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这种东西,就是动摇,一但动摇一点异象立刻会大变。
泽沐然没有把握能让这问心血湖半点波澜不起,毕竟这问心血湖的异象也没那么简单。
换做以前,他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湖里面的东西长年累月被灵力滋养,而阵法又显现人心中之恶念,那些玩意多多少少都沾染上了脏东西,不是很干净。
到达了对岸后,有端木家弟子来迎,泽沐然出示证册,泽沐然虽然清楚,但还是问了头彩里都有什么东西,以作确认。
这次的头彩有很多,其中有一样很特殊的东西吸引了泽沐然的兴趣。
是血石,大约有巴掌大小,可惜是个薄片,还不如一片叶子厚,跟张纸片一样。
确认了头彩,那弟子一路引着他们去住处歇息,比起山门前的人山人海,这无净山里面,倒是要宽敞很多。
当然这无帖临时夹心的待遇不怎样,居然是六人共用一室,泽沐然叫那弟子不必麻烦,他们会去外面另寻客栈居住。
那弟子闻言也道:
“附近没有客栈,你刚刚不是问了头彩,若是参加,今日最好便去报名。新兴门派无法夹心,对于你们来讲,这是最后一天报名的机会。住在这里是为了方便抓阄随时调动参加比试,入城来往御剑最快也要几个时辰,若是晚了便算作弃权,对你们很不利,我看还是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泽沐然只道好,那弟子便简单介绍了沿途几个地方,以及禁区,叫他们一会记得去看公告,要是着急他还可以带他们先去看看报名的位置。
泽沐然见住所此时无人,正是独处议事的好机会,于是道:
“多谢兄台,我们稍后自己去看便可,有劳了。”
那人闻言也松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一般,先行告退一步。
他也是累的慌,来来往往宾客太多,若是个个新兴门派都抓着他不放问东问西,他也头疼。
好在这二人不是多事的,这倒是少见。
那人想着,这二人证册有一圈金银附加另盖,说明也是富贵之人,指不定胡闹一时兴起,随便起了个山门自立门派,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因此态度也还算客气。
泽沐然与安冥渊二人入了房,发觉他们倒是多虑了,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这屋子已经很大了。
床榻一共六张,左三右三,中间则是空出,正对着门处有茶桌座椅,可供两个人落座。
泽沐然摘了幕离,安冥渊也摘下,他关了门窗下了障,这才问道:
“不是说此次低调而行,不掺和比试?”
泽沐然嘿嘿一笑,朝气蓬勃:
“你也知道,我是奔着镜白家来的,此次头彩有一样东西,是镜白家的手笔。不知道他们是算到什么好事,竟拿出来当做头彩讨好我。”
镜白家本不屑于参与端木家的什么山门大比,他们一直隐世自居,突然如此招摇的拉扯另外两家做东,显然是奔着他来的。
安冥渊蹙眉:
“这么说,我们没有藏着的必要?”
泽沐然摇摇头,语气严肃了不少,分析道:
“不,还是得藏着的,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只知道能与我们建交而获利。”
安冥渊懂了,这就是泽沐然常说的计谋,抛饵放线,俗称:
“钓鱼。”
泽沐然笑嘻嘻的挎着安冥渊的肩,也是拍拍他的肩称赞道:
“没错,有所长进。”
钓鱼不假,只不过双方都是钓者与鱼,这就要看谁来咬钩,怎样咬钩。
泽沐然哼哼着小曲,坐在茶桌旁研究端木家的茶杯烤瓷花纹,安冥渊见他如此开心,也是疑惑:
“你心情很好?”
泽沐然早先已经为此事忧愁不止一天,这一路上他都有些闷闷不乐,但他此时看起来很是反常,安冥渊也觉得奇怪。
泽沐然从纳戒里拿出两串葡萄,塞给安冥渊一串,靠着椅背,就这样提着整串仰头咬了一颗,含糊不清道:
“害,我先前是担心他们不来,这次我看他们不仅大张旗鼓的来了,还主动试图拉拢我,事情比我想象的简单多了。”
镜白家是乘风之徒,现如今他泽沐然做这风,他们自然也傍身于他,只要不与他为敌,镜白家他可以忍。
镜白家虽是背后操手,但却也不尽然,如今他也发现,当年的很多事,镜白家其实并未亲自入局,单凭结局来讲,并不能全数算在他们身上。
安冥渊嗯了一声,也坐下开始剥葡萄,他还是喜欢剥皮吃,不然总觉得直接那么咬下去,口感多少有些发涩。
泽沐然咬着葡萄与安冥渊东扯西扯,安冥渊问那宇文玥拓为何会帮他们付账,泽沐然摆摆手:
“他啊,小孩子一个,想在你我二人面前出出风头,好脸面。”
安冥渊沉默半晌:
“脸面到底是什么?早先他们也常与我讲,朕的脸面一类的话。”
泽沐然将那串葡萄吃干抹净,托腮从纳戒里取了一罐酒制腌梅,掀开盖子捏了一个,丢入口中,言简意赅:
“可笑的自尊,虚伪尊严,就是面子。”
泽沐然推推罐子,安冥渊也取了一颗,有人的脚步声正朝着这处来,泽沐然也起身道:
“走吧,先去看看告示。”
二人并未在戴幕离,安冥渊也撤了障,泽沐然收了东西推门而出,入眼的是四位年纪尚轻的女修,衣着服饰相同为青衣道袍。
这四人聚在一起围着那端木家的弟子问东问西,看上去是两位师姐带着两个师妹的样子。
那为首的女修一见他们二人出来,立刻看过来面露笑意,泽沐然回以微笑,但却并未搭话。
安冥渊则是冷冷撇了那几人一眼,神情冷漠疏离,跟在泽沐然的身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泽沐然带着安冥渊先看了告示,内容很多,但分类做的很好,其中包含住所分区,地图,所持请柬印章等讲解一应俱全。
报名又要排长队,泽沐然并不打算让安冥渊上场,因此便让他在附近等候,赏花逗鱼看看景色也不错,毕竟这端木家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
泽沐然并未排上太久,只排了不到两刻钟,便排到了他。
那端木家的子弟抬眼扫了泽沐然一眼,接过请柬,抄录了姓名,山门,以及武器,他递给泽沐然一张生死状与红印泥:
“签字画押,死伤概不负责,参比费第一场一颗灵石,现缴两清。”
泽沐然从纳戒里拿出一块灵石,那人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又在那证册上盖了单独的印章,已示他参赛者的身份。
他刚要开口对泽沐然说,今晚抓阄结束会有弟子上门通知,不要乱走。询问要不要压些东西雇佣他们端木家修士药师应对意外状况,以做保险。
在其泽沐然身后一位年长修士却突然探出头来激动道:
“我去!第一场便要一颗灵石,这参比费也太贵了吧!以往可都不是这样的!”
那弟子闻言也是恼怒,指着身后的告示道:
“你能不能看看你排的是那一队,一颗灵石一场都不够打碎砖石的维修费,你居然说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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