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离伸手搭在时竹苏台的手心上,压了压他手心里那一缕银发,声音懒散又性感,带着熟悉的嘲讽语调:
“好徒儿,你这是擅闯为师闺房,为师应当狠狠罚你。”
时竹苏台沉默的收了手,鴟於附离笑眯眯的在中勾了勾指尖,顺势也带走了那一缕发丝。
时竹苏台觉得有些痒,鴟於附离的发丝很柔软,像是绸缎一样,给人感觉像是带着冰凉的霜雪,当其发丝划过掌心,心中也忍不住犹如小猫在挠。
鴟於附离嘴角挂笑,闭着眼睛轻声道:
“你来做什么?”
时竹苏台看向门口的阵法,也道:
“你的阵法没拦我。”
鴟於附离轻轻扫了扫尾巴,时竹苏台这言下之意,便是说,明明想让他来,还明知故问。
鴟於附离觉得好笑,翻了个身,出言讥讽:
“寻常阵法还拦得住你?来者何意,速速言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这,鴟於附离的长尾狠狠鞭策而下,砸在远处兽毛长毯外侧的石砖上,好似警告。
时竹苏台看着他的尾巴,鴟於附离的尾巴到底太长,若是伸展而开,至少有大半露在长毯外。
时竹苏台声音平淡,酝酿许久,这才微微张口:
“我,有些想你。”
鴟於附离只觉得一颗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仅剩的睡意都被轰散开去。
鴟於附离坐起身,转过身,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向时竹苏台,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换个名字就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鴟於附离的神情像是被人戏耍过后的愤怒,他紧促的眉头,犀利的目光带着怒气,随后又转为冷笑与淡然:
“让你孙儿抽你两下,便记了仇,我看他被你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可比你挨那几鞭难堪多了。”
时竹苏台,不,准确说是赤夏尘栀。
赤夏尘栀心中觉得有些不好受,他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他感觉他多少是有些伤心的:
“不是因为这个。”
鴟於附离冷笑:
“那是因为什么?我倒是想知,你这一族之长,居然千里迢迢易容换面的回来寻我,图谋是何?”
赤夏尘栀起身,鴟於附离神志不清的时候没有这般咄咄逼人,他不喜欢这种与之针锋相对勾心斗角的感觉,他们之间的互相算计已经够多了。
鴟於附离并未制止他离去,而是摸了摸下巴,眸光微眯,若是此时赤夏尘栀回头,他便会看到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鴟於附离故作惊奇道:
“原来如此,那颗丹药,你们家的老东西谋权篡位。你现在也不在是受人朝拜的族长,也成了棋盘上的棋子,那些老东西把你祭出来试探我,讨好我。”
说到这,鴟於附离顿了顿,还故意拉长了尾音,阴阳怪气:
“以求长生。”
赤夏尘栀站住脚来,回头,神色古怪的打量了鴟於附离一番,不屑与之争辩,他突然发现他们赤夏家在鴟於附离的眼里,是很不堪的。
赤夏尘栀下幽窠,回了明瑟山庄,他觉得自己当真鬼迷心窍,若是实话实话,大概只会被其更加看不起吧。
老祖延寿多年,重掌家族,他便没了用处,于是找了个借口请命闭关清修,实则伪装成影卫,跟着赤夏玄若一路来此。
赤夏尘栀心中不悦,此行,怕是当真很蠢。
鴟於附离心情极差,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会把那些药用在自家即将寿尽的老祖身上,但他气的是两边都使同样的手段。
青苍兰诀的认帖上就动了手脚,这傻姑娘和他爹怕是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给卖了。
如今赤夏家更是下得起血本,好大的算盘,打得他十万八千里开外都听得到响。
这些老祖,表面似为了家族着想,实则是卖儿卖女,拿他们来换寿数,想得长生。
赤夏玄若的解脱不是尘栀的命令,是他们老祖的命令,当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鴟於附离收了尾巴,起身出了侧殿,坐在正殿主位之上,看着殿外万丈光芒高升,照的一切光影斑驳,光怪陆离。
他盯着他那领土之外的交界,心中暗想,来的好,玩死他丫的。
鴟於附离出了幽窠,直奔墨轩家,他已经这样偷偷摸摸数十次去看凌霜了。
时间一长,他便按耐不住抓心挠肝,恨不得让崔德义全天跟班,他也好多看两眼。
墨轩家蒸蒸日上,没了他,他们过得更好。
鴟於附离很是眼红,每日都心情不悦,但也从未越界。
偶尔给他们调调地脉灵气,分配给一些还算不错的弟子,偶尔也会看看子舒家的老祖他们。
鴟於附离做的最多的,就是隐着身形,坐在房内,守着熟睡的人,如今悠然与凌霜都已经分房睡了,他时长坐在悠然床边,一看就是一整夜。
记忆在脑海中跳跃闪烁,那些熟悉的画面只存在他的回忆中,这种感觉十分磨人。
他开始发觉,泽沐然做的到的事情他做不到,那些泽沐然所遗留下来的关系,对他来讲有所隔阂。
鴟於附离起身默默离去,他越是守着,**越是增长,他也知这般不好,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放纵越界,决定还是少来。
八季山庄其一,昭关山庄内,杨无忌与杨褚石二人合练剑法,二人主以灵力为击,招式为辅,土木驭水,其克半数。
其水凝结为刃,甩出,斩击巨木。
杨无忌看着那边境之外的参天巨树上才出现深度不足一米,长不足三米的切痕,也是有些泄气。
杨无忌收了剑:
“我总觉得我们砍多少次都一样,这里是灵气充沛,是灵力的源头,这些树好像越来越硬,和外面不一样。”
杨褚石心中忐忑,不知所措:
“我本以为师尊选了我们,至少会多看我们两眼,但我上次奉茶,他似乎很生气,叫我快滚。”
杨褚石提到这个,心中更是后怕:
“无忌,我们不该来的。”
杨无忌蹙眉:
“哥!末要再提此事,你不该自作主张,师尊是妖,他不守我们的规矩。你可还记得他早先对我们说些什么?”
杨褚石摇摇头,他不记得了,杨无忌目光犀利,催动灵力抬手驭木,平地起刺,狠狠刺穿那巨木。
作为主修,其攻击力还算够看,但水系心法他们二人同步还能发挥更高的威力,他更希望他们能双修两系。
杨无忌对主修的力量还算满意,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道:
“他想看的,是狩猎。”
杨褚石不明白,当初入境时他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可鴟於附离根本不需要野兽的内丹,也不在乎他们采集多少草药:
“我不懂,我觉得他不好,他很……”
杨无忌闻言也是怒气冲冲的打断他的话:
“哥,我说过很多次,他们耳力极好。更何况,师尊就是师尊,青苍兰诀,赤夏玄若,他们也并未因荒古世家的身份受到偏爱。对于师尊来讲,你我二人的实力还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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