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颇久的凌霜看向花折,她似乎有些疲累,又给人一种忧心的感觉,也是问:
“你幸福吗?”
花折闻言一愣,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有比和他在一起,更好的了。”
凌霜换了个问法:
“那你爱他吗?”
花折起身坐到凌霜身旁,安冥渊也去看浅戈与墨轩逍遥洗碗闹出的乐子。
花折拉起凌霜的手,让他搭在自己脉搏上,她知道凌霜和墨轩逍遥都是炼药世家,诊脉是能听出一个人是否说谎的:
“爱,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也没有人比他更爱我。”
凌霜有些受伤的收了手,花折看出凌霜的伤感,她听浅戈提过小白毛很多次,也了解很多,他们对浅戈来讲都是意义非凡的朋友。
花折摸摸他的头,声音好听又轻柔:
“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这样爱你的人。”
凌霜苦笑,他不是羡慕,他只是知道,浅戈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修炼了。因为他爱惨了花折,而花折也是真心爱他,所以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注定的。
凌霜觉得沉重,死亡压的他喘不过气,失而复得的欣喜抵不过无望的人生,他想要改变他们,但鴟於附离与泽沐然,却选择了尊重他人的命运。
凌霜有一瞬想哭,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他很想迫切的逼迫浅戈活下去。这种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可他同样也做不到拆散这两颗赤诚相爱的真心。
凌霜觉得没来由的孤独,兴许,大明境宗一事,真的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孤身一人的。
花折捧着果篮,看着那给人感觉如同湿漉漉的白色小鸟一般可怜兮兮的凌霜,塞了一大篮在他怀里:
“不要怕,你的兄长们都很喜爱你。”
凌霜闻言也是一愣,觉得荒谬,但却没有反驳,因为花折什么都不知道,才说这种话。
凌霜有些好奇鴟於附离对他们是个什么态度,也是问:
“鴟於附离他也来吗?”
花折闻言顿了顿,因为凌霜的语气并不是很亲近,而是很疏离陌生的感觉:
“他,近些日子不来了。”
凌霜抓了一个鸡蛋果,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脆的很:
“他,对你们好吗?”
花折觉得奇怪:
“很好,他为人心思细腻,也很体贴,颇有风度,是个好人。”
凌霜险些噎住,他一脸见了鬼似的望向花折,即便他看不见。
花折问:
“他待你不好?”
凌霜摇头,转念一想,也是,鴟於附离演技高超,骗起人来,怕是鬼都会信,也道:
“没有,他待我很好。”
花折闻言竟是笑笑:
“那便好,他这人看着开朗,实则什么事都闷在心中。我夫君时长担忧他,如今大抵是有我碍了事,他才不来打扰。他这人,太过温柔体贴,明明好像,只有我夫君一个贴心朋友。”
凌霜僵了僵,又咬了一口鸡蛋果,艰难下咽,听着花折继续道: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之间吵架是常事,只是末要因此伤了和气,他兴许也是有苦难言,我看他这人,太过孤单,也不善言辞。”
凌霜觉得花折在说笑,反正他是想不到叱咤风云的鴟於附离,还能有什么有苦难言。
墨轩逍遥擦着盘子,浅戈也语气突然沉重了些:
“家主,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墨轩逍遥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浅戈,浅戈也放下手中洗涮的碗筷:
“是鴟於附离的事。”
墨轩逍遥蹙眉,浅戈却自顾自的继续洗着碗道:
“我知道,你兴许不爱听,但他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墨轩逍遥也是叹息:
“我想的怎样,重要吗?”
浅戈看向墨轩逍遥,神色坚定:
“重要,特别重要。”
墨轩逍遥擦好一皎洁瓷盘,将其放下:
“你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末要替他说情。”
浅戈不知他们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他以往总和我提你们,但后来我娶了夫人,他便来的很少,也不怎么与我说心事。但我知道,他是在乎你们的。”
墨轩逍遥摇摇头:
“他只是嫉妒凌霜,想要他拥有的一切,打着夺舍的算盘不断试探,若不是被我撞破,不知凌霜何时便会惨遭毒手。”
浅戈一愣,但随后很快摇了摇头:
“他的能耐你我都知,他这人捉摸不定,我也知道他很嫉妒小白毛,可他无论是鴟於附离,还是泽沐然,都没有对他出手。”
墨轩逍遥沉默着,这倒是,以他们的能力,能对他们做很多事。
鴟於附离这人手段强硬,杀伐果断,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像是隐忍不发之人。
但他的确在对待凌霜这一方面态度缓和,是有些不同的。
而那些对鴟於附离拔剑之人死的死,残的残,鴟於附离不是泽沐然,硬要说想要个爹的愿望实在太好实现,根本用不着非他不可。
所以那一日,鴟於附离并没有想杀他的心思,也不像他伤重,反倒更像是替他收拾了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如此看来,鴟於附离好像总是嘴上说着难听的话,实际行为却都有另外的意思。
浅戈洗完了最后一个盘子,也拿了布来擦:
“悠然有旧伤的事,你不知道吧。”
墨轩逍遥闻言也是蹙眉:
“旧伤?什么旧伤?”
浅戈就道:
“鴟於附离上次来,与我说过,他说你这个做爹的不尽责,不知道悠然被魔修伤后留下暗伤,他发现后便动手医了。他还说你不懂小孩的心思,对他凶巴巴的就要砍,所以生气就狠狠抽了你一尾巴惩罚你,说你日后大概会恨他,不会理会他了。”
墨轩逍遥想反驳,但他想起凌霜那日说鴟於附离身上有悠然的味道,他只是顺便来看他的,也是一怔。
所以是那一日?鴟於附离真的悄悄去看过悠然,甚至还看了她的伤,为何,他没有听到过悠然说这件事。
浅戈继续道:
“我知道,他这个人性情不定,给人感觉时好时坏,但他这个人,总是口是心非,内里伤痛。”
墨轩逍遥苦笑,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是好是坏,谁还能分的清,他只是不想在受内心折磨,希望一切都能简单点: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我们本不是同路人,既已分道扬镳,何苦在做纠缠。”
浅戈擦好盘子,结果墨轩逍遥手中的,擦了擦,放到一侧,收好:
“我觉得他最近不太正常。”
安冥渊挑帘入室:
“你也觉得?”
墨轩逍遥不解:
“什么不正常?”
安冥渊道:
“他赶我走。”
墨轩逍遥也是无奈:
“这有什么,他这人性格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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