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听着。
子舒老祖似乎说到这个就没完,泽沐然吃着小食听他讲了很久,时不时发问几句,也大概摸清了这里面的情况。
子舒,南宫,墨轩,清竹,这四家都是世代相互交好,因此四家老祖之间都认识。
清竹家其实不止一个老祖,还有好几个,只是本家就那一个坐镇,因此泽沐然没见到别人。
南宫家人丁兴旺,尚且再世的老祖也不少,本家坐镇的就有三个,分家还有,就是这分家的老祖修为不上不下,卡在瓶颈多年。
子舒家的情况相对特殊,眼前这位是那一代家主的独苗,家族内同代人也因为各种原因陨落了。
墨轩家老祖的事泽沐然早就有耳闻,外出云游多管闲事受了重伤,也是独苗,后来修炼出了岔子,英年早逝。
和子舒老祖说的内容大差不差,墨轩家没多少分家,因此到了墨轩逍遥这一代,便没有老祖能护着他们。
泽沐然也多少想到,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老祖那般修为的大能相护,那帮子不长眼的当初才敢对他们赶尽杀绝。
二人又聊了片刻,大概都是老祖一辈年轻时候发生的事,也提到一些墨轩逍遥他们那一辈人小时候聚在一起切磋练剑,结伴游历的一些趣事。
泽沐然细细听着,暗自揣摩这其中之间的关系,他发觉和子舒老祖套套近乎还是很有收获,至少他并不知道南宫家的事。
当年事发他只知道墨轩逍遥求清竹老祖出手相助,子舒家的老祖那时候已经过世,因此墨轩逍遥只是希望子舒衣容能在事后帮一把墨家分□□些人。
也许是南宫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墨轩逍遥才没去救助吧。
可子舒老祖说的清楚,暂且不说先前,以及他们老祖之间近两百年的交情,就拿现在的四位家主,南宫问天,墨轩逍遥,子舒衣容,清竹文殊,单说这四位的交情,那事也不应发生才是。
他们关系极好,几位老祖先前就喜欢凑到一起赏花论剑斩妖除魔,后来儿子女儿大了些,就时常带着一起玩,他们自幼相识,也是众子女中品行兼优,修炼刻苦天赋极好之人。
就以子舒衣容和墨轩逍遥现如今这等书信频繁的程度,傻子都能看出来子舒家与墨轩家关系极好。
可结局未免太过真实,泽沐然不怨他们不出手,毕竟他也不认识这些人,从未期盼过他们能做些什么。
可那被赶尽杀绝,血扬山石的墨家上上下下全族老少,都应该恨他们。
清竹老祖自然可以明哲保身,但至少收留哪怕是一个墨家分支一脉的一个孩子也是对得起那生死之交的墨家老祖。
那子舒衣容也是如此,哪怕是真的保了墨家分支的几个后人,也不枉墨轩逍遥与他盏茶作酒,多年真心交好,寻药炼丹,想方设法的帮他们家老祖续命。
他们这等大家还比不过那时不足百人的无名小族,只可惜都死了,一个都没有剩下。
泽沐然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之色,毕竟那些事还未发生,也没什么好问罪的,要问也不应由他来。
二人相聊畅快,子舒老祖又提出要与他比试一番,泽沐然一口应下,直接掏出那一袋金珠金叶那些,各分一半,放在子舒老祖的面前道;
“比这个,我要炼收纳法器,我们就比谁先成功炼出来,你若是赢了,那丹方上的药,你便可以从欠我的账上任意抹去一味。”
子舒老祖闻言立刻应好,二话不说拿起来就炼。
泽沐然见这老东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和自己先前一样看扁了这玩意的难度,不由得暗自偷笑,也想看看他会炼坏多少。
他不慌不忙的盯着子舒老祖炼炸了一个,这才笑着也开始炼化。
只是结局不如人意,斗了一下午,谁都没有成,子舒老祖气的命人连夜加急赶做,只说都是失误,你也一个没成,肯定最后还是我赢。
泽沐然自然也不服气,将先前子舒衣容送来的那些金珠金叶也翻出来分了炼,势必要与他决出一个高下。
后来那子舒老祖与泽沐然一同在那府邸之中炼化半月有余。
惹得子舒家上上下下都在说他们二人自封府邸,天天斗法,斗的昏天暗地不分上下,因此半个月都没外出过。
他们二人这半月早已不知道炼坏了几十万个金珠金叶那些东西。
累了,便就地坐着睡,平日三餐都是他人来送,偶尔炼光了材料才得以吃几口,连澡都没机会洗。
泽沐然还好,但那子舒老祖可是都快馊了,可既然未分胜负,他又怎能因为这点破事认输,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比到地里去。
可他终究是败了,日头高挂,阳光倾泻在府邸之中,将整个府邸都照的蓬荜生辉,泽沐然大笑着捏着一片金叶,一头银发披散如冬雪飘扬,他从地上跳起来,高高举在空中,冲着子舒老祖就喊;
“啊哈,臭老头,我成了,我成了!”
子舒老祖闻言大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半月来他炼炸了如此之多也未成一个,早就明白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金制品太软太薄,那玉石雕的两头玲珑球的玉柱太小,根本都不可能成型。
只是眼前这位都没有放弃,他自然也不能败在下风,他炼的是一股子劲,将这一切当成一个谁先放弃谁先输的局。
泽沐然捻着那一枚金叶,对着空气用力挥了两下,好似一把金灿灿的小刀,闪烁着金灿灿的寒光。
子舒老祖不服气的上前讨要,泽沐然自然给他看。
转眼之间就收纳了一堆枯枝败叶进去,子舒老祖突然脸色难看,气冲冲的骂道;
“你这是耍赖!是侥幸!我赌你一定用这种法子炼不出来第二个。”
泽沐然不屑置辩,立刻抛出一枚金珠,当着子舒老祖的面炼化了大约有十分钟,突的得意一笑,将那一枚金珠也扔到子舒老祖的手心里,又是收入了一些枯枝进去。
这下子舒老祖彻底绷不住了,这人竟是以金叶金珠为容器,将自身的灵力内力混着统统融进去压缩了,以此大大提高了金的硬度,也就是说硬是把一块馒头炼化成坚石韧铁的过程,其离谱程度甚至不亚于徒手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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