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第七十四章 住手!你分明使了手段禁止他认输!

泽沐然记不清他的脸了,但他还记得,他哭得委屈,像个没长大的小狗似的。

那人随驾驭巨鼎之人随后追上他们泽沐然只记得他大喊:

“师姐,你们快跑。”

以当时之情急,相当要命,根本不是他们当时的修为扛得住,泽沐然自然要带着悠然跑的。

清溪师弟,被那人以巨鼎一下下,一点点砸烂身躯,后面他似乎又哀求哭着喊疼,泽沐然记得他是回头了的,因为他好像听到那师弟说:

“师姐……求你……在回头看我一眼……我就能……也在看你……最后一次。”

泽沐然那时突然觉得,那师弟的模样似乎突然变了,好像从模糊不清,突然变得真实起来。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看清那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清溪师弟便被那琉璃宫长老的巨鼎砸成一摊肉泥。

在后来,那人被赶到的长老齐力打退之前,泽沐然有听到,那群人撤离时有人喊那人为珠兴呈。

事到如今,他早已想不起那清溪师弟的全名,但珠兴呈三个字,只是一出,他便将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忆起。

泽沐然记得,他后来是有凭借这这个名字寻那人的,他只知道那人是琉璃宫的长老,是炼器师。

而灭门那一日,那人也是在的,只是有长老拖着,他们没有碰上,后来到底如何,他并不清楚。

化为鬼刀数百年后,泽沐然在想起那日之事,才恍然明白,清溪师弟似乎喜欢他,也知道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他人,眼里只有悠然的。

兴许那是当时,除了悠然以外,在墨轩家因他受到牵连时,那位总是围着他转的清溪师弟,是唯一一个还能喜欢他弟子吧。

泽沐然只觉得可笑,原来他还是记得的,即便是这般久远,当他听到那三个字,那日之事仍旧历历在目。

他不记得清溪师弟的脸,不记得他的声音,名字,就连身形个子如何都是模糊一片的。

他那时除了悠然很少留意他人,而山门中的弟子后来大多憎恨他,他自然更不会多看了。

但唯独那杀死清溪师弟仇人的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当年还杀了那人门下不少弟子,墨轩逍遥说他杀性太重,不分黑白是非滥杀无辜,不许他再出山门。

泽沐然抬头直面那金色巨掌,神色冷峻,灵力贯彻喉咙,声音冰冷平淡:

“龔诬訸鏺,赣龔镞骴。”

(此为简化言灵,龔gong,祭祀。诬wu,虚妄欺骗。訸he,融洽协调。鏺po,镰刀,收割。赣gan,水。龔gong,祭。镞zu,箭头,刃。骴ci,肉未烂的骸骨。

龔诬訸鏺,赣龔镞骴大概意思,祭为虚相融洽不调,以镰水收割为祭,刃此人必死。

就是指这力量不过虚相,相融不调是指不属于珠兴呈,他无法掌控这种力量。

镰水指的是血,收割为祭就是他以毒血为祭,切令牌与琉璃宫长老的法则联系。

刃此人必死是指珠兴呈马上就要变成死人,必死无疑,定要他死的意思。)

金色巨掌轰然而下,但却在此言出口之后瞬间涣散为金色光斑随风消散。

长老令牌啪嗒一声自行炸裂,珠兴呈目瞪口呆大惊失色,我认二字才出口,便见那女子突然对着自己抬手。

珠兴呈顿时面目狰狞对着观众席伸出手,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喉咙,不断的开口,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场面一度诡异的要命,整个比武场外的看席上轰然炸开,无数高手当场起身,就连李福禄与青苍思空也怔怔望着台上二人。

琉璃宫长老与弟子有人突然冲出,大喊:

“我们认输!”

泽沐然冷笑一声,场内顿时哑然一片,人人目不转睛,都想要看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泽沐然冷冷开口:

“我记得这仙门大比的规矩要台上本人喊输才行,可我未曾听见。”

上万道肉眼难以察觉的血线渐渐交叠汇聚成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血色。

珠兴呈神情扭曲抬手全力催动周身所有法器,就连紫葫芦也不例外一同祭出。

泽沐然拄着冰剑站的笔直,只是轻笑一声,那血线一道道刺破扑面而来的法器,将一切绞杀为一地残片。

珠兴呈哇的爆吐鲜血,犹如断线风筝一般自空中狠狠砸落。

场外琉璃宫长老有人怒斥:

“住手!你分明使了手段禁止他认输!”

泽沐然故作无辜,抬手握拳:

“我没有啊。”

远处倒地不起的珠兴呈突然啊的一声尖叫,那张大花脸眼睛周遭的表皮之下鼓起一个个椭圆形的大包,不断蠕动着扩大往外突破。

只听一声皮肉爆裂的声音炸开,血肉四溅,珠兴呈啊嗷直叫,疼的满地打滚,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场外那琉璃宫的长老见状大怒:

“我们认输!你还不住手!”

泽沐然不以为然,珠兴呈翻身沾血写字,他一个车都没写完,手臂便蠕动起无数鼓包,冲破表皮,炸出绚烂血花。

泽沐然全然不讲道理:

“我没听见,我只听见他说我不认,我不服,我还要打。”

琉璃宫长老闻言顿时怒不可及,他威胁泽沐然要是他敢杀人,琉璃宫绝不会因此善罢甘休,他要求端木家主出面持公道,说他此举违规。

泽沐然却丝毫不慌:

“你少诓我,我的确是新兴门派,第一次参加仙门大比,但这不代表我没有细细阅读规则。他既然不说认输,即便是现在说不出,那就是便是死也不认。仙门大比历代以来就没有不许封人口舌的规矩,生死输赢签字画押各凭本事。”

泽沐然当然不以为然,这种事多了去了,借着仙门大比打压敌对,又或是明目张胆的杀人折辱对手,这正是端木家举办仙门大比的高明之处。

签字画押生死不论,虽然封人口舌此举不义,但实则又不禁止,而且也没人规定不能折磨对手千刀万剐什么的。

以往这种事也有很多,只是像泽沐然这般毫不遮掩的,还是少见。

那人自然急了,珠兴呈的本事兴许不高,但炼器这一点丝毫不弱,他若是身死,琉璃宫便失去了一位手艺精湛的炼器师。

这不仅是一棵摇钱树,还是琉璃宫门下势力构成的主要部分,他们上上下下整个琉璃宫所用的那些法器,半数都是此人研制。

泽沐然继续让其血肉开花炸裂,看台上端木家的长老们多少也有些看不下去,在看台上搞凌迟处死,玩这么老半天的,这位还是第一个。

那琉璃宫的长老早就惊的傻了眼,他质问泽沐然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琉璃宫,泽沐然一张口刚说了一个不字,便哇的吐了一地乌黑鲜血。

看台之上众人寂静一片,他们都知,此人已经命不久矣,此举乃是泄愤。

泽沐然也知,他在这样玩下去这身体会垮的更快,但他就是不想让那珠兴呈死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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