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开启了一条新的路,带尘栀参观:
“你不必担心,他们看不见我们,这些园区也都是茧丝构造的,我们不必进去就在茧房外面看到里面。”
尘栀看着里面来来回回的人,他突然发觉这是泽沐然为了让他更加理解他们的视角,所以才在茧房的外面开辟了一条隧道供他穿行。
事实上,对于这里所有的“泽沐然”他们可以直接融入墙壁,并且在墙壁里透过茧室窥视所有的人类,而人类却看不见他们。
尘栀抚摸向那茧房的墙壁,问:
“你能从这里进去吗?”
泽沐然伸手也按在茧房上:
“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渗透进去,这些茧,都是用来保护人类的,当然会最大限度的妨碍我们穿过。”
尘栀点点头:
“但,样本区的茧房不一样,又或者,茧室不一样,你们不能穿透进去。”
泽沐然也笑:
“没错,所以,样本只能呆在茧房的室里,这样他们才不会受到污染。”
尘栀问:
“污染是什么?”
泽沐然带着人朝着内走了数步,进入到一个凹陷的空间,尘栀发现,在茧房里的很多房间墙壁之间并不是紧密排列的。
这里的设计似乎一早就是为了能够在其中巡视每一个房间一般。
泽沐然很快停下,点了点面前的房间,尘栀看去,他看见里面也有一个泽沐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旁有两位学者,一个记录,一个似乎在介绍情况。
内里还有一个人,被绑的结结实实,嘴巴已经被堵住,牙齿全都脱落的渗出血来,咬着那口枷咀嚼一般磨着,血水外溢,呜呜叫着,表情狰狞,目光癫狂且充满怨恨。
泽沐然伸手,将右手臂按在茧房的外壁上,随后融化开来,呈现液态扩散至一团,在其茧壁上生出触突,延伸着发出光斑。
很快,尘栀就听到内里的声音,在茧壁里的泽沐然自然的微微偏头,好似扫了他们一眼,突道:
“把他解开。”
尘栀看向身旁的泽沐然,他意识到这些触突的抖动正在放出某种信号,而这种信号同等于语言,他们可以用这种肉眼看不见的方式传达讯息,就像是用灵力传音那样。
旁的学者闻言突然变了脸色,其中一人甚至护在那被五花大绑的修士面:
“不行的!他可是唯一一个天极境修士,是极其珍贵的素材。”
而另一个学者赶紧出去,似乎跑去找人,在茧房内的泽沐然显得很不耐烦:
“那你们研究出来什么?你们说想要灾殃使徒的素材,是因为你们已经掌握了一定清除污染的方式,所以我才大费周章的抓了一大堆使徒回来,结果一个月了,你们也没弄出点花。”
尘栀问:
“污染是来自灾殃的?我本以为堕神不会受到怨气的影响。”
外面的泽沐然还没有开口,在其中的泽沐然就已经一巴掌扇的面前拦路的学者一屁股坐在地上,并且做出了回答;
“不,他们是受到神格的污染,怨气那种东西对我们的影响不大,毕竟堕神的神格本身就会产生怨念牵引怨念。”
那学者抱住内里泽沐然的大腿:
“不行,您至少要等第一使徒同意才行,这么重要的样本决不能放弃,真的,我们真的快有成果了,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内里的泽沐然很是无语,他也穿着那种信徒的白衣服饰,改为走到茧壁之前,道:
“我收到的命令是解开约束,直到他在这里死去,拿去堆肉土,供给第二温室作为激活的素材。”
很快,那个泽沐然就将那一个学者扛了出去,顺手斩断那修士的束缚,关闭了茧仓。
那名学者心急如焚的拍打着茧仓大叫:
“不要,我们就快成功了的,天!你到底懂不懂,我们都是为了那位!为了那位!”
接着,那茧仓里的修士挣脱束缚,一把扯掉口中的口枷,癫狂的大笑着:
“大海的主人与我同在!海浪终将席卷整个世界,光耀吾主,光耀众生,救赎之道就在我们的眼前!”
说着那人狠狠一头撞在茧仓里,一下自己就将脑袋撞的鲜血直流。
此人发了狂的狂刻着头,茧仓外的学者急得直跳脚,大喊着:
“不要死!不要死!我们能救你的,我们的那位他可以帮你的!”
然而那人却厉笑着:
“只有一位!真神只有一位!该死的异教徒,该死的邪神追随者,我不会背叛真神,救赎之道就在眼前,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每随着一声磕头,整个茧房似乎都跟着颤动一下,整个茧房的外部肉墙全都跟着亮起来,不断的传导着光斑,似乎在泄去力量。
尘栀抱着结界球,他的心中翻江倒海,倒退数步,直至背部贴到肉墙,这才被迫站定。
那茧房内的泽沐然似乎看见了他的惊惧之色,对此,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很快,第一使徒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茧房内,他慌慌张张的在茧仓外急得团团转,跪地祈求:
“不要啊!这可是天极境的素材啊!肉土的消耗完全可以用别的修士填充,求您了大人,别这样!我们就快弄清了,我们就快弄清了啊!”
然而那白衣泽沐然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墙壁的那一端,看着尘栀的眼睛:
“我说过,神格对人类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就算是我的本身亲自屹立在这里,他可悲的灵魂也无法在恢复如初。无论你们如何挣扎,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法改变这个人从灵魂深处开始受到侵蚀,扭曲,碎裂,毁灭的事实。”
“在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原本的人,他的灵魂已经在神格的影响下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与原本的他并无多少关系。”
茧房外的泽沐然抽回手,他的手臂重新凝结为人类的形态,而尘栀也已经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了。
他只知道他亲眼看着一个天极境的修士不断的将自己的头磕碎,再生,在磕碎,大叫着,高呼着,血肉模糊不知疲惫碎碎念着海神赞美着。
泽沐然笑笑:
“吓到你了?看来你累积的渗透污染比我想象的多,走吧,我带你去茧房休息。”
尘栀紧张的捧着掌心的结界球,身体却忍不住的颤抖,无法行动。
泽沐然走了几步,回过头,笑笑,整个人瞬间融化下去,转为化作漆黑的肉浪卷主尘栀。
尘栀闭目,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包裹成一个圆球里,而这圆球飞速移动着,在墙壁之间,在这些肉土触突里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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