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家虽然许诺不会苛带凌霜,但没有悠然,凌霜是不会答应去的。
为此,墨轩逍遥觉得还是带着凌霜与悠然亲自走一趟,就当是拜访。
清竹文殊早先也多次携子拜访,此行并无不妥。
墨轩逍遥教了凌霜如何重修,他看着凌霜自己喝了汤药,坐在一旁为其护法清浊。
与想象中的不同,凌霜的心浊并不多,反倒更像是早就释怀解决,不知是不是鴟於附离在那一夜做了什么。
墨轩逍遥微微叹息,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腹部,伤势早已恢复,但却总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那一尾巴太狠,就算只是纯粹的力量,但却也让他感觉脊柱险些也被抽断,内脏在腹腔里破裂翻腾。
他其实想赌一赌鴟於附离不会真的对他动手,只是心中的确也有害怕。
金灿灿的眸子像是噩梦,在黑夜里湮灭沉浮,墨轩逍遥微微蜷起身子,蹙着眉,回忆着。
那黑鳞长尾在月光下闪烁着华丽的鳞光,犹如月夜下的湖泊,波光粼粼。
那条尾巴比看上去要沉重的多,明明只有他手臂粗细,但却非常有力,肌肉非常紧实。
他想起在陌临城捡走凌霜的那一日,他们的双眼隐约重合在一起,令人心中不安。
墨轩逍遥不知是喜是忧,至少如今这二人站在一起,他是根本看不出什么相似。有时他心中害怕,担心凌霜有朝一日,也会长成鴟於附离那种怪物。
烛火在夜里跳跃,随风舞动,照的房间晦暗不明。墨轩逍遥起身掩上窗,那火苗便稳定下来,显得宁静。
虫鸣不断,墨轩逍遥提笔书信,他总觉得暗里有人在看着他们,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而那个人,有这一双金色眼睛。
墨轩逍遥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就连最不待见鴟於附离的苏宁宁前几日也劝他不要多心。
她天天早起骂鴟於附离不是东西,鴟於附离也没杀过来拿她不是。
可墨轩逍遥总觉得,不会这般简单轻易结束,惊涛骇浪好像在后面。
此日,墨轩逍遥带悠然凌霜二人北上启程清竹家。
马车内,悠然拉着凌霜,二人并排坐着,贴的极近。
墨轩逍遥上了马车,不得不轻咳两声示意,他是发现他们两个近期有些腻歪,但好像有些腻歪过头了。
除了夜里休息,这二人整日都待在一起,根本没有他人插足之地。
悠然像是护小鸡仔似的,谁来都要哈两声将人赶走,满脸写的都是,我的!凌霜是我的!
而凌霜,偏偏又总是摆出一副茫然无措,病怏怏的柔弱样子,也不怎么言语,有时给人一种清冷孤寂的感觉。
墨轩逍遥有些头疼,凌霜叫人带坏了,他多少是故意卖乖哄着悠然在他身边打转,而且还在与自己暗暗赌气。
但偏偏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正中红心,惹得墨轩逍遥总是心软,拿凌霜也实在没办法。
墨轩逍遥看着自家女儿主动拉着人家的手,与之靠在一起,十指相扣,脸色难看。
墨轩逍遥沉默良久,最终实在忍无可忍:
“他不行!”
悠然与凌霜都是一愣,他们正在说江扶苏的事。
悠然说:
“这下可好,江扶苏这次回来,与我们出行就差两天,我们这次出行,怎么也要一个月吧。”
凌霜点点头:
“不知他是否又要书信哭诉。”
悠然窃笑:
“一定会,他肯定又要说对不住你。我看他是被你打怕了,生怕这次回来会被你教训。我看这次非要叫他吃些苦头,记住你的厉害才是!”
凌霜也偏过头对其浅笑,一脸宠溺:
“都听你的。”
话音刚落,就听墨轩逍遥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他不行!”
悠然不喜:
“不行就不行!我还没说什么呢!”
墨轩逍遥被噎了一瞬,他看向凌霜,见其也是一脸疑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道:
“那是你们师弟,不许你们合起来捉弄人。”
悠然怒哼,她还记得江扶苏干的那些事:
“坏师弟!”
墨轩逍遥咬牙:
“不许便是不许!你也该有家主的样子!”
悠然心中不快,不在言语,车厢内也安静了下来。
墨轩逍遥五味具杂,凌霜虽然不差,但凌霜不行。悠然至少要留个后,继承家业,夫婿最好也有个牢靠的靠山才好。
更何况凌霜修的功法与他们犯冲,若是真的选他做夫婿,对悠然身体不好,做那档子事多了,多少要有损伤。
墨轩逍遥想到这,有些脸红,挑帘去看窗外景色倒退而去,以此掩饰内心胡思乱想。
无论如何,凌霜并非良配,便是他能留后也不行,墨轩家的血脉,不能掺妖族的血。
二人气氛融洽,墨轩逍遥则在心中忧愁,悠然根本没把凌霜当男子看,但凌霜可不是这般想。
不出两个时辰,悠然憋不住了,她撩开窗帘,怕凌霜无聊,便绘声绘色讲外面的景色。
没闲多久,又自纳戒拿了花糕与茶,一口口喂给凌霜,还说因为凌霜想吃,她这次特意找方梧桐师兄做了不甜不腻的。
而茶是伏生露,微苦但又带着山泉的清香,搭配糕点正合适。
墨轩逍遥咬牙握拳,他很想将眼前的小崽子提溜起来暴打一顿,在这么任由他们腻歪下去,他女儿怕是娶不到上门夫婿了。
更可恨的是,悠然对他这个当爹的都没有这般孝敬过。这才多久,他女儿魂都要被勾走了一样,变着花的讨人开心,都快变成凌霜的跟屁虫了!
墨轩逍遥心中赌气,语气不善:
“也不知道给你爹奉茶!”
悠然不情不愿的斟茶一杯,她还在气之前的事,要不是凌霜目不能视,不能骑马,她才不和逍遥挤在一间车厢里呢!
墨轩逍遥看着那敷衍递过来的冷茶,也是青筋直跳,一口干尽,重重落杯至一旁,叫停了马车,将凌霜从女儿手里拉起来。
悠然一脸不解,拽着人不撒手:
“你干嘛!”
凌霜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墨轩逍遥清清嗓子:
“我带他去吹吹风。”
悠然不肯放手:
“他还病着,身体不好,不能骑马!”
墨轩逍遥后悔当初夜练没将她提溜起来,让她也看看凌霜瞒着她苦修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病着?他生龙活虎好得很,就算眼睛看不见,练起剑来虎啸生风,一点都看不出柔弱之气。
墨轩逍遥很想实话告诉自家女儿,倒不如说,凌霜如今除了看不见,强健到手撕山君都不在话下!在给他几个月时间修炼,你那点修为就压不住人了!
墨轩逍遥心累,也是恼了:
“他底子好,又是体修,没那么娇气,松手!你这么护着,人都要憋坏了!”
悠然微微一怔,也是松了手,她不知道凌霜是体修,凌霜什么时候是体修,他不是灵剑双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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