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便也有些烦了,干脆亲自去提人。
那奴商也觉得怪,再加上这位是有钱的金主,想必那人日后也活不了多久,这等货色就能买到一粒金豆的价格,他正巴不得此人日后多多来关照。
结果二人才立足与门口,便能听见隐晦之音,就算泽沐然不知道,那奴商那里还能不清楚,然而已经晚了,泽沐然一脚便将门踹开。
他耳力相当好,隔着门也能听清里面到底在讲些什么,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就连那奴商也是大为慌乱,只见二仆役围着那人正行□□之事,这番撞破,那奴商心中大骂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这可是金主看上的东西,怎的偏偏今日管不住下半身。
奴商心知这笔交易要完,但他铁定了心要赖账,只能率先发难破口大骂抄起扫帚将这二人通通打了出去。
他心想,反正都是被别人玩烂的东西,这人既然很会挑,定然也是知晓,大不了他三折卖了,好歹也是赚的。
泽沐然眸光微冷,他是遮着脸的,那奴商自然看不到他的神情,泽沐然声音很冷,问:
“还有没有别的。”
那奴商自知理亏,但这样的赔钱货又那里会多收,先前这位又不是没看过别的,这一圈里面,也就这个好歹结实一点。
他本是想着赖账的,可这人表现太过镇定冷静,与寻常客人不同,既不厌恶唾弃大骂,也不怒火交加摔摔打打又或是以此为由重新议价,不知为何,奴商觉得心里怵得慌,本打算激将阴损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三折,您看三折行不行?”
泽沐然沉默,这地方太小,奴商也就这么一个,听他这意思,应当是没有别的货色在能入他的眼,又怕他反悔,便极力压价。
奴商见他沉默也是豁出去了,毕竟他是不想再养着这残废,这都好几个月了,压根没人看得上,时间一长那就砸在手里,饭却还是要管,实在是不值当:
“要不二折?二折,就二折!真的不能再低了,这这这……诶呀,您不是也懂!”
泽沐然摆摆手,转身从纳戒里拿了些许东西,那奴商不知他这是何意,刚想询问,便见那人递过来一瓷瓶。
泽沐然略有些嫌弃,将配好的东西递给奴商:
“整瓶倒水里,把人里外洗干净,至少给我灌五次,你亲自来,我看着你做。”
那奴商微微一怔,心中暗惊,什么人经得起这么折腾,两次明明就足矣,三次都多,五次怕是要人命。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还是照做,那瓷瓶一开,奴商便知是上等的好东西,有香料药香,折腾了少说两个多时辰,终于算是按照那人的要求处理好了。
泽沐然将人扯起来,发觉还活着,随手炼化其身上的水光,奴商也是暗惊,这人修为不低,想不到还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怪不得出手这么大笔。
泽沐然拿了一套衣裳,给人随意套了,那衣裳料子很好,是上乘的品质,奴商也看出此人相当富裕,一颗金豆自然不在乎,更加表明了此人当真人傻钱多。
手续东西都处理好了,泽沐然扛着人才冷冷对着那奴商道:
“嘴管严实。”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并未再说其他,言简意赅,无需多言。
泽沐然带着人穿入暗巷,便隐去身形,暂时出了城,入了郊外荒山。
先前叫奴商拉他出来时,发觉他行姿不太正常,看着像暗伤,骨骼错位,泽沐然出手试探,发觉并非全是,有的应当是骨裂之后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导致畸形。
能正的,泽沐然便正了,不能正的也是陈年旧伤,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早就没得治了。
这人恢复能力惊人,没多久便能强撑着爬起来。
泽沐然叫他把嘴张开,他倒是乖巧,先前他便有所察觉,只是看不太清,此刻彻头彻尾洗刷干净之后就很明显,左右后牙显然在近期被人各拔掉一颗,除此之外有些营养不良,还算是健康。
衣裳鞋子一应俱全,泽沐然让他自己穿戴整齐,配了两幅蛇毒膏给他用作平常漱口止痛。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最早做过死卫的原因,这蛇毒膏他居然是认得用途的,根本无需泽沐然多说。
泽沐然又测了他的听力,发觉虽然眼睛不好使,但听力却是极佳,这倒算是个惊喜。
泽沐然提着人隐匿了身形又入了城,他带着入了酒楼用膳。
此人自然是守规矩的,泽沐然觉得不错,但现如今的烛和他都无需在吃什么东西,不过他纯粹嘴馋,自然就来了酒楼。
包了房间,上了十来道小菜,泽沐然命人坐下,递了碗筷,叫他自己夹了吃。
此人吃的小心,似乎全程都在看他眼色,若是他放下筷子,那这人便不敢在动筷,口中咀嚼的饭菜也不敢下咽。
泽沐然沉默半晌,便起身,那人心中惊颤,转为跪下,泽沐然走道旁,伸出筷子夹了几片肥瘦相间的肉塞到他碗里,干脆坐到一旁的屏风后饮茶去了。
良久无言,那人才试探着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他看着还剩下大半桌子的菜,以及碗里的几片肉,这才放松了些许,快速吃了起来。
泽沐然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小歇了片刻,在醒来时,便见那人在一旁跪着等着。
泽沐然起身,粗略扫了一眼餐桌,心中略微有数,便结了帐,带着人出了酒楼,回了客栈。
泽沐然将人推进屋内,安冥渊正坐在床边翻阅小册子正看的津津有味,可也忍不住蹙眉,头也不抬:
“这又是谁?”
泽沐然道:
“给你买的仆役,我不在的时候好让他干些杂事。”
安冥渊都不需要细看便知:
“一个残废又能做些什么?”
泽沐然抻了抻懒腰,掀了面具,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忽的,他余光一扫,忍不住咦了一声。
安冥渊也有些好奇的放下话本,探出头看过来:
“怎么了?”
泽沐然则是转向那新买来的死卫,嗤笑一声:
“他倒是蛮会演戏,我本以为他这只眼睛半瞎不瞎,结果……”
烛起身,一双眸子猩红阴鸷,那人顿时心脏狂跳如同擂鼓,气血翻涌,忍不住倒退一步。
入目所见,这二人长相皆为艳美妖异,雄雌难辩,可那无论是金色又或是赤红的眸子,皆为明晃晃的竖瞳,这分明是两个妖物!
那二人貌美都可堪称绝世,各有各的风韵,明明样貌不同,但那两双明晃晃的凶眸,却给人一种手足同源的错觉。
他早年本是死卫,有修为在身,五感灵敏,便是现在沦落到如此境地变成残废,也能深刻感到那红眸妖物的恐怖。
恐惧,战栗,想要屈身逃窜,这几乎是发自本能的行为。
此人想要逃走,泽沐然眼疾手快直接将人扭倒在地,忍不住咋舌:
“真是个老没良心的,你要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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