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脑壳痛: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奇?”
凌霜盯着泽沐然的背影,他答不上来,可能是泽沐然每次都拒绝,所以他才觉得特别想知道。
如今泽沐然这样一问,他倒是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奇,只是不知不觉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凌霜收剑入鞘,重新配好,语气平淡:
“兴许因为你遮遮掩掩的,我其实也不是非要弄清楚。”
泽沐然知道,好奇心这种东西是会积累的,尤其是他越是藏着掖着,他人越想知道。
以前他带着面具的时候,凌霜与悠然就好奇的不行,实则看了其实也就那个样子,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该有的零件都没少。
其实看看也没什么,他就是不想轻易随了凌霜的意,但他本来就没什么要瞒的,就算让凌霜知道也无妨。
泽沐然想着,既然大半年回不来,留这么多悬念让凌霜猜,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于是招招手:
“跟我来。”
说罢,拾阳剑出鞘,泽沐然脚下发力跳上半空稳稳落在剑上。
凌霜也御剑而起,二人一前一后,化作两道不易察觉的流光,直奔八季山庄中心的渊潭。
二人落地,泽沐然施了一道巨大的障将整片地方笼了,里面看得见外面,但外面却看不到。
泽沐然背过手,解了腰封,背着身,面向那波光粼粼的渊潭,先褪去了外衣,将身上藏的各种储物法器稀里哗啦随手丢在一起包了丢在岸上,这才去褪里衣。
泽沐然随手将拾阳剑插在湿地里,回头看了一眼傻站着不动的凌霜,没好气的道:
“你也快脱,别想就我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这光腚遛鸟。”
凌霜点点头,伸手去解束发的发带,也一件件的脱了包好,放在泽沐然丢的那包衣物旁,他学着泽沐然的样子,把自得剑也插在湿地上。
泽沐然淌水走了几步,直到水没过他小腹,这才回头去看凌霜:
“别磨磨蹭蹭的,快下来。”
凌霜快跑了几步,踩着水花,淌着水追了上去,站在泽沐然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泽沐然一脸不悦,看着匆匆跑来的人,抬手拘水为矛,握在手心里道:
“我知道你想看什么,不就是想知道我脱光了发力的时候是什么样。”
凌霜点点头,他想看,特别想看,好奇的不行。
泽沐然微微下压身形,对准天穹之上的皓月,猛地掷出那水矛。
破空之声呼啸而上,又在高空炸裂成无数水花,噼里啪啦落在不远处的一片地方,银辉荡漾斑驳,如众星陨坠入汪洋。
凌霜伸出手,他想摸一摸,但却顿住了,而是抬头看向泽沐然,征求他的意见。
泽沐然一伸手臂,豪气万丈:
“摸吧摸吧,今天不吊着你胃口。”
凌霜这才伸手上去,一手捧着泽沐然的小臂,一手捏了捏上面的肌肉,就这样一路摸到大臂,捏来捏去。
摸完泽沐然的,凌霜又去摸自己的。他想了想,也拘水凝聚为长矛,对准天空猛地掷出,天空不远处再一次炸裂开一大堆水花,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跟下雨似的。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臂弯,抬头眼巴巴的瞧着泽沐然:
“我猜不到。”
泽沐然摊摊手,这问题的确挺离谱的:
“密度不一样,不是一定要练成浑身肌肉块才能更有力量,我浑身上下骨骼到筋脉的密度,硬度,以及韧性,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夸张。”
说到这里,泽沐然看向岸边:
“把你自得召过来,先给我来一剑。”
凌霜伸手,自得剑出鞘而至飞入凌霜的手中,泽沐然提议道:
“你不要用全力,随意刺我一剑便可。”
凌霜点点头,轻轻出剑割了泽沐然的小臂,只擦出来一道伤痕,转眼便愈合的了无踪迹,泽沐然嘴角抽搐:
“我让你照着我身上刺,你搁这玩呢?”
凌霜这才提剑狠狠刺出,一剑通入泽沐然的腹部。
感觉手感很怪,好像刺入一堆死肉之间,可却和他想象中不同,没有多少内脏的柔软,似乎更加结实,但还是很轻松的就一剑穿透了。
泽沐然又道:
“别停,往下砍,骨骼虽然会硬一些,但完全劈的开。”
凌霜点点头,猛然发力,一剑扫出,泽沐然愈合的极快,剑身横穿躯壳劈碎脊椎,当剑身扫出之时,已经全部长好了。
泽沐然又道:
“记住这个手感,现在在刺我一次,并横斩,别把剑弄坏了。”
凌霜点点头,出手便是干脆利落的一剑直刺泽沐然腰腹,随后用力向下挥剑横斩,但却突然击上某种十分坚硬的东西,凌霜顺势而下剑身一偏,便擦着那硬物划下去。
伤口一如既往的一瞬间消失,凌霜知道,那硬物是泽沐然脊柱,泽沐然拍拍手,道:
“刚刚的硬物是骨骼,现在是筋脉与肉,你再刺砍一次。”
凌霜出手一剑刺出,但这一次与先前两次都不一样,如一剑刺入泥沼。他想要横扫,但却惊厥发现那阻力极大,根本劈砍不下。
如果说第一次出剑的手感是砍杀肉身,那么第二次就是击在硬器上。而第三次刺也刺不破,横扫的阻力更大,甚至有一种被无数密密麻麻极具韧性的藤蔓绞住的感觉。
凌霜发力试了试,发觉只能抽剑才能从其中拔出。
泽沐然拍拍腰腹,做了个一的手势,示意凌霜在刺一次。
凌霜猛然出剑,剑锋凛冽呼啸而至,但却只发出当啷一声。
剑身震颤嗡名作响,好似击在金属上一般,剑尖直直抵在泽沐然腹肌正中,根本刺不下去一丝一毫。
泽沐然拨开剑身笑笑:
“你现在知道我到底有多宠着你了吧。”
凌霜微微发怔,他大概明白了泽沐然是如何做到的,可是:
“你为什么不流血。”
泽沐然伸手去撩他自己融在潭水中的银丝,用指尖勾了勾:
“因为有毒。我的一滴血,足矣杀灭十几个像问昭那样的王朝,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天灾。要不是我足够小心,五年前你刺我的那一次,这片土地就因降灾死绝了。”
凌霜半信半疑,反应平淡,泽沐然倒是不在乎,毕竟凌霜信与不信都一样。
凌霜不清楚一个王朝到底有多大的那种概念,就算真的信了,也想象不出来。
凌霜根本想象不到一滴血能引发的灾难甚至可以轰动整个世界,而他只是取了一个折中的说法,想要达成那些条件并不容易。
泽沐然抬臂伸手点了点凌霜的心口:
“你也要注意,你的血中有寒毒,只是现在不成气候罢了。”
凌霜记得,泽沐然早先与他说过,他修炼的寒与悠然的火相克。
他的修为还比悠然高,一但悠然接触到他的寒毒,轻则修为跌落,重则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凌霜也询问过冷火是否能帮他人化掉或剔除毒性,他记得最清楚的那句话,便是泽沐然冷冷望着他,讥笑道:
“你的冷火虽然沾了一个火字,但别忘了还有一个字在前面,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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