩着?怎么感觉这些绣娘脸皮太薄啊。
正当他犹豫着,就听席上有一人娇滴滴的开了口,那人道:
“小仙君是想做什么衣裳?可有材料拿出来让诸位姐妹看看,也好商讨一下织法,为小仙君早些织套相配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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